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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趁虚而入一

雪日暖阳 徐国厚 4768 2019-04-15 13:57

  

高庆东壮了壮胆子,借着夜色的掩护,带着蒋竹香潜进了市区。

今天夜里的这个夜,气压低,湿度大,很闷热,连呼吸都让人感觉着不是那么畅快。好多人都在那里盼着,能够来一场透地的大雨,好好凉快凉快。可那头顶上露出了满天的星,那地上无一丝风,让你感觉着,不会成为现实。

尽管没有希望,还是盼着能够出现一个奇迹,有所大的改变。不肯在家里承受的那些人们,走出了家门。在那些路的两旁,这里一堆,那里一伙,聚起了很多的人。高庆东与蒋竹香扮成夫妻,尽量躲避着那些人的视线,在那里手牵着手,低着脑袋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肯冒这个险的原因,是在今天的下午,高庆东接到了江明的一个电话。他说,当下的孙秀娟对他高庆东有了思念之情,想见见他,看情形,很迫切,是痛苦难忍。是的,两个人不仅有了一个美丽的幻想,相恋了那么久,还都曾相互发誓,要生死相爱,确实叫人难以忘怀。

躲躲闪闪的走了两个多小时,才看见了那栋住了八个月的二层楼。不巧,屋里没亮灯,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让人看到希望。蒋竹香说,一个女人家,绝对不敢单身住在那么大的一栋房子里,不可在这里等下去,“回回回。让那个姓江的为咱们侦察好了以后,再过来。”

高庆东不想往下拖。他指着那个挺红火的饭店说:“在以前,我与那里的人有过很多的交往,从服务员到店老板,都往我的家里送过菜。你可以走过去,从他们的嘴里好上了解了解。”

蒋竹香是一个不怕生的人,没容高庆东说第二句,就看了看周围,晃着膀子走过去,把一个女服务员拉了出来,“大姐呀,麻烦麻烦你。住在那座房子里的,是我的一个表姐。我想过去看看她,可白日来了黑夜来,怎么老是见不上呀?”

“哎呦呦,你的运气不好哟。已经出了大事,这户人家的天,已经彻底地塌了下来。你的那个表姐夫杀了人,在那一个月以前,就逃走啦。”

“别胡说,要是塌了天,还不得把那座房子压塌了。我是穷人一个,整不了你。人家可是有钱的主,这话若是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就是不把你的舌头挖了去,也得在你的这张脸上开上几朵花。”

“呸呸呸!别在这里吓唬人。他敢露面吗?他要是敢在我的面前站一站,我就去那个公安局,领几个赏钱。”

“这种钱,关系着一条人命,敢花吗?”

“哼,我不但敢花,还敢割他的肉,抽他的血。”

听了这些刺耳扎心的话语,高庆东的心里产生了一个恨。在他婚后不久,这个女孩仗着自己长得好,壮着胆子勾引他。当时,他怕被孙秀娟发现了,不敢在家门口张狂,在那里一推再推。她不但没退缩,而且表现得更加露骨和勇敢。在一个大白天里,她脚跟脚追到家里,在那里进行了一番撩人的挑逗,脱光衣服展示在了他的面前。他没抗住她的诱,顺从了她。她说,她这么做,纯粹是因为对他产生了爱,绝对不是因为看上了他的钱财。后来,她真的把爱倾注在了他的身上,在那几十次的接触中,从来没有提出过这方面的要求,只在那里讲感情,要和他私奔,说她胖壮,那生育能力肯定特别强,要给他生三男五女。他被她的真情所打动,差点像养朱萍一样把她养起来。眼下的她,竟然有了一个这么大的改变,让人感觉着,心里特别凉。那个死去的铁头常常说,千万不要看重了情,在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情感,你强了,他们有你;你弱了,他们冷你;你完了,他们不但不救你,还想毁了你。当时,他对他的这番话进行了反驳,骂他是一个冷血动物。现在,居然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领悟了的他,产生了悔。他恨自己走错了路,让人改变了目光;他恨自己犯下了杀头之罪,给那些家里的人带来了危害。想来,孙秀娟对他有了思念的那个主要原因,可能就在这里。是呀,生活在身边的男人突然成了一个不敢见天日的逃犯,那日子,肯定不好往下过。眼下的他,心中升腾起一种感慨,想见一见孙秀娟的心情,更加强烈了。

