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忍气吞声

  

她四夫人既不能拒收妾室的孝敬,又不能训斥给她笑脸之人,只好忍气吞声地受了田氏之礼。每每到了这时,她之内心都会怨怪起远在南阳郡的夫君——一郡之太守的朱徵。任职多年的朱徵,总是象征性地送回些许过年礼物,且大多又嘱咐她孝敬给了君侯朱衷,剩下的还不够给各房分送的,她有时还要倒贴些体己积蓄,方能遮掩过去。

思及此,柯氏忍不住就心生怨怼,哪里还能有好脸色?整日里一张刻板之脸愈发显得肃然了,总抿着的唇边逐渐形成的一道细纹,亦愈发地深刻。

自己却又不自知。只一味地思量着,今年的年节礼要如何地筹措?

前些日子,朱盛的与计谐,她已将私自积攒的十金贴了出去。如今要过年了,欲分送各房的年节礼还未有着落,而朱徵往年送回朱坞的过年礼物,又迟迟未到,她四夫人拿什么来填这个窟窿……

还有一件令她更为头疼之事,等着她拿出更多的体己饼金。五姑子文姜即将出嫁,大郎主已经请示了君侯,正月一过,二月初文姜就要启程远赴京师雒都,与大司农牟乘之孙牟子都完婚。是以,她四夫人也得赶在正月底之前,给五姑子一份像样的贺喜之礼。

原本一个朱氏庶女的婚事随礼,也无须她绞尽脑汁地费思量,只比照着之前的定例即可。二房的二姑子桓姜和三姑子宗姜,也都是庶女,几位夫人皆按定例给了二个饼金的添箱之礼。

但如今的五姑子却不同,五姑子嫁入的人家是,领天下钱谷,以供国之常用的被誉为国之渊的大司农府牟家!

汉家故事:大司农掌诸钱谷金帛诸货币,郡国四时上月旦见钱谷簿,其逋未毕,各具别之。边郡诸官请调度者,皆为报给,损多益寡,取相给足。

可见凡属大汉朝的钱谷租税等收入和支出,均归大司农掌管。由此想见,同样位列九卿之一的大司农牟乘,权利之大。

那可是手握天下赀财的大司农,是大汉朝许多官吏趋之若鹜的牟府,有些人想要巴结送礼都找不到门路!如今有文姜的婚事在前,她四夫人岂能甘于人后,失了与牟府交好的机会?

况且,七皇子的生母牟贵人,就是大司农牟乘的嫡女。有了这一层关系,欲要巴结牟府之人更是如过江之鲫,前赴后继。

就是君父的尚书令府,也轻易不敢得罪了牟府,更何况她朱氏四夫人了。虽然朱坞远处西平,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要求到京师雒都的牟府,可她亲生的双生子尚未婚配,与掌管天下赀财的大司农搞好关系,还是非常有必要且又必须的。

是以,给五姑子的贺喜之礼,便不能比照之前二个饼金的定例了。文姜虽为庶女,礼金之丰,总也要及得上嫡女的份例方才体面。

若是嫡女的份例,当依照大姑子穆姜的礼金十金随礼。可她才拿出十金给了二郎君朱盛,眼下若再出十金,着实令她吃不消。

柯氏便肃容端坐着,久久想着心事……

傅母侯氏见状,悄悄觑了觑柯氏,揣摩道:“……夫人是不是思虑着府君?”

柯氏有些僵硬的脸上,微微怔了怔,旋即眼底闪过一抹恨意来,却又很快逝去。柯氏略略动了动身子,对着她这个贴身忠仆黯然道:“五姑子贺喜的礼金,总也得比照大姑子的才好看些,可……”

“夫人,不是还有月余的时日么?今年府君要回朱坞过年,指不定府君会带回来礼金,就是不够,府君也自会想法子的,大司农府可是国之渊呐,府君岂会没有考量?”侯傅母觑着柯氏的脸色,献计道。

柯氏嘴角高挑,嗤笑了一声:“府君?带回礼金?你何时见过府君带回来的礼物能落在咱们手里?嗤……即便今次他为了回朱坞颜面好看,带回的礼物多些,那也轮不到咱们朱义堂,还不得尽皆孝敬了他那个君父!”

不禁想起往年朱徵带回的些许礼物,她分送各房时,每每听到二夫人夹枪带棒的奚落之语,柯氏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抿着的嘴角边愈发深刻地勾勒出了一道细细的纹。

“即便他权衡利弊,明知五姑子的礼金轻不得,他一个循吏又能有多少俸禄饼金?”柯氏不由得又嗤笑一声:“嗤——不是我四夫人瞧不起他,别看他身为堂堂一郡之太守,他那点子俸禄还不够养活他那舆服导从的一干子人马!再加上那一刻也离不了的狐媚子赵氏的日常花销,哪里还有多余的饼金可带回朱坞?”

