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眼下的刘玉欣，已经从律师那里了解到了周明志当前的处境。他的案子不仅没有向好处发展，而且是，让人看到了不好的结果。她犯了愁，躺在宿舍的床上连声叹。

李枫叶也着了急，想去一趟北京，见见她的老师。她跑过来征求刘玉欣的意见，说她的一位老师是国家刑法学会的权威人士，许能找到拯救周明志的办法，“刘姨，二审，就是终审。我们若是不抓紧想办法，周叔叔只能去监狱服刑了。”

这让人看到了一丝希望，刘玉欣精神一振，急切地问：“真的能行？你估摸着，会有几分把握？”

“倒是没有很大的把握，可能给咱们出个主意也好呀。”

是的，如果没有正确的奋斗目标，是不行的，刘玉欣要陪着她去。高庆美也觉得应该走一趟，说就是有一点点希望，也不能放过。

有一趟去北京的火车，下午坐上，第二天的早上到。在那里上大学的时候，李枫叶经常坐这趟车，既方便，又安全。可在向单位领导请假的时候遇上了麻烦，庭长说，庭里的经济案子多得压了摞，别说是三天，就是两天，也不行，若是有事需要急着办，只可在家里待一天。为了周明志，她要豁上，没去考虑将会产生什么后果，把庭长的警告放在了一边，换上衣服就要走。法院的纪律很严明，她的靠山周明志又在坐牢，要是有人借这个机会说上几句坏话，有被开除的可能，刘玉欣要开着车子去，说一天两夜，在时间上挤不着。来回需要走一千多公里的路，高庆美怕出危险，也要去，说刘玉欣一人开车有点累，她可以帮一帮。她的心脏不好，刘玉欣不放心，想起了杨晓月。高庆美拍手称快，说这么做，最合适，那个杨晓月既会开车，又会打架，不怕受到别人的欺负。

由于受到了一种鼓励，她们三个人的心情比较好，在那里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前赶。还没感到累，就走出来了几百公里，跨过了黄河桥。到了北京，天还黑着，吃了饭，睡了一小觉，才大亮。

来一趟不容易，李枫叶想多占用老师的一点时间，把他约在了家里。这位五十多岁的教授被这三个女孩的行为所打动，抛开别的事，在那里认认真真的接待。

见他和蔼可亲，刘玉欣没有感到生分，只是把那情况简简单单的讲了讲，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请求，要他给指明方向，把这个难题解决了。

发现她们有些急，他忙说，希望还是有的，尽管二审是终审，但可以申诉，就是已经到了监狱开始服刑了，也能申诉。“可以通过法定程序，以发现新的证据、能足以证明原判有误为由，向法院提出复审请求。”

“必须得找到证据吗？能不能通过别的办法？”

“法律，依据证据。他们控告咱有罪，就是因为他们掌握着咱的犯罪证据。咱说无罪，就得拿出证明无罪的证据来。别无其他的办法，只能靠这个来解决。”

说来说去还是证据，到底应该从哪里下手找证据呢？愁！刘玉欣愁得低下了头，“俺们努力过，可没有成功。”

李枫叶带来了这个案子的材料。在认真地看了看之后，这位教授有了信心。他说，从表面上看，控方已经拿出来了证据，让人难以挑出毛病，法院的量刑，也比较准确。可控方并没有拿出几项充分有力的证据，只是那两个证人的证词显得比较重要。他指出，在庭审的过程中，应该叫证人到庭，那证人证言不但必须得在法庭上经过公证人、被害人，和被告人、辩护人，双方讯问、质证，而且得经过查实后，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证人不出庭的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怕受到打击报复，二是明知自己作了假证，担心在法庭上被揭穿。根据这种情况，完全可以从这里找出路。

这话说到了刘玉欣的心里，她详详细细地说了说事情的经过。杨晓月说，连那公安，也已经对那个高庆东产生了怀疑，估计，是他组织策划的，可就是抓不住他的把柄。

他说，应该调整一下方向，把重点放在那个朱萍的身上。高庆东让她帮着作证的目的，是为了使他的分量加重。这种做法，看上去很高明，很奏效，其实，留下了隐患和后遗症，使人有隙可乘。“只要搞清了事情的前后因果，选准了主攻方向，就猛打猛追。”

刘玉欣露出了满脸的愁色，说他们已经和那个朱萍打了好几个拉锯战，连那律师，也做了她的不少工作，可没起作用，“她和高庆东的关系很密切，我们找不着窍门，总是攻不下来。”

“不管她与高庆东的关系是多么的好，只要盯着不放，就能把她击败。”他理怨刘玉欣没有恒心，“世上，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冤案。出现了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基本上都是因为遭到了别人的陷害，都是因为被那黑了心的人昧着良心作了假证而造成。你们要把这个信心树立起来，横下这条心走下去。凡是作了假证的人，心里会发虚，只要对她发起强有力的心理攻势，一定能成功。”

李枫叶想得到他进一步的帮助，问：“我们缺少这方面的经验，遇上问题，处理不好。当我们解决不了的时候，您能不能过去一趟，帮帮俺？”

“行！”他极其痛快地应了下来，“找到了那个朱萍以后，她若是不肯配合，我就赶过去。听说你们那里的蒙山得到了很好的开发，早就想带着老婆孩子过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