这个蒋竹香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不怕哪个刀子嘴。唯恐惹出了麻烦,误了正事,受到了高庆东的埋怨,她没再继续,“了不得,了不得,我在这里仔细一看,你长得不一般,确实是一个挺有本事的人。肯定是,敢上山捕蚂蚱,敢下河捉小虾。行了,我已经彻底服了你。咱不再谈那个男的,来说那个女的吧。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座宅子,住在了别处?”

“是的。听他们说,她住在了厂子里。”

不过了夜里的零点,不敢到那个厂子里去,高庆东决定,借着这个机会走过去偷着看看那个姐姐。让人替她很犯愁,一个女人在这个年龄段上离了婚,难找第二户人家,今后的日子,肯定不是那么好过。

在这个小区里虽然住着很多人,可绿化了很多的面积,在那房子与房子之间有四十多米的一段距离,很容易隐蔽。高庆东拉着蒋竹香的手,尽量往前靠了靠。

眼下的高庆美,关闭了屋里所有的灯,拿着一把扇子,独自一人坐在二楼的阳台上。

见这个姐姐孤独一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双眼睛老是注视着一个方向,似呆了一般,让人的心里感觉着,特难受。高庆东晓得,是他,给她造成了这种痛苦。他在那里愧疚地连着叫了几声姐姐之后,心里一酸,哽咽在了那里。

高庆东比这个姐姐小九岁。从小,他就得到了她的疼爱和呵护。那农村的事儿比较琐碎,不管是轻活还是重活,她总是在那里抢着干,一般不让他去做点什么。她出了嫁以后,怕没有文化的父母误了他的学业,把他接了过来。那时,她盼着他能出人头地,在那里精心供给着。在建那个明胶厂的初期,厂子里很忙,她对他的关心丝毫不减,叫他吃一顿是一顿,从不糊弄。他在这个厂子里刚刚工作了一年,她就想让他进入厂级领导班子,去管理厂子里的整个生产。她的这个建议没有引起别人的重视,都在那里说他懂得太少。她急哭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当时,他对这个姐姐产生了感激,发誓要让她活得舒服,发誓要给她带来最大的幸福。想想过去,看看现在,叫人觉得,似有把钢刀插进了心口里。

眼看着这个高庆东动了情,忘记了自己眼前的处境,居然在那里哭出了声,蒋竹香害了怕,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注意,注意,要给我注意。咱们的前前后后都有人,一旦被别人发觉了,就走不了啦!”

从悲痛中醒来的高庆东,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力量。他不顾一切的从那个暗处走出来,跨着大步往前冲,“娘的,说什么,我也得混出个人样来,不能再这么窝窝囊囊的活下去。”

他的这一举动,把蒋竹香惊出了一身汗。她急忙甩着两只手追上去,向他提出了一个严厉的警告:“在这个小区里住着的人,不是干部就是官。这里的保安与那些警察保持着联系,要是让他们看出了什么,你的这颗脑袋就得掉下来。”

有了激情的高庆东,基本上没了怕意。他决定,壮着胆子去见见那个王光亮。在这些日子里,老是牵挂着那一千万。在那十天以前,他就认识到,如果能够控制住那个战在第一线的王光亮,就没了悬念。可那个江明不敢冒这个险,说这么做,是愚昧。娘的,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事,如果老是在这里怕这怕那,干不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为了能够取得一个较好的进展,在那很短的时间里就让王光亮低下那颗脑袋,倒在这一边,高庆东叫蒋竹香走过去敲开了一个铺子的门,买来一把一拃长的水果刀。

这个时候的街上少了行人,在那里纳凉的人也没了几个,走累了的蒋竹香放松了警惕,不再怕什么,要他想想办法。他放开胆子,拦住一辆出租车冲了过去。

这个小区里没有那么多的灯,行动起来比较方便,没费多大的事,就来到了王光亮的门前。可就在要敲门的时候,屋里突然亮了灯。高庆东以为,公安在这里设了埋伏,忙连滚带爬的退了回来。

