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自尽

  

不料,她一照面,雨燕就扑通一声跪倒,声泪俱下地道:“八姑子,八郎君刚刚去请您,紫燕她……就……”雨燕尚未说完,已然泣不成声。

洛溪心下就是一惊,却尚未来得及搭言,朱祖就抢着问:“那我娘亲呢?现下如何?”问了一句后,又觉多此一举,忙又抢在头里,冲进了燕息室。

稳了稳心神,洛溪低声呵斥:“雨燕,还不快些住声!你想让你家主子也听见吗?”瞧雨燕痛哭流涕的样子,估摸着紫燕的情形已然好不到哪里去,可眼下还是莫要惊扰到病重的赵氏为好。

雨燕听后,泪眼婆娑地猛然点头,强自忍耐下,才哽咽地悄声道:“八姑子,紫燕她……一根绳子……自尽了……呜呜!”

“什么!自尽了!”洛溪忍不住也高声了起来,心中却不住地激跳着:怎么会,好好的一个人,怎会寻了短见?

燕息室里,传来赵氏虚弱的声音:“……是谁在呜咽?谁自尽了?”

洛溪忙捂住了嘴,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

又忙将手放开,高声道:“赵小夫人,是我,八姑子!方才我一进门,雨燕不小心踩到了我的裙裳,我方说了她几句,她就受不了,哭将起来,还说在小夫人手底下,哪里受过这种气!委屈得什么似的,嚷着要自尽得了!赵小夫人,您说,您怎么能这么惯着雨燕,让她觉得我八姑子倒成了凶神恶煞的人了!”

一面说,洛溪一面朝雨燕直打眼色,雨燕会意,忙又配合地呜咽了几声,像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这一下,洛溪却不好再耽搁了,紫燕的事儿只好稍后再议。

便向雨燕使了个眼色,自己掀起锦帘,进了赵氏的燕息室。

床榻上,小产后原本已然恢复如初的赵氏,再次失了颜色,黯淡了光彩,脸上是一副颓废萎靡之样貌!

且无论怎么看,洛溪都觉得赵氏,是那种……纵欲过度后的颓靡之色!

可于赵氏的眼底深处,却半点看不到欢愉的意味。她竟然……还瞧出了欲死之毅色!

怎么回事,只去了朱寿堂十数日,赵氏怎会变成了这副样子?难道说……西平侯对赵氏……

暗自甩了下头,洛溪忙打消了这种不良孽念。朱衷怎么也是位饱读诗书的五经博士,爵位也是食租税五千户的西平侯,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御婢没有,哪里就会盯上了自己儿子的弃妇?

这可是红楼梦里所言老公爹跟儿媳妇的爬灰丑闻呐!

赵氏见洛溪怔怔地望着自己,便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以期挤出一丝笑意来,却没想似牵扯到了什么痛处,又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洛溪连忙回神,跪坐在床榻边的独坐榻上,朝赵氏含笑道:“赵小夫人莫要动了,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好了,我八姑子但凡能做到的,一定做到!”说完,洛溪恨不得再扇自己一个耳光!

怎么听着,自己这话都像是跟临终之人保证什么似的。

赵氏这回也没有勉强,痛楚地苦笑了下,又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臂,弱弱地朝她道:“八姑子莫要自责,妾身岂不就是那濒死之人……”说着,又禁不住泪水长流,双眸无限留恋地望向了朱祖,“就是祖儿还太小,妾身放心不下……”

转颐又定定地望向洛溪,细声却坚定地道:“妾身没有旁的要求,唯有祖儿一子,望八姑子莫要忘了今日之言,在我离去之后,多多照看八郎君,我就感激不尽了。”

言罢,愣是撑起了身子,双手极地于床榻,给洛溪行了个肃拜的妇人重礼!

洛溪哪里敢受?连忙欲起身相让,却被赵氏接下来的声音阻住了动作。

“八姑子若是不受妾身的大礼,就是不答应我了!”

洛溪有注意到,赵氏连续两次转换着自身称呼,便知她心意已决。

赵氏这是以“我”这个主体,亲自来请求与她,她焉有不答应之理?

当下也不躲闪了,只客气地受了赵氏的重拜。

见洛溪允诺,赵氏两只手臂止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似再也坚持不住般,颓然地仰躺了下去。

朱祖跟洛溪均同时出手,眼疾手快地帮扶着赵氏安然卧榻。

恰在此时,大夫人领着王傅母、心慧一众傅母婢子人等,匆忙赶了过来。

进门就道:“医者马上就到,只需稍待片刻。”

之后又疾步上前,轻轻拉起赵氏的手臂,温和地抚拍着,叹道:“有什么想不开的!想想这么出色的八郎君,还需要娘亲的亲自照看,就没有什么了!”大夫人显然已经听见了赵氏央求洛溪之语,亦猜到了赵氏的去意,才如是开解着。

喘息了好一会儿,赵氏方对大夫人艰难地咧了咧嘴角,苦笑着谢过大夫人来看望她,又说不必请医者诊治了,她自己的病情自己晓得,无须再麻烦大夫人。

说时,还悄悄地捏了捏大夫人的手背,又朝洛溪颇有些难为情地瞧了眼。

大夫人登时心下了然,略略颌了颌首,口气坚决地道:“我主持中馈多年,晓得你怕什么。你若信我,就放心地让医者诊治吧。我会约束好手下的。”

赵氏闻言,只能微微点头答应了下来。

很快,医者就被请了进来。大夫人忙吩咐闲杂人等一律退出燕息室五丈开外,不得踏入半步!

