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利字当头

  

“都是利字当头,自然就顾不得了。又或者,二夫人难说没有想到,八姑子日后是要女配侯王的,那自然就不能光顾着眼前利益,得罪了八姑子。是以,二夫人也就送了个顺水人情给八姑子,好令八姑子记得她的好处。”大夫人眼神悠悠地看着洛溪离去的方向,禁不住呢喃着:“……也不知要配个什么样的侯王?”

且说洛溪送去了贺喜十金后,没过几日,也就是二月初十,朱坞各处学子的休沐日,五姑子文姜便启程奔赴京师了。

这日一大早,以西平侯朱衷为首的朱坞各房人马,济济于朱坞大门处,欢送大郎主朱宫及五姑子文姜前往雒都,与牟子都完婚。

除了大郎主护送文姜之外,大夫人还令五姑子的生母李氏,也随同前往,一道跟朱宫送嫁。小妻李氏自是感激涕零,临上车之际,频频跟大夫人拭泪。

大夫人安抚地拍了拍李氏的手臂,命她快些上车,免得耽误了行程。李氏又是试了试眼角,郑重地跟大夫人行了一礼,这才上了青油軿车。

其实李氏心里清楚,大夫人并非故意装作大度,而是真心诚意地让她随大郎主一道送嫁。大夫人的意思是,既成全了她为人生母送女出嫁的心意,又可一路上照顾大郎主的饮食起居,趁此时机,还可让大郎主对她多多上心……大夫人此举正可谓是用心良苦!

一想到此,李氏忍不住又掀起车窗锦帘,朝大夫人泪眼模糊地看了看。要不是大夫人当年一力坚持,大郎主怎会踏入她的房里,又怎会令她有了今日就要堂堂正正风光出嫁的五姑子?说白了,她能有今日之地位,依仗的全是大夫人的鼎力扶持。

大夫人显然瞧见了李氏的举动跟心意,便朝车窗挥了下手,转身又与跪至面前的文姜,行了君母送别出嫁女的仪式——施衿结帨,也就是将带子围在女儿身上,结住佩巾,同时口中祝辞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宫事!”

言罢,文姜起身,大夫人这才口气遗憾地道:“文儿出嫁,君母只好先行祝祷了,望文儿莫要感怀!此去路遥道险,文儿定要多加小心,切记切记!”文姜自是一一应诺,又恭恭敬敬地给大夫人行了,双手极地的妇人肃拜重礼。

文姜这也是先行以妇人的重拜之礼,敬谢了大夫人的养育教化之恩。接着,文姜又行至西平侯朱衷面前,也恭恭敬敬地行了拜别大礼。只不过这回,行的却是未婚小姑子该施的叉手跪拜之礼,因为文姜总也是尚未完婚,算不得是真正的妇人。

西平侯朱衷自是端肃着受了礼,又殷殷叮嘱了一番,这才放过了五姑子。

文姜又一一跟朱坞众人拜别,之后,才蹬上了青油軿车。

大郎主则干脆地只跟西平侯道了别,便一瘸一拐地上了马,挥起马鞭,大喝一声“起——”,一行人就辚辚地远去了……

见车马部曲家兵逐渐消失了影踪,西平侯才发话让众人回坞。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稚嫩却坚定的男声响了起来:“祖父,祖儿想问问,赵小夫人何时能回燕子矶,祖儿……久不见赵小夫人,有些思念……娘亲了!”最后几个字,朱祖说得肯定又大声。

顿时,众人刚刚抬起的脚步,又都停了下来,静静地看向了西平侯,与一脸凛然正气的朱祖。

都说童言无欺,朱祖虽已过了换齿之龄,却也是总角之际,说出的话自然不似作伪。

一时间,众人就将目光皆聚焦到了西平侯脸上。

朱衷清泠泠的两道凤目里,闪过一抹难得一见的愧色,却又倏然逝去,板了板端肃严谨的脸色,轻轻咳了咳,对朱祖道:“祖儿莫要心急,赵……小夫人正自传授舞艺,很快就会授毕。一俟教授完事,赵小夫人便可立即回燕子矶,与祖儿团聚。祖儿安心好了。”

闻言,疑惑的众人皆不约而同地暗暗舒了一口气。

原来赵氏是给绿舞她们传授舞艺!

这就毫不稀奇了。

出身为一介舞伎,也就这点本事能拿得出手,现下已被四郎主弃之如敝屐般地遗弃在了朱坞,如今能被君侯请去教授舞技,那是君侯给她脸,看得起她罢了。

有人思及此,就要抬脚走人。

二郎主朱商更是拉起二夫人,又催促地朝二房众女眷摆了摆手,招呼着快步走向朱坞之内。

朱衷几不可见地颌了颌首,眼底尽显满意之色。暗忖:他这个二子,平素虽然势利奸猾,一副小人嘴脸,却在这点上,很有眼色,很对他之脾胃……

遂感叹着,油滑的二子也不都是一无是处,就比如眼下……

转脸对着朱祖又温声安慰道:“祖儿尽管安心好了,不日就能瞧见娘亲了。祖儿乖,快回去吧!”末了的一句,说得竟有了一丝丝哄骗之意。

朱祖果然不为所动,依旧恭敬地立在祖父跟前,质疑道:“那……紫燕为何也不回燕子矶?祖儿也想念紫燕姐姐了。”

朱衷心下气恼,却发作不得,只耐着性子,又弯下身子和声细语地道:“祖儿想啊,紫燕姐姐是赵小夫人的贴身婢子,自然离不得身。等完了事,婢子紫燕自是一道回燕子矶。好了,祖儿快快回去吧。”言罢,还慈爱地摸了摸朱祖的头。

这个说法倒合情合理,朱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总归是自己的嫡亲祖父,还能诓骗了自己不成?

