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躺着也中枪

  

洛溪一见,好心肠立时爆表,当下便举步上前,向四姑子隐姜叉手施礼,道:“八妹见过四姊,方才四姊误会了七姊,七姊其实是来了芷珺院,探望解禁的小妹,十妹也有此意,便一同来了。七姊并不是有意怠慢四姊的,还望四姊多多见谅!”

她最见不得这个,含沙射影,放屁扬沙子!明着挑媛姜的错,实则挑衅她的底线,既然如此,她便遂了隐姜的意,不再忍耐。

况且媛姜之前又看了自己一眼,无论媛姜来她芷珺院有何深意,隐姜误会媛姜,起因皆与她有关,她岂能容懦弱的媛姜再受这无妄之灾!

“哟,我当是谁这么仗义执言,原来是八妹呀!八妹……你瞧,四姊只顾着与七妹说话了,浑忘了还有八妹在呐,四姊这便给八妹见礼。”说着,弯身施礼,起身时,又似才看见了文姜,道了句,“哟,五妹也在呐,四姊一并见礼了。”

文姜也不好说什么,当下也叉手回礼。

却待见礼已毕,隐姜倏忽变脸,厉声呵斥媛姜,“七姑子难道忘了君父的教导么,不记得前日君父是如何说的了?”然后不待媛姜有何反应,又拿出长姐风范,谆谆告诫,“不是四姊说你,我朱氏的大家贵女,就该谨言慎行,切莫有事没事地胡乱走动,留下让人说嘴的把柄。”

媛姜初始怔了怔,之后却颌了颌首,以示聆听了教诲。

洛溪便看了媛姜一眼,脑中随即浮出那句台词——躺着也中枪。

洛溪怎么都觉得,自己似个傻瓜般,让隐姜抓住了痛脚。

而媛姜,更是无论横躺竖躺,怎么躺着都中枪之人。

她本以为挺身直言,替媛姜揽责,能让媛姜躲过一劫。却不料隐姜借机暗讽她胡乱走动,连带着将媛姜也一棍子打死,令她有嘴说不出,只能听之任之,由着隐姜摆布。

好容易仗义执言的某人,便只好自咽苦水了……

洛溪苦着一张小脸,颇为郁闷地停在了那里。

隐姜似瞧见了什么美事,心情颇佳地扬起了嘴角,笑着挽起七姑子的手臂,又招手唤过十姑子哀姜,三人一道前往朱西泮。

临行时,又悄然扭头,鄙夷地瞟了眼洛溪,暗自补了句:记吃不记打的呆货,浑忘了先前的落水之难……

文姜见此,便走过来,拉起洛溪的手,笑着宽慰,“好心自有好报,八妹勿要烦恼,行了,咱们也走吧。”洛溪无奈点头,二人便一路行去,竹惠与语芙也紧身跟随。

待到了朱西泮,只见九姑子玉珏与六姑子玉陌,早已围坐在一处,手里拿着绣绷,正做着绣活。二人间或交头接耳一下,似乎交流着绣技,玉陌脸上更是泛着谦和的柔光,歪着头与玉珏轻言细语。

而另一边,隐姜领着媛姜与哀姜,三人围坐在一堆,手里也拿着绣绷,做着绣活。隐姜俨然一副大姐大风范。

堂中隐隐地分做了两拨人马。

看来无论加入哪一拨,都会引来不必要的诽议。且无论哪一拨,皆非洛溪所愿。洛溪便与文姜,自成一组,坐了下来。

之前,朱坞请的女红师傅早已在暑热来临之际,被解雇了。如今,朱坞出于对朱氏小姑子们未来之长远考量,确切地说,是为朱氏小姑子们之锦绣前程计,又特意花重金,延请了陈留襄邑有名的女红师傅寇如,来给众位小姑子们教授女红。

路上,洛溪就听文姜说,这位寇如师傅带出过许多有名的女红大家,有几位还是雒都宫里的御用绣娘,故而许多名门世家,皆不惜重金争相延请,朱坞就是花了十个饼金一年的聘金,又经二夫人的引荐,才礼聘而来。

有鉴于此,朱坞自是希望朱氏的小姑子们,要向其好好学习这针黹女红手艺,即便女红手艺不能突飞猛进,能得其指点一二也是好的。

洛溪甫一听闻,不由咋舌!

要知道,此大汉朝的货币兑换是一金万钱,而十金,也就是有十个饼金,便可称为中户了。

十个饼金一年,这样的高薪,显然与大汉朝一户中产阶层的赀财水平相当,而这,仅仅只是付与女红师傅的一年酬劳。

文姜对洛溪的吃惊表情并未感到意外,接着又向她爆料,寇如师傅早年间的绣衣,一件工钱便能卖到十个饼金,若再加上衣料钱,整件绣衣价值百金也不为过。

说着,文姜还指了指走远了的隐姜与媛姜,说隐姜的那一件散花绫,价值总也在十金以上,而媛姜的七彩织金葡桃锦,乃产自陈留襄邑,更是宫中指定的贡品,价值自然不菲。

洛溪在感叹二房富庶的同时,也深深地为这古代绣娘的精湛技艺所折服,更为绣娘那丰厚的报酬而眼红。遂下了决心,定要习得这女红的手艺,即便只学了些皮毛,也好过现下的总是作弊。

所以,当女红师傅寇如迈步进来时,洛溪的两眼是放着幽幽绿光的。在她看来,寇师傅就是那金光闪闪的十个饼金!

