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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逃亡

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半夏谷 4235 2019-04-15 15:22

  

暗香园里,白梅似雪,零落成泥,雪花若梅,穿枝飞舞。

盯着刘珺,龙章凤姿,失神片刻。不得不说,当他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时,心底的喜悦不争气地流经四肢百骸,继而春意融融。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原谅他的卑鄙行径。我为他的诈死,日日以泪洗面,吃不出美食的味道,看不见色彩的艳丽,辨不清百花的芬芳,如行尸走肉。他却躺在寒玉棺材里,等着我前往兰园挖出,证明我对他的爱意。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算计!

于是,我蹲下身子,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白布条,替刘彻简单地包扎伤口。至于他胸膛上受的那一箭,待下山寻得大夫,再拔出来医治。

蓦然,刘珺也蹲下来,捉住我正在解开刘彻的腰带的手,将我牢牢地禁锢在怀里,当众亲吻我的唇瓣,辗转缠绵,直到听得我微微的喘息声,才满意地松开。

尔后,他大力地撕掉刘彻那被鲜血浸染的衣衫,摸上我腰间的匕首,取出火折子,将匕首烧红,利索地挖出那枚箭,引得刘彻阵阵闷声吃疼。最后,朝刘彻的箭伤上洒了金疮药,用白布条紧紧地裹住。

借着火把闪烁的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忙碌的神情,不禁痴迷。他眉头微皱,薄唇轻抿,犹如刀刻的侧颜,看似冰冷,实则温柔。如果他当初没有中移情丹,或许我们一家三口返回河西走廊,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可惜,现实生活中,不结如果这颗果子。

当我回过神来,发现他也眼带笑意地望着我,不禁生了恼意。别过脸去,胡乱地环顾四周,却忽然察觉跟随在甘夫背后的八十一个勇士,竟然化作漫天黄沙,飘向远方。

“不好意思,九黎部落八十一个勇士,日行万里赴长安,体力透支,回归秋源休养了。”甘夫笑道,那张展露出大汉版彭于晏的绝杀之笑的面容,哪里体现出半分道歉的觉悟。

“所以,我们又要跑一趟望帝山,请他们出山。”我双手叉腰,恼道。

“不必如此繁琐。将青铜钥匙竖立在秋源地形图上,滴落一滴朱雀血,便可召唤出九黎部落八十一个勇士。”甘夫笑道。

语罢,我松了一口气,径直搀扶起刘彻,快速下了梅山,绝不停住脚步,也绝不转过头,看一看跟在后边的两个狼狈为奸的刘珺和甘夫。果然,越长得好看的男人,越危险。

梅山山脚下,有丙夜牵着马车接应。然后,快马加鞭,翻山越岭,趁着追兵尚未大片集结,赶往函谷关。

淮南王刘安的主要兵力集中在长安城中,函谷关外的兵力相对薄弱,调动起来也颇费些时日。出了函谷关,就不必提心吊胆,过着糟糕的逃亡生活了。

沿途上,我们不敢寻找客栈休息,怕伤及无辜,只能在野外过夜。刘彻重病在身,自然是被我强行按在马车上睡觉。而我坐在车帘外,抱着车沿,将就一晚,苏醒的时侯顺便察看一下刘彻的伤势。至于,刘珺、甘夫、丙夜,他们爱在哪里闭目养神,与我无关。

七日后,雪停,天气稍微转暖。晚膳时分,丙夜拾柴,刘珺打猎,甘夫生火,我煎药,分工明确。

“回去躺着。”我瞟了一眼耐不住性子下马车的刘彻,恼道。

“夏婕妤,朕这一身的伤,可是为了护住你,你就不能语气温柔点吗?”刘彻伸伸懒腰,露出贱兮兮的笑容。

“那亲爱的陛下,待会儿夏婕妤伺候您喝药,可好?”我双手托着下巴,故意卷起舌头,模仿丁四娘娇滴滴的嗓音,笑得一对月牙眼微微眯起。

刘彻听后,顿时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丹凤眼里扬起淡淡的嫌弃之意。瞧见刘珺背着一篓子蘑菇,两手提了三只野鸡,立即勾起贼笑,道:“夏婕妤,今晚朕想吃小鸡炖蘑菇,有劳了。”