便绷着小媚脸,步履踌躇地离开了。

西平侯暗自长出了一口气,转脸见周围还有人尚未离去,便冷下脸来,肃声道:“都散了吧,莫要杵在这大门口了!对了,老四子妇,这些日子,你要多多看顾好八郎君,饮食上务必要周全些,切莫马虎了!”这显然是在敲打柯氏,勿令之前的甘豆羹之事重新上演!

柯氏连忙躬身应诺,垂下头时,嘴角却忍不住扯了扯:哼,什么西平侯,什么燕赵佳人,无非是男盗女娼!糊弄谁呢,当所有人都跟朱祖似的好哄骗么!不过这样也好,自此后,倡优赵氏算是彻底从朱徵心中抹了去……

四夫人起身离去之际,嘴角边那一道刻板的深纹,完美地再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

侍立于朱衷身后的小夫人骆氏,却见不得柯氏幸灾乐祸的嘴脸。当柯氏行过她的身边时,小骆氏轻轻嗤了声:“哟,四夫人,还是您四房人才济济呀,又是女博士,又是女舞伎,又是女豪富的,什么样的人才都罗列到了朱义堂,四郎主真真儿是好本事啊!”

心中却止不住冷笑连连:什么东西!一窝子道貌岸然的主儿!一个君舅,一个子妇,一个为老不尊,一个恬不知耻,脸面也不要了,竟然……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还美其名曰传授舞艺!不过老叟此举倒便宜了柯氏,帮她除去了心中大患……

试想,就是老叟跟赵氏没有什么首尾,一个为人子妇者,自君舅的院子里长住一段时日后,再搬出去,还能有脸见自己的夫君么?

赵氏不死也得脱层皮!

柯氏自然晓得小骆氏冷嘲热讽之意,她无非是害怕,狐媚子赵氏若占据西平侯心底一角,会令她自己的处境愈发得雪上加霜。

不过身份卑微的小骆氏,自有西平侯来收拾,她堂堂四夫人,犯不着与个卑妾多费唇舌!

便似没有听见般,端然从小骆氏面前行去。

果然,没走几步,柯氏就听见朱衷训斥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真是的,一出来就不消停。来人,将骆小夫人送回汀兰院,禁足一个月!”半点没有顾惜季父朱雍的脸面。

霎时,小骆氏便变了脸色,哀嚎连连。朱衷却毫不留情地挥了挥手,命人将小骆氏拖了回去。

已然回归朱坞,重新就学的骆氏二兄弟,今日趁着休沐,也来至大门处,送别五姑子远嫁京师。此时见状,脸上的神色自然不太好看。可也不好说什么,谁让小骆氏触了西平侯的逆鳞呢!

众人很快散去,洛溪也回至了芷珺院,不过心中却依然疑窦丛丛。

从西平侯愧然的神色和敷衍的话语来看,她总觉得,赵氏并非如他表面所说的那样安全无虞。似乎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将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要不然,油滑的二郎主朱商怎会恁地见机得快,带着二房人马迅速撤离了呢……

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洛溪倒留意起了赵氏的动向。因为她总忘不掉朱祖所言“祖儿想娘亲”之语。

很快又过去了数日,这日是二月十五,朱坞阖府聚餐燕饮之日,西平侯却发下话来,免了今日的燕饮。原因是他身体不适,多有不便。

洛溪却是再也没有料到,身体欠佳的还有一位。

她正自于芷珺院书房里墨书竹简呢,朱祖便一阵风似地赶了过来,劈头就道:“八……姊,你快些去燕子矶,我娘亲回来了,要见你!”

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子画,连忙补了句:“赵小夫人病得不轻,八姑子您快去瞧瞧吧!”

忙不迭地放下笔墨,洛溪起身匆忙地跟着朱祖往燕子矶走,边走边吩咐心慧,快去请大夫人来燕子矶,又道,让大夫人连医者也一并请来。

心慧恭声应诺,也忙不迭地跑去了朱仁堂。

到了燕子矶赵氏的燕息室,只见大婢雨燕正抻着脖子、一脸焦急地守在门口,却不见了忠心耿耿的紫燕。

洛溪一想,紫燕也跟赵氏一道去传授舞艺,见赵氏病重,又岂会擅自离开半步?估摸着正陪在卧榻旁,伺候着赵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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