谁说古代女子无用武之地,眼前的这位寇师傅便是成功的职场丽人。

说她是丽人,洛溪觉得一点也不为过。

寇如的年纪总也有五十余岁,这从其神态举止上便能猜测的出。可她白皙的脸上却依然没有一丝的皱纹,一头乌发也依旧不见半点斑白,仿佛岁月的年轮不曾在她身上停留过,她看上去,顶多也就与柯氏的年纪相若。

她虽也有与柯氏相同的一张严谨肃穆面孔,但她那一双圆圆的杏眼,却透露出睿智与灵活来。

就是这一点,令洛溪当即便对这位寇师傅产生了好感。

寇如尽管是女红师傅,刺绣大家,却穿了身不带半点绣艺的浅蓝色棉质直裾,而她的这一件直裾,已不能称为直裾了,应该说是直裾与深衣的混合体,颇有些魏以后直缀的样式。

这一发现,让洛溪大为惊喜。衣服的式样倒是其次,因为她之前见过二夫人宋氏穿过,令她尤为感兴趣的是……寇师傅的棉质衣料,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棉布啊!

这一下,洛溪眼底散发出的光芒,可不是一星半点的绿幽幽了,文姜见了,直觉有些瘆的慌。当下便悄悄拽了拽洛溪的衣袖,轻声道:“八妹,你那是什么眼神,都瞧见什么了?”

洛溪扭头,两眼却舍不得离开那一身浅蓝色棉服,亦低声道:“四姊,寇师傅身上穿的衣裳料子,可是白叠布?”白叠布为棉布的古称,由白叠子的草实结出细白的茧丝织成,其布软白,有时又称榻布。

文姜又打量了遍寇如,肯定道:“确是榻布,不过寇师傅的料子倒很软细,我在君母处见过同样软细的白叠布,君母说是宫里的马贵人送与她的,想是极为稀少,君母至今也未裁制成衣裳。现下瞧来,寇师傅倒有魄力,一下子便用了那么大的一块料子,裁制成了一件直裾襜褕。”

“哦,宫里马贵人送的,那……是不是说,这白叠布料子是贡品了?”洛溪的两眼还是紧盯着寇如一身直裾。

文姜白了她一眼,意思是说,这还用问么。却也回她,“正是贡品,听说是西南夷人的贡奉。”

二人的低声交谈,早已引起了寇如的注意,尤其那一双直勾勾的眼睛令她倍感不适。寇如便信步移至二人跟前,指了指洛溪手中的绣绷,问:“这是小姑子的绣活么?”说着话,已将绣绷取了过去。

霎时,洛溪的脸色就变了变,话也说不利索了,结巴道:“……回……回师傅,是……是我的绣活。”说完,她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那明明是竹惠的手艺,却让她作弊说成了是自己的。

洛溪的脸色便愈发地羞愧难当。

寇如好似并未察觉,只垂首细细端详了遍洛溪的绣绷,之后眼皮也未抬地又问:“小姑子便是八姑子了。”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洛溪点头应诺。

寇如眼皮依旧低垂,接着道:“既如此,八姑子若能完成我指定的绣品,我就送一身这样的白叠布料子与八姑子,八姑子看,可划算?”

洛溪:“……”

洛溪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道:“八姑子谨遵师傅之命!”寇如一直未以师傅相称,但她可不能缺了礼数,便主动唤了声师傅。

不料,寇如却冷言道:“八姑子莫要急着唤我师傅,我尚且不知能不能做得了八姑子的师傅呢,八姑子还是做好绣品再说吧。”

这摆明了是不想认她做徒弟……

也是,就凭她的烂手艺,怎么可能让人家名师收徒呢?

何况,就是那烂手艺,也是作弊竹惠的。

洛溪便垂下眼睑,一副灰心模样。

却听寇如再次冷言冷语道:“八姑子这便受不得了……尚未动手,便心存颓丧之气,如何能做好一件完美的绣品。若是那样,还学什么绣技,谈什么女红,直接花钱雇人得了!”

然后,又轻声嘀咕了句,“……反正朱坞最不缺的便是饼金。”音量的高低拿捏的却是刚刚好,正可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寇如的最后一句,听在洛溪耳中,就好似道出了自己的心声,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不久之前,自己也常常如是说。

洛溪不由得抬眸,悄悄觑了眼寇如。

便在此时,一个刺耳的声音破空而来,“可不是嘛,人家的斗巧头筹女用卫生巾,就有大把的饼金可入账,岂会缺了饼金?自然是花钱雇人划算了,女兄,你说是吧?”正是久未开口的九姑子玉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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