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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三嫁

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半夏谷 3818 2019-04-15 15:22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是桃红柳绿时节。

雁门关,太守府,西边的七层连阁式朱楼。我穿上大红色捻金百鸟朝凤纹嫁衣,梳起十字髻,戴着金华胜,坐在瑞兽纹葡萄铜镜前,对着掌中的红色心型印记,痴痴地笑了。

出了函谷关后,我们沿途跋涉,顺利到达雁门关,与卫青汇合。刘珺似乎怕极了我会再次抛弃他的局面,执意要为我再办一次大婚。我耐不住他那幽怨的眼神,只能羞涩地点点头。这可是第三次出嫁,即使次次都是嫁给刘珺,我也会害臊的。

其实,在长生殿的瑶姬面前,许下海誓山盟,我便再无与刘珺相决绝的机会了。掌中的红色心型印记,便是最好的证明。倘若我移情别恋,那心型印记,会由红色逐渐转变成白色,最终长出两条素练,将违背誓言的,终生束缚在长生殿里。不过,我无怨无悔。

“祭司姐姐,念奴好想祭司姐姐。”一团大红色的影子滚入我的怀里。

我拉着念奴胖乎乎的小手,仔细打量了一番。念奴今日穿得格外喜庆,戴着金花攒珠八宝步摇,穿着挑金双鱼绣纹曲裾,额前的樱红色兰瓣钿子涂成金色,华丽可爱。

起初惊喜万分。出嫁之时,最盼望的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在旁边陪伴着。尔后瞟了一眼,姗姗来迟的刘胜,明明拄着拐杖,却步履轻盈,那一点点私心便被冲淡了。

“大祭司告诉阿胜,此生不必回夏国。但是,这里不是夏国。”刘胜嘴角勾起魅惑众生的笑意。

语罢,刘胜松开拐杖,砰地一声,十分娴熟地摔倒在地,抱着膝盖,神色故作痛苦。

“胜哥哥,你怎么不听念奴的话,站在外面乖乖地等着。”念奴听到响动声,连忙转过身来,嘟起樱桃小嘴,嗔怪道。

接着,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刘胜搀扶起来,帮刘胜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半拖半拉,挪到喜床边。全然不知就她这种折腾法,真的受了脚伤的人,恐怕伤口要撕裂。

“念奴,小白呢?”我问道。

虽然是疑问,心中却有了糟糕的答案。南国的咸池,略有耳闻。九维物种进入咸池,有进无出。阿胜能够平安归来,必定是小白代替阿胜,困在咸池。所幸,咸池乃小白的家乡,灵识不会受到沼泽地的瘴气所残害,导致寿命折损。

“胜哥哥,你哪里痛痛,念奴帮你揉揉。”念奴显然没有听到我的问话,一门心思扑在刘胜身上,一会儿替刘胜揉揉腿,一会儿为刘胜吹吹眼,皱着小眉头,殷勤至极。

而那个假摔的刘胜,眯起桃花眼,漏出几点挑衅意味的目光,瞅了瞅我,尔后收回,转向念奴时,已然是溢出来的宠溺。

“念奴,胜哥哥想吃烤乳猪,怎么办?”刘胜那白皙柔软的指腹,轻轻地碰着念奴的玫瑰红唇,笑道。

“胜哥哥,烤乳猪,是献给祭司姐姐的成亲礼物,不可以偷吃的。”念奴附在刘胜耳边,软软糯糯的嗓音,撩动得刘胜耳根子薄红。

“那念奴喂胜哥哥吃粉猪猪,好不?”刘胜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念奴的耳垂,笑得极其危险。

念奴听后,圆圆的脸蛋烧成红红的苹果,双手环胸,一副不准刘胜靠近的戒备模样。见刘胜委屈兮兮的,又容易心软,伸出小胖手,点了点刘胜的胸膛,羞答答地笑了。

“念奴,早膳和午膳,祭司姐姐都没有吃,快饿坏了。”我扁扁嘴,故作苦恼状。可那对狡黠的月牙眼眨巴眨巴,算是回敬刘胜刚才的挑衅。

果然,念奴从刘胜的怀抱里跳下来,摸了摸我瘪瘪的肚子,撅起樱桃小嘴:“祭司姐姐,不吃东西,肚子会疼疼的。念奴马上去做烤乳猪给祭司姐姐吃。”尔后,拔起小短腿,一阵旋风般消失在眼前。

刘胜抚了抚额头,表示无奈,只能拄着拐杖,跟随上去。临走前,瞧到我掌中的红色心型印记,眸光突然闪亮,嘴角含着不怀好意的笑,道:“小白无碍,只是见那咸池的桃子快成熟了,舍不得离开。受伤的,是南国的紫离公子。他与本王一道站在门外的,却不敢进来。”

阿离……阿离,梨花酒也有个离字。恍惚间,嗅到梨花酒香,情丝竹下,红月湾里,皆是这般淡淡的忧伤。自从皮囊进化到九维,大祭司与阿离的过往,点点滴滴在心头。

大祭司,爱了阿离一万年,爱到不爱。她透过白泽琴,不只是看到了哥哥夏策囚禁于南国的鸿雁塔,还有她亲手杀死阿离的未来。她舍不得,只能拔掉情根,重新为自己设计一段情劫。

