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绣功

  

寇如略略清了清嗓子,又道:“八姑子,可觉得繁难?绣技上若有疑惑,尽可询问与我,我寇如不才,旁的不敢说精通,只于这刺绣一项,或可指点八姑子一二。”

说的却又谦虚客套,这一下,倒令洛溪摸不着头脑。

却也不能干愣着,洛溪连忙躬身,虚心回复着,“您客气了,八姑子但凡有何疑难,定会仔细请教与您,多谢您了。”

寇如既然伸出了橄榄枝,她也不能置之不理,非但不能置之不理,还要甘之如饴地接受她的指教,这才符合一个合格弟子的身份。

对于洛溪的谦逊,寇如倒也坦然收下,微微颌首后,又不忘提醒她,“……八姑子若要绣完十方娟帕,十指上总得也有个准备。”说着话,又瞄了瞄她的纤纤玉手,背转身,将自己的一双手负于身后,刚刚好地正对向她,才轻声道了句,“……若成功,便就想想,铁杵是如何磨成了针。”

铁杵磨成针,洛溪暗自嘀咕着,却赫然瞧见,寇如那一双手的指腹上,布满了细细的针眼,尤其捏着绣花针的食指与中指上,更是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凹陷处。

另眼瞧着,那一双手其实已有些略略变形……

怪道寇如能成为女红大家,却原来背后亦付出了常人所看不见的诸多艰辛。

洛溪忽然间就有了顿悟,之前,寇如之所以看出她作弊的破绽,是因为看见了她的双手上,半点针眼也未有的缘故。

但她尚有一事不明——寇如为何要紧张一方娟帕?

其实她早已留意到寇如的异样,只是她想不明白,一块小小的娟帕,里面能蕴藏着什么惊人的奥秘,令寇如如此地在意……

洛溪又翻来覆去地摆弄了一会儿娟帕,亦不得要领,末了,又一头雾水地看向了寇如。

却于中途的视线里,撞见了比她还要一头雾水的玉珏。

洛溪见玉珏看向寇如的那一双迷茫凤眼,略一思量,便心下了然。

寇如的态度,任谁碰上,难免会模糊她的立场,不晓得她到底站在哪一边,别说是玉珏,就是在场的诸位小姑子们,洛溪相信,也无人搞得懂她是何居心。

但她所做的一切,洛溪又觉得颇为奇妙,所以,洛溪才称她为妙人……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洛溪都在跟小小的绣绷较劲。其实她较劲的领地,只局限于方寸之间,便是这寸许之地,亦令她苦不堪言。她几次欲要放弃,却皆被寇如那睿智的眼神给逼了回来,最后,不得不熬完了这一痛苦的过程。

未时已过,洛溪便立时起身,捏着自己发木的手指,跟发麻的双腿,她之内心都要滴血了。

当洛溪与文姜一道向寇如告辞时,寇如似乎听见了洛溪的心声,道了句,“八姑子若现下后悔,尚且还来得及。”又瞧了眼洛溪手里的绣绷与娟帕,追了句,“八姑子若绣不出那小小的一朵梅花,便退还了娟帕吧。”

特特提到小小的一朵梅花,这无疑是在打她的脸。而恰在此时,走过来的玉珏插了句嘴,“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白得的东西,女兄,你说是吧?”

开什么玩笑,十方娟帕才只是个开始,之后尚有寇师傅指定的绣品,她九姑子不相信,就凭八姑子那烂手艺,还不知要绣到何时去……若再命人给寇如施压,那指定的绣品嘛……八姑子想要得到她的越布,岂非易事!

一想到八姑子那沮丧的表情,玉珏的眼角眉梢都飞扬着快意,嘴角边的笑纹亦愈发地张扬,连带着脚下的步伐轻快得都似要飘起来。

玉珏高昂着下颌,从洛溪身旁擦肩而过,就在两人交错时,又轻蔑地嗤了一声,这才带着彩蝶扬长而去。而一直与玉珏在一处的玉陌,亦跟寇如告辞,却于洛溪跟前微微停顿了下,才带着素缣亦步亦趋地跟着玉珏走了。

此时,隐姜领着媛姜与哀姜二人,也跟寇如告辞,之后从洛溪身旁走过时,亦抛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八妹欲榻布跟越布二者兼得,还要仔仔细细地思量一番才好。”随后的媛姜,尴尬地朝洛溪笑笑,哀姜便是咧嘴笑着,瞧着也比哭好不了多少。

面对着寇如、玉珏、隐姜三人明火执仗地围攻她,洛溪觉得,她若再轻言放弃,岂止一张脸丢在地上任人践踏,便是她自己也要唾弃自己了。

遂向寇如略略颌首,一脸决绝地道:“多谢您的好意了,八姑子还是留下娟帕的好。”她可不敢夸下海口,说什么誓要得到白叠布跟越布的大话,还是老实地绣成这小小的一朵梅花好了。