“烤龙肉要不要吃!”我瞪了刘彻一眼,恼道。嗅到熟悉的寒兰香之后,转而低眉顺眼,翘起兰花指,点一点刘彻的胸膛,柔声道:“彻,别说小鸡炖蘑菇,就是龙肉,堇儿也乐意为你洗手作羹汤。”

刘彻顺势握住我的手,逼迫我退到马车边,挡住刘珺的视线,姿势暧昧,附在我的耳边,轻笑道:“堇儿,朕可会当真哦。”尔后,他松手,大摇大摆地上了马车,瞬间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意,眸光晦暗不明。

我夺过刘珺手中的野鸡,拔了匕首割断鸡脖子,待野鸡断气,直接扔进滚水里,烫得皮毛松软,再拿匕首刮得干干净净。接着,铺上栀子叶,噼里啪啦,将野鸡剁成块,用水清洗一番,就倒入瓦罐里。然后,又洗刷了蘑菇,掰成丝状,丢入瓦罐里,合上盖子,便专心地看着火候。

“娘子,为夫许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刘珺像块牛皮糖般粘在我的身上,甩也甩不掉。

“刘珺,我们和离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堇儿现在很欢喜,要是不必对着你,堇儿就想杀羊宰牛,好好庆祝一番。”我冷笑道。

“娘子……”刘珺抓住我的手,搁在他的心脏旁,特意忽视我刚才的冷言冷语,那寒潭眸子居然还挤出幽怨的神色,活像受了欺负的小娘子。

我努力地缩回手,不经意间瞅到,他的左手手腕,包了一层白布条,透出少许凝固的鲜血,定是刚刚打猎不慎受的伤。心脏再次窝囊地揪疼,摇了摇头,决定分他一碗小鸡炖蘑菇,就说刘彻吃剩的赏给他好了。

“甘夫可是眼花了?襄王袖口上,似乎沾了凤凰的羽毛。”甘夫笑道。

循着甘夫的目光,我睁大了月牙眼,杵在刘珺袖口上。确实,有一片五彩羽毛,激起我满腔的怒火。

很好,不仅躺在寒玉棺材里诈死,还偷偷地跟随着我去了秋源,难怪我总是产生嗅到寒兰香的错觉。他这算是,报复我,制造在紫宸宫被烧死的假象吗?真是个小气鬼!

“哦,甘夫差点忘了,凤凰属于四维物种,非九维物种的血液渲染,三维物种是无法得见的。”甘夫走到刘珺跟前,捻起那片五彩羽毛,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轻轻地吹走,继续生火,仿佛刚刚煽风点火的人不是他般,闲散得欠揍。

“刘珺,出了函谷关,我们分道扬镳!”我恼道,端起煎好的药,使劲地跺跺脚出气,掀开车帘,进入马车内,眼不见为净。

待刘彻喝完了药,我也懒得出去,双手环抱,任由刘彻捂着嘴巴大笑。

突然,尘土飞扬,听得马蹄声阵阵,大喊了一句不妙。随后,跳下马车,背了箭筒,以待来者。

“妹妹让哥哥一番好找呀。”夏策一身白衣胜雪,眉心的朱砂蜕变成暗红色,如凝固的血渍。

紧接着,数百只骑兵将我们重重包围,为首的穿金鳞铠甲的青年男子,性子急躁,当先下马,正对准我藏在衣袖的匕首方向,却被夏策及时拦住。

“多谢夏门主,给迁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刘迁拔出佩剑,死死地盯着我,眼底毫不遮掩怨毒之色。

刘珺也抽出佩剑,大步流星,将我拽到身后,寒潭眸子一扫,杀意腾起,寒风侵袭,低沉的冷气压,迫使周遭的骑兵连连退却。夜空中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更是吓得胆子偏小的骑兵,两腿打颤。

