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煜，他之前让我吃了一样东西。”面对莫灵寂，清欢似乎只能选择相信，即使心中依然有一些愤懑，但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

“什么东西？”莫灵寂问道。

清欢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他只说是能控制我的毒，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清欢说出这话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累，好像之前做了许许多多的重活，现在终于有片刻的喘息时间了。

莫灵寂二话没说便是上前抓起清欢的手腕，专注于把脉，丝毫没有注意到清欢睁大的双眼。

自从莫灵寂恢复记忆以来，这是清欢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安安静静的看着他，认真的做着一件事情，那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竟是比那天地万物还要精致。清欢及时回过神来，低头苦笑，想道：言清欢啊言清欢，莫不是看着人家这般好看，春心荡漾了吗？如若不然怎么就对他的做法一而再再而三的气消呢？

“你的脉搏很稳定，气息也很匀称，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情，都是他在唬你的。”莫灵寂放开清欢的手，假装自然的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爹会来平城，到时候，我和他一起回去就可以了。”清欢转头往自己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上了台阶，便是回头对着莫灵寂说道：“莫灵寂！我们，扯平了，对吗？”

莫灵寂看着清欢，本想点头，却怎么也做不到，那张清丽绝俗的脸庞和小时候的那个调皮的身影慢慢的重合，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扯平！

“我不会对你说谢谢！”清欢见莫灵寂没有反应，又说道。

这一次，莫灵寂笑了，但是却背过身去，面向池塘，在清欢看不见的地方，是慢慢挽起的嘴角，轻声呢喃：“不会吗？”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她一点点的悸动；她也不知道在他记忆深处的小人。他们之间，总是隔了什么，就算在别人看来他们是不一样的，但是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梁启送了清歌和九敏归九回去，到大门口的时候，玉安已经在焦急的等待了。看见清歌归来，急忙迎上前，道：“小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爷和夫人都要发脾气了！”

清歌回头对着梁启说道：“多谢太子。”

“无妨，小姐进去吧。我也回去了！”梁启浅笑说道。

清歌微微一笑带着九敏和归九往门中走去。待九敏和归九都已经进了门，清歌鬼使神差的回头，恰好看见梁启依旧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的，身旁那棵大树落下的窸窸窣窣的月光，斑驳的落在他的身上，一双眸子处却是清歌看不到的黑暗。

但是清歌却看见了梁启弯起的嘴角，面颊一热，迅速钻进了门中。

梁启依旧站在原地，一只手慢慢抬起，抚上了心口的位置。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幽暗的神色，除了盛清歌，也许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比如那位和盛清歌长相颇为相似的姑娘，比如莫灵寂和粱煜！

又说清歌回了家，便是听玉安说盛毅然和上官云珠都在大厅，想着也该让父母知道这九敏和归九的身份，便领着二人过去了。

一进去，便能感觉到盛毅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上官云珠倒是神色自然，看见清歌回来了，本想迎上前，先将盛毅然的气给堵了再说，却又被清欢身后的一男一女给吸引住了眼球，道：“这二位是？”

清歌忙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盛毅然的脸上更加的凝重，道：“莫灵寂已经重新掌握了莫家大权，如今来平城是又什么算计吗？”

上官云珠和盛毅然的想法略有些不同，她如今的心思却是在清欢的身上，清欢和清歌是双生子，相貌上虽说不是完全的相同，却也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如今二人的妆容衣着差别十分大，倒也不易引起旁人的怀疑，但若是有万一呢？尤其是粱煜梁启那些人精！

“言陆快要到平城，到时候，让清欢跟着他回去吧，这平城是个是非之地，不适合清欢。”上官云珠说道，“至于这二位，既然是清欢的嘱托，我们定当好生招待。”

盛毅然并没有反对，站起来，道：“不早了，都歇着吧！”之后便是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上官云珠摇头道：“你父亲一直是嘴硬心软的，今天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你还是少去外面抛头露面的好！”

“知道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边娘来安排。”不等清歌有何答复，上官云珠又对着九敏道：“小师傅，请随我来吧。”

清歌觉得对于上官云珠的种种举动是越发的不懂了，这小和尚虽说是清欢有所嘱托的，但也不至于这般的上心，亲自为他们安排厢房，而且还亲自带领。

但其实上官云珠是有私心的，她知道清欢从小便是经常出入圆音寺，和圆觉大师有着很好的关系，也知道这小和尚九敏和清欢关系匪浅，也许对于清欢，他知道的更多。

“小师傅应该是喜欢安静，这两间房间紧挨着后花园，是最不受旁人打扰的，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们去做就好了，不必客气的！”上官云珠带着他们进了房间，说道。

九敏双手合十弯腰鞠躬，说道：“多谢夫人，叨扰了！”

“无妨，我和你师父也是旧识，不必这样的见外。只是有事情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问？”上官云珠问道。

“夫人但说无妨。”

“你这次下山来找清欢，可是有什么事情？”上官云珠问道。

九敏一怔，望着上官云珠，道：“请夫人见谅，师父吩咐过，此事只能由清欢姐姐自己知道。若是夫人实在是好奇，不如去问姐姐。”

“这般神秘吗？”上官云珠喃喃自语，随后又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小姑娘，你的房间在隔壁，要去看看吗？”

“不用了，多谢夫人！”归九眉眼弯弯，道。一身不凡的气质，倒是让上官云珠很是满意，点了点头，离去了。

“这夫人为什么这么关心你的清欢姐姐？”归九立刻问道。

九敏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也不是我们该知道的。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归九嘟嘴，但是看着九敏已经闭上了双眼的样子，心中虽然是有些气不过，但还是乖乖的走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而九敏却是没有一点的睡意，脑子当中全是今夜发生的事情，只道是凡尘俗事多，一想到清欢处在其中，而且还是在这样污浊的环境当，难免会担心她也会沦陷进去，这一次，师父虽说是要他历经一番人间俗梦，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竟是有一丝的涟漪，若是能够选择，他宁愿选在待在山上，倒也干净。

只是如同圆觉所说，没有成人，何以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