虽然是虚惊了一场,可让人的心里有了怕意,高庆东没敢再贸然行动,躲在蒋竹香的背后,在那里察看着动静。真让人纳闷,已经这么晚了,这个王光亮为什么走进了厨房,在那里搅得菜锅子“吱啦吱啦”乱响。

“走走走。”由于感觉着有点不妙,蒋竹香要走,“我的眼皮老是跳,不是一个好兆头,不可再在这里待下去。再说,若是去晚了,你的那个老婆睡了觉,就见不上她了。”

“不要急,不要急。”不甘心的高庆东,继续在那里仰着头盯着那栋楼,“这一头,关联着那么多的票子,特重要。咱们已经过来了,最好是,先把这件事情办妥了。”

他们两个人正在那里争论的时候,一个女人骑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走了过来。她放好车子,摘下头盔,长发一甩上了楼。在借着楼道的灯光认出她是姜莉莉后,不用得到解释,就明白了,这个王光亮为什么在这么一个时间里炒菜了。既然他们两个人已经和了好,住到了一处,也就不必再打王光亮的主意了。这个姜莉莉可不是一个压事的人,那个严立强已经丧在了她的手里,不能再糊里糊涂的让她咬着第二个。

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后半夜。为了赶时间,能够尽快地走完那二十里路,高庆东又壮了壮胆子,跑过去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真好似是两个人的缘分未尽、心灵相通,已经这么晚了,那个孙秀娟还没睡。眼下的她,同几个人一起坐在化验室门前的灯底下谈着什么,好像是知道高庆东要来,有意在这里等他一般。

看到孙秀娟的刹那间,高庆东的呼吸立马短促了。没有控制住的他,下意识地喊了她一声:“秀娟!”

他们那几个人都听到了这声喊,在那里扭过头来扭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孙秀娟意识到了什么,感觉着有点像是高庆东的声音。她带着一种不解,站起身来四处张望。

这种情况的发生,吓坏了蒋竹香,拉着他要逃。他舍不得这个机会,后退几步伏下来,再次把目光投到孙秀娟的身上,在那里从上到下一遍一遍地看。

那灯光虽然不是很明亮,可不难看出,孙秀娟瘦了不少。她瘦了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出了这个事。内疚万分的高庆东,忆起了昔日与她在一起时的欢乐和温情,那眼中的泪,喷涌而出。

记得在两个人结婚之初,有一次严立强做错了什么,他高庆东对他动了肝火。孙秀娟在那里哭鼻抹泪地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说她所希望的,是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下去,不想搅进这些是非里。事隔不久,他高庆东又朝着刘庆河下了家伙。那一次,她哭得更伤心,要他不要再和这些人发生任何的来往,说交友不慎,容易出大错。这种担心,成了现实。可惜了,已经犯下了杀人的重罪,已无法补救;可惜了,那云雾已经牢牢地罩在了头上,已无法驱散。

这时,那个李丰良说起了周明志对他的帮助:“孙厂长啊。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我的孩子和家庭,他都付出了那么多。我的心里,老是感觉着过意不去。”

“不要这样。”孙秀娟笑了笑,要他不要这么重视,“他那个人,常常做好事。他不仅仅只是帮助了你的这个家庭,还帮助了好多好多的人家。”

行善,有人念;行恶,遭人嫌。不愁吃,不愁穿,不该黑着这颗心去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特别是,千不该,万不该,让那个杨学来和那个杨学礼失去了年轻的生命。眼下的高庆东,产生了很多的悔。

心里有了伤感的高庆东,在那里抱着脑袋哭了起来。蒋竹香吓坏了,要他抓紧离开。他很想再在这里多看上几眼孙秀娟,没听她的劝,说见一回少一回,应该在这里多待上几分钟。

这时,周明志从那边走了过来。见了他,高庆东害了怕,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拉着蒋竹香顺着墙脚走到一处,爬上墙头,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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