“紫电。白泽大人还真是分外疼爱好妹夫。”夏策击掌三声,笑道。

紫电?传说中,亿万年前,南国公子白泽的佩剑,掌握着银河系的生死。据说,一剑斩青龙,青龙灭绝;二剑挥沧海,国破家亡;三剑破苍穹,银河系沦为黑洞。

“紫电,名字倒是叫得响亮,不知能抵得过本公子的几招。”刘迁一剑直指刘彻的脖颈,快如闪电。

然而,刘珺只是迎着刘迁的剑气,轻轻地一挥,那紫电上立即聚起耀眼的紫色光芒,冲向刘迁。刹那间,刘迁被烧成焦尸,砰然倒地。

那数百只骑兵,纵然是经历过战场上的腥风血雨,也未曾遇见如此诡异的阵仗,望着刘珺的眼神,犹如上林苑害怕被猎杀的野兔,纷纷扔了兵器,落荒而逃。

“没用的废物!白羽门听命,布置天罗地网。”夏策冷笑道。

天罗地网,乃是夏策创建白羽门时亲自培育出的四个活死人组成的阵势。东西南北各一角,随着猎物的脚步而转移。猎物出不去,唯有一战。但是,所谓活死人,顾名思义,只要夏策不死,活死人便是不死之身。猎物杀得活死人一次两次甚至三次,却总有体力耗尽的那一刻。所以,天罗地网一出,普通猎物再无生路。

“丙夜,带堇儿先行离开。”刘珺当机立断,将我打横抱起,不顾我的挣扎,推我入马车内,拍了一下马屁股,促使马车狂奔。

然后,丙夜和甘夫齐齐上马车,扬起鞭子,头也不回地离开。沿途,刘彻强忍着伤口裂开的疼痛,任凭我拳打脚踢,就是不放开我。起初的恼怒,逐渐演变成惊慌,再到深深的恐惧,我歇斯底里地大哭。

霎时,远处的森林里,狂风大作,紫光满天,浓浓的血腥味一直向外扩散,夹杂着令我哭得更汹涌的寒兰香。

“真是个痴情种。白泽大人千叮万嘱,不到绝路,切莫使用心头血喂给紫电,以求致命一击。”甘夫掬了一缕寒兰香,叹道。

趁着刘彻片刻恍惚,我从窗口跳下,朝甘夫摊开手掌,冷冷地道:“同心石。”

“大祭司,三思而后行。”甘夫笑道,却十分自然地将同心石交到我的掌心。

接着,我边抹着眼泪边疯狂地奔跑,恨不得双臂生出一对翅膀,飞到刘珺身边。半柱香后,我终于捕捉到那抹倒在血泊中的水蓝色身影,已是气喘吁吁。

我拔出匕首,在我和刘珺的掌心皆划上一道口子,尔后鲜血滴落在另一只手掌握着的同心石上。

瞬间,那同心石,对着天上的圆月,汇聚起一道柔和的白光,倒映在地面上,长出两棵惜雪树,花药墨色,花瓣纯白胜雪。那两棵连理树,虽然生长茂盛,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显露出枯萎的迹象。换句话说,我和刘珺,还没有通过同心石的测试。

“长生殿的瑶姬,请聆听夏国大祭司夏堇的海誓山盟。吾欲与地球的三维物种刘珺同生共死,直至银河系的彩虹雨枯竭!”我喊道,泪眼朦胧。

骤然,森林上方,漂浮起一座云雾缭绕的青峰。峰尖上,立着绝色美人,不食人间烟火,眸子清冷,正跳起夏国人最爱的兰兮舞。

“汝可知,没有通过同心石的测试而立下海誓山盟,强行替他续上汝的命数,汝此生便只能爱着此人。倘有异心,便是瑶姬的下场,终生被困长生殿。”瑶姬道。

“无怨无悔。”我答道,神色坚定。

眨眼间,青峰消散,恢复寂静。

“阿珺相公,堇儿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俯下身子,含泪吻了刘珺的嘴唇。

刘珺猛然睁开寒潭眸子,艰难地伸出手掌,替我轻轻擦拭泪痕,含情脉脉,笑道:“堇儿不要抛弃我才是。”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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