寇如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缓缓地道:“……那好,八姑子便留下娟帕,仔细地研习刺绣吧。若八姑子觉得繁难,大可多想想墨书的竹简……刺绣与墨书,二者其实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那便是皆需要静下心来,专注而为之,八姑子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然后也不待洛溪有何回应,又道:“八姑子尚有一腔热忱还不够,还要想想,与热忱所匹配的是,所付出的相应代价。”

没料到一个女红师傅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洛溪是真心接受,连忙道:“诺,八姑子多谢教诲了。”又深施了一礼,才与文姜告辞而去。

出了朱西泮,洛溪便与文姜分了手,文姜带着语芙回了朱仁堂,她则带着竹惠去了朱冬轩。

她之所以从心底里排斥这女红,实在是她想腾出更多的精力来——学习骑马。

她来的那个后世,社会分工越来越细,人们早已不用为了衣饰上的一个小小绣花,而苦恼地打小便学习刺绣,诸如她这样的一代独生女,自小更是被各种兴趣班所捆绑,之后又是十二年的普及教育,再后又是四年的大学生涯,末了走向社会,又面临着各种就业压力。

所以,要洛溪接受这古代大家贵女所具备的针黹女红技能,委实令她难以承受。

自然地,同样是古时代的活动,洛溪更倾向于学习骑术。

因为骑马不仅是一项极为健康的户外运动,更重要的是,对她而言,骑马就意味着……可以出坞,可以放空心情。

洛溪急急地进了朱冬轩,身后的竹惠连声道:“姑子,莫要着忙,五郎君想必还未回来呢。”竹惠早已得了洛溪的嘱咐,自然晓得八姑子匆忙的缘故。

“竹惠,咱们先换好了男装,等会儿我五哥来了,便可立即就走,省的耽搁了时辰。”洛溪一面说,一面熟练地拐进了朱瓒住的西厢,而早已得了吩咐的子荷,连忙上前,递给她备好的男装,帮着换了起来。

很快,洛溪捯饬已毕,来至院门处,还未来得及推开院门,朱忠三兄弟便一道转回。朱坞学庐也是午后巳时末结束一日的授经课业,与洛溪的时辰正好吻合,二人便约好了于每日的申时,练习一个时辰的骑术。

这不,洛溪才准备停当,朱瓒便赶了回来。

洛溪笑嘻嘻地与朱瓒三兄弟打着招呼,朱忠与朱瓒皆笑着回应她,只有朱举叹气道:“为了不引人注目,我朱举只好苦读经书了。八妹,当你学成之日,可要记得你六哥给你打的掩护啊。”

“嘻嘻,那八妹多谢六哥了。咦,六哥,难道三哥也……”

朱举一脸惋惜地点了点头,“大哥也一道去。”之后,又颇为神秘地悄声道:“二哥又得了两副……”便住了口,拿眼瞄了瞄回房换衣的朱瓒背影,不无遗憾地又道:“八妹,可是有了三副呐,可大哥说,都出去了,目标太大,唉,我只好舍弃了……”

二人正说着,朱忠倒是动作迅速,很快换好了箭袖骑马装,来至洛溪面前,亦低声道:“八妹,别听你六哥浑说,他唬你呐,三哥与六哥每五日轮换一次,两不耽误,八妹安心好了。”

“好了,都别说了,快走吧。”朱瓒亦换好了衣装,快步走来。

洛溪便随着朱瓒、朱忠,三人一道往马厩走去。之后,又会齐了牵马而来的子巨、子陶,出坞来至朱坞后山山脚下的一处跑马场,开始了她的古代习射之旅。

君子习六艺, 礼乐射御书数,其中的射,指的是射箭与骑术,所以,骑术一项也包括在习射之内。洛溪自此,便正式地投身到骑马的热忱之中。

然而,接下来的几日,洛溪便深切地体会到,她之热忱所付出的代价,是多么得巨大。

第一日还好,洛溪尚未感觉到骑术所带来的苦痛,心情只有飞一般的放纵,连晚膳后躺在热水桶中浸泡,都觉得舒爽至极。

隔日一大早,洛溪照常起身,欲做她日日不间断的柔韧体操,却发现,她除了头不疼以外,全身上下简直无一处不疼痛,尤其是两条腿,由于夹马腹使力过猛,疼的她脚一沾地,便忍不住呲牙咧嘴。

心惠忙过来扶住了她,道:“姑子,婢子看,今日还是别去朱冬轩了,歇息一日也无妨,等过了这个疼劲,再去不迟。”心惠说的隐晦,但主仆二人皆心下了然。

洛溪伸手指比了个嘘声的动作,咧了咧嘴,道:“心惠,方才之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莫要说出去,明白了么?”她好容易得了朱瓒三兄弟的帮忙掩护,岂可就这么耽搁了习射!

遂咬牙又坚持做了会儿拉伸动作,待渐渐适应了,这才低低咒了句:这朱洛溪的身子还真不禁折腾!

其实她一来,便发觉了这一情形,待她落水的后遗症养好之后,她就开始了日日地加码健身。她总以为这大半年的功夫不是白练的,不料,遇上真、枪实弹,这副身子还是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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