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大家正在那里低着脑袋默默地考虑一个问题，石立宝突然站了起来，说他对检察院里的那个江明产生了怀疑。他说，那个人不但过来问得有点多，还发现，他的表情有异。更让人觉得不对劲的是，在他走后不久，刘庆水就接到了那个使他改变了方向的电话。

这里，离那个公用电话亭不是那么远，也就是有五分钟的车程，在时间上，确实没有悬殊。可那个江明是一个在司法机关里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检察官，不可能与那些坏人结了盟。丁亮不信，他说，这个案子的案情比较特殊，让人感觉着有点那个，他过来，完全是出于好奇。

“用这种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绝对是个错！”激动了的石立宝在那里坚持，“小丁啊，钱，能改变一个人。那个高庆东很会拉拢人，有这个擅长。”

对对对，不管是那个杨晓月，还是那个刘玉欣，都曾在那里说起过，那个高庆东不仅已经交上了江明，还与他走得很近。当下，虽然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那个高庆东已经成了一个逃犯，他们可能还在那里保持着联系。感觉着有了这个可能的丁亮也站了起来，“确实需要好上研究研究！”

“啊！”另一个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在那里拍了一下桌子，“从宋青嫚的家里接走刘庆河的，就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人。我觉得有点像，老石说得对，现在的人，都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

“哇！”这个时候的石立宝也想起了什么，在那里兴奋地喊了起来，“那个江明很张扬，常常见他，独自一人开着一辆警车在那里乱跑。”

“是是是！”越说越清亮，看到了希望的丁亮没有控制住那激动了的情绪，在那里哈哈大笑，“不管是年龄，还是个头，都差不多！”

这个发现让大家受到了极大的鼓舞。马局长听了这个汇报也在那里激动了，他叫丁亮抓紧好上部署部署，带着几个人靠上去紧紧盯住江明，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他的罪证。

那个刘玉欣与江明打过几次交道，在接触的过程中很可能有所发现，丁亮急忙同石立宝带着两个人来到了明胶厂。

“我虽然没有掌握着他的犯罪证据，可在这里边肯定存在着问题。”见他们把注意力放在了江明的身上，刘玉欣很兴奋，“可好了，可好了！现在的江明很可能与高庆东保持着联系。在以前，我就有过这种怀疑，因为感觉着不是那么确凿，怕分解了你们的注意力，误了那些正经事，才没说出来。”

“有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出什么呀？咱们可以从他的那些反常的举动中寻觅到什么。”

“只是有所体会。那个人很贪财，在我给他送礼的时候，他收得很痛快，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犹豫。我估计，他已经得了高庆东的很多钱。不然，他不会抛开我倒在了他的那一边。”

“受贿，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如果有了这方面的证据，完全可以进行追究。可那个该死的高庆东已经逃出了咱们的掌心，无法得到较好的落实。”

“有了，有了！”说起证据，刘玉欣想起了什么，“那个村子里的人说，是一辆警车接走了宋青嫚。那时，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不好处理。现在，完全可以从这里突破呀。”

“可是！”在那个事发的初期，那辆警车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包括马局长在内，都把它视为重点。现在，可能是因为来得有点突然，竟然都把它忽略了，丁亮气得在那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该死！”

就在要行动的时候，有一个人提出来了一个应该注意的问题：“我觉得，不可暴露了咱们的这个意图，应该悄悄地在暗中进行。我的这个看法要是正确，就得慎重。要是让那么多的生人进了那个检察院，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石立宝觉得，最好的办法是找出一个理由，让江明远远地走出来，这样，既见了他那个人，又见了那辆车。刘玉欣很有把握的说，做到这一步，不是那么难，那个孙秀娟就有这个能力。

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在那里又进一步的商量了商量之后，石立宝带着一个人去了那个村子。

那麦收虽然已经结束了，可还没有完全下上种。村子里，正处在忙的时候。需要见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在家，没费多大的事，就找来了五个。

在五天以前，江明接受了孙有文的那个委托，在他所在的那个检察院里，为孙秀娟物色出来了一个对象。她从这里找出来了一个理由，打通了他的电话：“江叔叔，忙不忙？我想见你一面。”

“什么事呀？在电话上不能说吗？”

“我老是觉得，你为我们选出来的那个见面时间有点不合适。我想托个懂行的人，给改一改，给找出一个十分吉利的日子。”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需要麻麻烦烦的见这个面。妮子，不用牵挂着对方的时间，哪一天，哪一刻，都可以。人家是一个响当当的大干部，来去自由，所有的时间，都在自己的手里掌握着。不像我，端着人家的饭碗，得受人家管，要是给人家晚上了几分钟，需要扣钱。”

没料到，对方竟然这么轻易地找出来了一个不容反驳的理由。见这一招不好使，孙秀娟慌在了那里。周明志给了她一个手势，要她稳住。她定了定神，开了口：“不但得需要了解了解那个人的生辰八字，还需要了解了解一些其他的问题。在电话上，说不清楚，确实需要好上探讨探讨。”

“那你来。我这里有点忙，离不开。你的手里有那么一辆好车子，不愁着走这几步路。哈哈，你的驾车技术蛮不错，我在你的那个婶子的面前常夸你，说你的能为大，只学了那么十几天，就敢上路，不愧是学过机械制造的。”

“正是因为你的这个侄女有能力，才整天家在这里忙得抽不出时间来。叔，求你了，快走一趟吧。那么一个大科长，我就不相信，没有那么一点点自主。”