于是,我扔了发髻上的金华胜,迷迷糊糊地下楼,寻了马厩,快马加鞭,追赶着那抹浅绿色曲裾。

亦如当年的紫离或者Dash,我挥起马鞭,穿过一树树的梨花,跌跌撞撞。明明阿离是天边最璀璨的启明星,不必寻觅的,然而我始终只能站在他的身后,抓到一缕春风。

“阿离,站住。”对于这场追逐,我早已失去了耐心。

“堇儿,回去吧,今天是你大婚。”司马迁步伐依旧,温温润润的调子里,暗藏着苦涩。

“阿离,转过来,让堇儿看看你。”我恼道。

司马迁听后,反而加快了脚步,急促而坚决。

“阿离,堇儿已经在长生殿的瑶姬面前,许下了海誓山盟。”我喊道。

他和白泽一样,总是以爱之名,挡在我的前面,独自规划着,他认为对我来说最好的结局,默默承受着,他认为我不该去肩负的责任。一切都是他以为,将我推到只能夜夜借着梨花酒消愁的境地。

阿离,你可知,不是大祭司愚蠢得放弃你。而是,堇儿累了,受够了不能与你并肩而立的局面,受够了仰望着你的背影的画面。

话音刚落,司马迁停住了脚步,毫不迟疑地转过身子,捉住我的手,凝视着掌中的那枚红色心形印记,堪堪退了几步,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秋风萧瑟的落寞。

然而,我无力感知他的伤悲,心神却被他戴着的浅绿色斗笠夺去了所有的注意力。颤抖着双手揭开他的斗笠之际,眼底的泪水还是不禁滑落。

蝉联银河系美人谱榜首多年的阿离,容貌尽毁。纵横交错的伤疤,似乎在妒忌他原本的仙人之姿,肆意地爬满,丑陋极了。

“堇儿会嫌弃吗?”司马迁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摇摇头,眼泪不受控制,越来越汹涌,直到发现他腰间别的蓝玉箫时才停止。抹了眼泪,不问自取,持着蓝玉箫,巧笑嫣然:“阿离在堇儿心中,永远都是天神。”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蓦然,春风拂过,抖落了一树树的梨花泪。司马迁摘掉了斗笠,微闭双眸,嘴角含笑,去品味这首属于大祭司和紫离的往昔的曲调。渐渐地,脸颊上的疤痕脱落,长出偏向粉色的嫩肉,如剥壳的鸡蛋般滑腻,却不太过柔美。

“堇儿,大婚快乐。”司马迁浅笑道,折了一朵梨花,插在我的发梢。

我捏着裙角,转了一圈,笑靥如花:“阿离,忘记堇儿吧。”

“好。”司马迁答道,依然风轻云淡。

尔后,我牵着马匹,一步步地远离他,绝不回头。即使,我听见了,阿离双腿跪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阿离,对不起,我们之间,不知何时,早就结束了。

走着走着,泪痕干了,我估摸着看不到阿离的身影,便想转身望一望那满树的梨花也好。可是,腰肢却被一个温热的魔掌霸道地揽住,不准我回头。

“堇儿,这是最后一次,本王默许,你与司马迁独处。”刘珺托着我的后脑勺,强势地吻着我的唇瓣,辗转缠绵,折腾得我喘不过气来,才压制着怒气松手。

“阿珺相公,堇儿没有逃婚。”我拨了拨挡住视线的那缕乱发,猛然记起,追赶着阿离的那刻,似乎离拜堂的吉时不远,便立即耷拉着脑袋,嘟囔道。

“太守府的小厮和丫鬟私底下皆夸赞堇儿,不畏襄王的权势,与蒙面情人私奔。”刘珺将私奔两个字咬得极重,冷嗤了一声。

“阿珺相公,堇儿知错了。”我抱着刘珺的胳膊,摇了摇,低声道。

刘珺握着我的手,摩挲着掌中的红色心形印记,那双寒潭眸子碾碎了千年玄冰,融成迢迢春水,才缓缓抬起,问道:“堇儿,你怪我吗?”

我沉默了许久。怎么会不怪!他跟白泽真是好算计。借一把紫电,喂上心头血,来对抗哥哥夏策,赌的就是我的真心。若我绝情,他死而无憾,若我痴情,他获得重生。不得不给他,刻一个大写的服字。

而且,在长生殿的瑶姬面前,立下海誓山盟后,便断绝了我和阿离的藕断丝连。即便,我日后进化到十维,回归到夏国,我也只能承认刘珺是夏国大祭司的唯一帝君。可谓,一箭三雕。

“怪,当然要怪,怪上一辈子,直至地老天荒。”我依偎在刘珺的怀里,掐了刘珺的屁股,听得闷声的吃疼,心情大好。

刘珺顺势将我扑倒在地,扣住我的下巴,富有磁性的低音,宛若钱塘湖底的游丝,将我的脖颈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笑道:“蠢娘子,为夫有没有说过,男人的屁股要是掐了,得负责的。”

“就是不负责。本大爷要耍赖。”我学起痞痞的语气,努力地摆脱了大红色珍珠镶嵌鸳鸯纹绣鞋,起了坏心眼,戳了戳刘珺的屁股,十分得瑟。

“没事,堇儿不负责,为夫会好好地负责的。”刘珺勾起邪魅的笑意。

梨花树下,惨叫连连,惊起枝上的黄莺儿,唱一曲春光旖旎。

作者有话:紫离明明是男二号,感觉还不如男三号刘彻出彩呢。谷主决定要给男二号加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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