毫无例外,洛溪跟朱祖也被请了出去,屋中只余下大夫人、王傅母和医者三人,赵氏所居的燕息室被彻底地清了场。

待医者出来时,洛溪有留意到,医者的眼底闪过一抹痛惜又夹杂着遗憾的复杂之色,却在撞上朱祖热切的目光之际,转瞬间隐去了痕迹。

医者紧抿着嘴巴,只字未言,神色匆匆地走了。

大夫人很快也走了出来,吩咐众人都散了,又叮嘱了人熬汤药,好生看护赵小夫人。转头又找了人,悄悄将紫燕装殓了。而她自己,则与王傅母直守到暮色四合,才疲惫地回了朱仁堂。

是夜,洛溪于芷珺院里,被燕子矶传来的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所惊醒。忙起身披衣,还未下榻,值夜的心慧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哽咽着道:“八姑子,赵小夫人……逝去了!”

呆怔了半晌,洛溪才恍惚明白:逝去了是什么意思。

却还是不死心,轻声问心慧:“你确定?别是听错了……”

“八姑子,值夜的雨燕跟罗傅母一同看护着赵小夫人,雨燕说,只打个盹儿的功夫,赵小夫人就……罗傅母更是捶胸顿足,直打自己的耳光!”心慧急急地说着,又近前帮着洛溪穿好了裙裳。

“那就是真的了,赵小夫人真的……”洛溪喃喃地道:“走的一点声息也没有,当真是伊人杳然逝,空余舞清风……”

却又猛然醒悟,忙忙地道:“快去看看八郎君,别是也……”说着话,就立时下榻,直奔屋门外。

心慧连忙追上自家主子,拉着她为其穿上了锦履。刚好,宁傅母也带着菊慧、竹慧、兰慧三个大婢正立在庑廊下,等着八姑子的示下。洛溪便吩咐了菊慧去朱仁堂给大夫人报信,又吩咐兰慧去朱义堂正院给柯氏报信,自己则带着宁傅母、心慧和竹慧,几人一道匆忙地赶去了燕子矶。

一进到燕子矶院子里,洛溪就瞧见,傅母侯氏正自于庑廊下吆三喝四地指挥着众人,一副当家做主的主人派头。

其实,洛溪清楚,自己都听见了燕子矶发出的响动,只一墙之隔的朱义堂正院,焉有听不见之理?

她派兰慧去给柯氏报信,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目的是防止柯氏挑理。她真实的想法,更愿意大夫人来插手管理燕子矶的善后事务。

没料到今夜之事,倒叫柯氏抢了先!

禁不住暗自翻了下白眼:白日里燕子矶闹出那么大的响动,怎么不见柯氏现身?眼下却第一时辰出现在燕子矶,怕是做给旁人看的吧……

正自思量着,侯傅母抬头见八姑子亦深夜到来,便赶忙走至近前,略施了一礼,颇为感慨地道:“八姑子,您瞧,没想到赵小夫人年纪轻轻的,就……想不开,寻了短见!这要是让府君晓得了,指不定有多伤怀呢!诶,其实府君这些年来,一直都带着赵小夫人于任上,这次只不过是想让赵小夫人好好养病,便带上了追月。哪里想到,赵小夫人这就撒开了手……”

又装模作样地拿着娟帕,擦了擦毫无泪意的眼角,叹气道:“诶……可怜八郎君还小就没了亲娘,倒和八姑子一个样儿了。”说着话,拿眼角余光觑了下八姑子的神色。

洛溪这个气!

这都说的什么话!赵氏尸骨未寒,侯氏就说起了风凉话!她知道,侯氏这是说赵氏心眼小,见府君带着追月去任上,才想不开,寻了短见的。末了,又故意拿朱祖之事刺激了她一下。

当下也不客气,一本正经地道:“侯傅母,你这是何意?你这话说的欲将君母置于何地?难道我八姑子和八郎君都没了君母?难不成,你是在诅咒君母?”洛溪连问了几句,是瞧见柯氏,正从赵氏的燕息室里颇为失望地走了出来,才故意高声喝问的。

果然,柯氏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洛溪可没有要放过侯氏之意,又接着恶心柯氏:“侯傅母,您年岁大了,说话可得当心些,莫要无中生有地中伤了君母!我和八郎君的君母还活生生地健在呢,我们可还想着君母长命百岁呢!”

她可不相信,侯氏之语没有柯氏的意思,侯氏是柯氏的心腹,惯会替主子出头代言。她就是要借由侯氏,告诉柯氏,对于赵氏之死,莫要无中生有地恶意造谣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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