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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话说某个角色是不是掉线好久了

八诫 陆焰之瞳4372 3654 2019-07-27 16:56

  

沈若皖此时从低矮的灌木丛中探出头来,她那乌黑的眸子中闪着惊诧的光芒,目不转睛,死死盯着远处暗无天日的深邃竹林。

竹林是隐匿身形的好地方,更是偷袭的好地方。历来江湖上的人们,不少人都曾经在遮天蔽日的竹林阴影之中吃过苦头,也有不少人的脑袋永远被遗留在竹林之中,他们的鲜血与骨髓白白给拔地而起的竹子作了养料。

一阵阴风吹过,竹叶沙沙地响着,平日的秋夜听着这声音,沈若皖只会感到一阵夏日难得的清凉。可如今,在这么一个肃杀的时分,听见这竹林里的萧瑟声响,沈若皖只觉得浑身颤抖,凉彻心扉的恶寒让她的呼吸紊乱起来。

杀气,就藏匿在这听起来稀松平常的风吹竹林声响之中。待到阴风吹过,吹拂而起的不只有竹叶,还有那一个个鬼魅一般的身影。他们不知从何而出,宛如洄游的鱼儿一般跃上高空,在竹林所形成的穹盖之下,他们宛如空中飞舞的蝙蝠,嗜血,且毫无同情心。

脚步声就隐藏在竹叶吹响的那一刻,沈若皖只能捕捉到那一个个身影飞舞在漆黑之中的那一刹,却无法看清楚黑暗之中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没有想象之中的刀光剑影,也没有传闻之中那些武林高手的凛然战意,有的,只是沉闷的声响以及气绝前发出的最后几声喘息。

“你们应该没有胆量告诉我你们的雇主是谁吧?”

一个男人用充满戏谑的声音说道,尽管竹林之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但这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却显得相当自如。沈若皖偷偷地望着那边,那个男人似乎正蹲了下来,朝着地面上的一具躯体问着话。

没有任何应答他的声音,沈若皖屏住呼吸,那双机敏的耳朵唯一听见的是一声交杂着痛苦与不甘的呜咽,宛如一块石头重重地沉入井底。

“果然,又是这样的结局。”男人摊着双手,无奈地叹了口气,沈若皖看着那男人站了起来,偷偷缩回了自己的目光,捂住口鼻,死死闭上双眼,就像是在奋力躲避着那家伙,恐惧着那个男人朝自己继续靠近。

可是,那个男人从来就不会放过自己,任由自己怎么逃脱,依旧死死纠缠着她。这一回,依旧是惯例。

“哟,沈大小姐,这一回做的很好嘛。藏在这种灌木丛中,的确很难被察觉,再加上你身形本来就娇小,黑暗之中哪怕是最为精锐的杀手,想要找到你的身影也都挺费劲的。”

沈若皖本能地皱起了眉头,她将脸侧到一旁,紧紧闭着嘴巴,像是在逃避着身旁这个身上沾惹了不少鲜血的男人。

“好了,没必要继续躲着藏着了,睁开眼睛,”那男人咧着嘴笑笑,也不顾沈若皖那从头到脚散发而出对他的抗拒,死死捏住沈若皖细嫩的手,“我们这回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沈若皖本来不想应付这家伙,可这人那不知分寸的手朝着自己身上摸了过去,这一举动瞬间让本就相当讨厌这男人的沈若皖挣扎起来。

“别碰我!你这小人!”沈若皖一脚朝着男人踹了过去,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摆出有些无力的防御姿态,眼睛睁得**,眼神之中不仅有恼怒,更多的是难以分明的恐惧色彩。

男人听到这句话,耸了耸肩膀。

“好好好,不碰你就是了,反正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沈若皖听到这句话,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她努力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压抑住,可每当自己看见对方那猥琐又下作的表情之时,她便会觉着气不打一处来。

“可恶的函效……”她这句话像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脸涨得通红。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也不明白这家伙为何非要死死纠缠着自己,甚至不惧怕与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衣杀手为敌。

“再说就沈大小姐你这钢板一样的身材,除了锦州城里的铁匠打铁时会对你有些兴趣之外,我想也没人会想要觊觎你的肉体的。”被称作函效的男人说着带着骚扰性质的话语,一边默默地将黑衣杀手的蒙面巾解下,露出来的是一张年轻的面容。

“你……”沈若皖气得跺了几脚,正欲破口大骂之时,函效招呼了这位大小姐一声。

“沈大小姐,看看这张脸,”函效挤了挤眼睛,似乎并不在意沈若皖那充斥着抵触与厌恶的眼神,声音低敛下来,“你有印象吗?”