“好了好了，可别再磨这个嘴皮子了，你这个小妮子真有耐力，我算是服了你的磨。行，共产党的活，能拖得起，不像你们那些搞工厂的，得需要在那里争分夺秒。妮子，既然过去了，我就把今天下午的这些时间全部交给你，如果有了余头，就给我炒上两盘菜，来上一壶酒。嗐，说实在的，不想迈进你们的那个厂子，我和那个周明志搞得有点不愉快，愁着见他。”

“谢谢了，谢谢了。眼下，你的手里有现成的交通工具吗？如果不是那么方便，我可以叫他们开着车子过去接接你。”

“算了。你过来，得烧自己的油；我过去，不需要自己掏一分。妮子，给公家干事，具有一定的优越性。我劝你，一定要把我给你介绍的这一个，拿下来。”

哈，成功的希望已经来到了眼前。大家赶紧凑起来商量对策，找出应该注意的问题。周明志说，为了不败在时间上，最好是，把孙有文请过来拖住他。

大家刚刚散开，那个江明就开着车子来到了这里。笑容满面的孙秀娟迎上去，极其热情地把他领进了她的那个办公室。

所创造出来的条件，是没的说，可那五个人围着车子在那里转了好几圈，也没确定下来。他们都说，所看到的确实是一辆这种类型的车，可没有什么特征，不敢确认，就是这一辆。

难道是一个失败？都没料到会是这样，他们都犯了愁，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找不出另一个可行的办法。

就在要放弃的时候，刘玉欣忽然想起了那个五十来岁、爱唠叨的妇女。她说，为了债务，那个女人曾与宋青嫚在那里纠缠了一段时间，有可能产生了比较深的印象。

他们都认为可以试一试，石立宝急忙同她一起赶了过去。

他们两个人的匆匆离去，让在那里密切关注着进展的孙秀娟看到了。她知道，他们遇上了麻烦。为了稳住这个十分狡猾的江明，没话说了的她在那里认认真真的考虑了考虑，改变了话题：“叔，我叫你来的主要目的，是想问一问高庆东的情况。你估计，现在的他，处在一个什么状况？”

“怎么了？是想见见他吗？”

一说起那个高庆东，这个江明的脸上不仅立马显出了异样的表情，还显得很迫切。这种的情况的出现，引起了孙秀娟的注意。她控制着情绪，在那里盯着他的面孔研究了几秒钟后点了头：“是呀。可搞不清楚，眼下的他，躲在哪里。叔，你的经验多，能不能想出一个能够解决的办法？”

“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江明才摇了头，“这个办法不好想。那个人的点子特别多，让人不好琢磨，找不到方向。”

尽管是，这个江明只是在那里短暂地流露出来了一时难决的表情，可还是让人觉察到了什么。有了信心的孙秀娟，又急忙开了口：“干你们这一行的，门路多，肯定是，你能想出一个办法来。在先前，你和他相处的挺不错，看在这个情分上，叔，请你操操心，帮帮你这个侄女的忙。我晓得，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不是遇上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需要和他商量商量，我不会难为你。”

再次迟疑了片刻后，江明才摆了手，“难呀。他犯了那么重的罪，不敢轻易走出来。咱就是把那所有的时间都拿出来，去挨家挨户的找，我觉得，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够了，已经让人找到了答案，足以让人满足了。要是再顺着这个方向往下发展，会引起他的怀疑，孙秀娟改了口：“他所犯的那些罪，到底有多么重？真的会弄个死刑吗？”

“是的。”江明的脸色慢慢地恢复了过来，“他是多个命案的主犯，罪行严重，就是有五颗脑袋，也得通通掉下来。”

这时，孙有文走了过来。孙秀娟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父亲，来到那些公安的面前，把江明的那些不寻常的表现，有声有色的说了出来。他们都觉得是一个好的发现，特高兴。

刘玉欣和石立宝的这一趟走得很顺利。那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愿意帮这个忙，她说，她虽然没有看清那辆车，却看清了那个人，只要见了面，绝对能把他认出来。

为了让这个妇女能够走到江明的近处，按照丁亮的意见，吴洪军走过去找了一个理由把江明和孙有文请到了餐厅里。

那个妇女扎上围裙，扮成了一个炊事员。她的眼睛挺好用，只是为他们两个人端过去了两盘菜，就确定了下来。她欢溜溜地走到刘玉欣的面前，作了充分地肯定：“闺女，我的眼睛还没花，看清了他的那个不是那么好看小鼻子，百分之百的就是他。”

为了测一测她的辨别能力，丁亮低了低身子，迈着方步靠过去问：“大嫂，你认得我吗？”

“当然了！”被胜利鼓舞着的她，在那里笑着打了他一下，“你这个小子挺能，居然敢在俺的那个村子里撒野，把俺的那个村书记训得不敢抬头。”

要是真的拿住了这个江明，将会减少很多的麻烦，吃尽了苦头的石立宝，很想倒在那里尽情地哭一哭，“嫂子，最好是，再过去认一遍。”

“兄弟，不要怀疑。我已经收下了这个俊闺女的二百元钱，不敢胡来。”高兴了的她，一行一动掩饰不住得意。她解释说，引起了她重视的主要原因，是受到了好奇心的驱使，很想看一看，那么漂亮的宋青嫚，到底交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看来，确实不需要再去怀疑什么。为了抓住速度，丁亮没再往深处考虑，迅速说给了马局长。为了能够有一个更大的收获，马局长认为，应该放一放，不可惊动了这个江明。他要他，组织警力，对这个危险的人物来一个全方位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