柯氏的眼底又不自禁地爬上一抹深深的苦笑来:“……若说他能想什么法子,他还不是私下里找他那个,纵使过了……”一想侯氏虽为她多年的忠仆,但有些话还是不好宣之于口,顿了下,又道:“……找他那个离也离不了的好君父,要饼金!”

最后三个字,柯氏是强忍着要高声嘲笑,才咬着后槽牙,堪堪说了出来。这样一来,就显得她刻板僵硬的脸上,带出丝丝狞笑的意味来。

侯傅母一见,当即心中惊悚,暗忖:夫人这是要如何地怨怼,才会如此啊!比之她对先四夫人宁敷生母的怨怼,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不是不清楚,夫人尚未说出口的话——纵使过了吃奶的年纪,府君也离不了君侯,但凡有事,就去找君侯解决。夫人的意思她明白,是碍于主仆之颜面,不便在她一介奴婢面前说道自己夫君的不是。

一想到自己再怎么于朱义堂得脸,至今仍是个奴婢的身份,侯氏心中不免百味杂陈……

当年自己若不是个奴婢,想那人也不至于毫无怜惜之情地赶她出府。可她若不是被赶出府去,她哪里又有如今的性命在?还不得跟着一道死无葬身之地!哪里能如她的女儿宁敷般,府君怜惜好好地发送了不说,还命人将其葬于了朱氏冢地……

所以说,奴婢就是奴婢,奴婢也不见得就没有好命,虽说她以奴婢的身份又苟活了许多年,可那也是活着不是?总归活着就好,还能见识到她的外女孙,于这十几年来,在她手下被磋磨得不成样子的惨状!

虽有宁傅母全力护着,可那又如何,八姑子还不是照样落了水!且又不用她出手,只消几句言语,激得骄纵的九姑子就好……

思及此,傅母侯氏的嘴角边便显出一丝狞笑来,与她的主子柯氏一样,面目有些狰狞。

却又很快消褪下去,代之而起的是,些许的困惑与惊诧——八姑子自从落水醒来后,性情大变,完全像换了一个人般,竟然……竟然成了摇钱树,赚起了饼金来!

侯傅母转了转眼珠,立即想到了主意,弯下身子,俯首对柯氏道:“夫人,还有一个法子,可不必朝府君开口,也能有十金的礼金给五姑子。”

柯氏噢了声,抬眼瞧了下,侯傅母忙不迭地附耳低语了一番。

柯氏闻言,沉吟着:“……倒也说得过去。”又牵了牵嘴角,道:“素日里,八姑子不是跟五姑子来往密切,最是要好么?如今五姑子要出嫁了,她八姑子就是心有不舍,她还能到处嚷嚷不成?”

“还不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既全了姊妹之情,又解了夫人的燃眉之急,她八姑子……嘿嘿……”侯傅母觑着柯氏的眼色,帮腔道。

柯氏却斜睨了她一眼,泼凉水道:“别像之前般,又被大夫人给拦下了。”

侯傅母讪笑着唯唯道:“不能,夫人,这次是府君找的二夫人,大夫人岂会……”

“嗯,这样最好不过。”柯氏打断侯傅母,双眼不禁眯了眯。

芷珺院里,正自墨书竹简的洛溪,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喷嚏!

暗忖:是谁又在背后叨咕她了,别有什么人又在算计她吧?

洛溪刚刚于心底里疑惑地腹议了下,就听外面院子里响起了二夫人嗓门颇大的抱怨声:“这是什么寒冬腊月的破节气啊,冷得叫人伸不出手来!诶,要不是为了八姑子,二夫人我才懒得离开温暖的屋子呢!”

边说边裹挟着一股冷气,进了厅堂。洛溪赶忙放下笔墨,迎了出来:“二世母顶风冒寒来芷珺院,八姑子未有远迎,不胜惶恐!”又连忙唤心慧给二夫人上热茶,和端了火盆暖身子。

二夫人一面就着火盆搓手,一面上下打量着八姑子,一面又暗暗惊艳着:这不过月余足不出户的猫冬,八姑子的皮肤颜色却愈发变得细如凝脂,水嫩鲜亮了,一张小脸更是长得倾国倾城,貌若天仙,男子若是见了,还不得……想到昨日夜里朱商的饿虎扑食,宛转曲意,宋氏不由得看痴了过去……

洛溪静等了片刻,也未听见二夫人的声音,遂抬眸看了眼,却见二夫人宋氏正直盯盯地打量着她,那眼里的神色,令她觉得不像是女子看过来的目光,倒像是色迷的男子看人的眼神。

便轻轻咳了声,道:“二世母若有事,尽管打发人来说一声便是,何烦劳二世母的大驾,亲自前来芷珺院!”

洛溪寒暄着,却是没有敢问二世母有何事来她芷珺院。其实她不是没有想直接言明,只是她颇为踌躇。若二夫人见她相问,直接了当的挑明,她要如何回复?

她若猜的不错的话,二夫人此番前来,定然与女用卫生巾有关。而听二夫人抱怨的口气,女用卫生巾的销售定然是有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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