沈若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踮着脚尖,悄然走到函效的身旁。她死死捂住口鼻,努力克服着那呕吐的欲望,面前是一具活生生的尸体,黑暗之中那苍白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她脑海之中想起的却是地狱里的森森白骨。

“……我没有见过他。”再三确认之后,沈若皖强撑着,让那股发自内心与生理上的不适感退却,踉跄地扶住一根高高的竹干,缓缓站了起来。

听到沈若皖的回答,函效那写满放荡不羁的脸上终于爬满了疑惑。他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点着自己的眉心,半蹲着沉默着,就像是在看着一桩怎么也无法判明的悬案。

“按理来说,这世间不应该出现妄图杀死你这么一个大小姐的人。”函效仔仔细细地搜寻着尸体上的携带物,结果又是一无所获。

“可,这半年来隔三差四就出现企图取下你首级的杀手,这背后究竟掩藏着什么?你对此难道真的不明白吗?”函效继续发问,他眯着眼睛,看着杀手带着的那些匕首与短刀,他们的服饰与凶具,全部都一模一样。

函效无法从他们的服饰与凶器判断出他们究竟为何人,也无法从他们那凛冽却不堪函效一击的杀招之中窥见半点端倪,他们的武功层次不齐,彼此之间的配合也并不算好,就像是一批批临时组建起来的乌合之众。

而这些乌合之众,不远万里,埋伏在函效与沈若皖回归蜀地的路途上,唯一盯上的就是沈若皖这位普通大户人家的少女。

这着实令人感到极为诧异。且不论这么一个普通的大小姐究竟有何理由值得众多杀手倾巢而出,单单就这一次次暗杀所派出的杀手数目,都足以让整个武林为之一惧。

函效没有给这些杀手们留下活口,这并非他心狠手辣,而是他清楚,就算自己生擒了这些杀手,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含下舌尖的烈毒,亦或是将自己的舌头彻底咬断,那股死士的决绝让函效都有些发怵。

沈若皖对韩笑的发问,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她对自己遭遇的这些暗杀,既感到细思恐极,却又感到困惑不解。她不过是一个锦州城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平生并未与武林有任何交集与瓜葛,她的家庭也不过是一介富商,经营着丝帛生意,盘下大片土地,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也从未与江湖中人有过任何纠葛与血仇。

她一言不发,静默地蹲在树旁,瞥了一眼那具冰冷的尸体。她突然觉得自己感到有些寒冷,身子一颤,裹紧单衣,双臂交叉在胸前,埋下脑袋,鼻尖一酸,顿时尝到某种名为苦涩的滋味。

就像是一只担惊受怕的小兽,瑟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对于丛林里的那些弱肉强食的无情法则,对于那些暗处的血腥厮杀与阴谋诡计,她先天性地感到难以遏制的恐惧。

“要是他们愿意说出自己的底细就好了,可没想到这么半年来的杀手,居然全都慷慨赴死,连一句多余的临别话语都没有留下来。”函效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对这些破事感到焦头烂额,这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摆在自己的眼前,让这么一个武功高强杀人无数的家伙也难以应付。

“不过,这倒正常,毕竟他们是杀手,虽然看上去武功参差不齐,但他们都像是经历了地地道道的杀手培训一般。好的杀手不仅仅要六亲不认,更要忠于上头的命令,他们可以为了上头的一声号令将自己的亲生父母戮于门前,但却不能为了私欲与他情对自己的主人出手。”

函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望着地上的那些尸体,低声咒骂:“真是一群好狗。”

函效说的话让沈若皖怔怔地抬起脑袋,仍然显得稚嫩的脸上透露出她内心的惶恐与不安。这些江湖之中习以为常的常识,却让这么一个处于深闺未谙世事的少女再度体会到武林,亦或是这世界的残酷。

沈若皖用手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一言不发,就这么蹲在树底下。她从未料到自己的逃亡给自己带来的并非那渴求已久的自由,而是血淋淋的生命威胁以及即将再度踏入那囚禁自己不知多少年的沈府大门的命运。

她并不渴望回到家中,却也没有料到自己会遭遇到此等意外的变故。盯着自己首级的人们藏匿于暗处,盼着自己滚回鸟笼的人们冠冕堂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与彻底堵死的死路。

她最后充满憎恶地瞪了函效一眼,她想到沈府那无形或有形的束缚,内心深处积攒多年的怨恨化作一个带着无限恶意的眼神,朝着那个企图将自己绑回家中的恶人投了过去。

“无耻……”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臂,将自己的恼怒与绝望发泄出来,那手臂的痛楚连带着内心的苦痛一并纠缠着她,宛如几条永远无法离开她身旁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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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学了,今天还拉肚子,实在是让人有些焦虑。

也挺久没更新了,之后大概一周两三更吧,不要抱有太多的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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