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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关义竹VS蛊惑师(下)

  

没想到凌晨的风景也是那么的好。

一切都是那么地静,那么地空;有点冷的风刮到了我的身上,对于我这种讨厌热的人来说,很舒服。

远处,灯几乎都熄灭了,亮着的只有大厦的高层和酒吧的低层,虽然他们的目的各不相同,但他们全都是在熬着夜。

酒精和咖啡,这是他们度过漫漫长夜的法宝;

真相和谎言,这是我和司马裁到现在还精神抖擞的理由。

我这个人几乎不会晚上不睡觉,即使不想,但我的生物钟还是摆在那里;极少的情况下,我会在半夜醒来并出门,因为我一直觉得,既然有睡觉的权利,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

“好了,前戏就到这里吧,我现在想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蛊惑师先生。”

我换了个翘腿的姿势,模仿司马裁的声音对他说道。

“行啊,那是我交代呢,还是你问呢?”

“我问,你交代。”

“OK!”

“好,从第一件案子说起:你为什么要接近熊思伟并骗他去嫖娼?你是和他有仇,还是因为她的前女友要你这么去干的?”

司马裁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都不是,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是去救人的。”

“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

“所以说你没有了解全部的真相。”

“说说。”

“根据我的调查,他的女朋友吕美晗的确是劈腿了,给熊思伟戴上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而熊思伟本人你见过的话应该是知道的吧?一个无可救药的偏执狂,非常喜欢吕美晗,但因此他的占有欲也很强,非常地不能接受打击,试问,如果吕美晗的劈腿行为被熊思伟发现了,凭他心里变态的程度,你觉得会没有尸体的出现。”

“……”

司马裁的话不禁让我沉思了起来。熊思伟我也是见过的,他完全可能会干出那种事情来,而吕美晗有没有劈腿我虽然没有系统调查过,但就她的风评来说,这种事发生的几率还很高呢。

(这么说来,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这个司马裁倒是做了件好事…诶不对不对,我怎么能认同他了呢,一定他在刚刚叙述的时候改写了一点什么东西,所以说出来的话才会让我这么信服,关义竹,你可不能被他骗了!)

“你们学校三年级的学生会副主席刘世民,他就是吕美晗的劈腿对象,不信你去对面的那家宾馆再去调查调查,看看他们两个人有没有开过房的记录。”

像是能看穿我心里疑惑似的,司马裁对我说道,我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所以,你为了让熊思伟不去杀吕美晗,就让他来杀你?你应该知道你骗了他后这个偏执狂会对你做什么事的吧?”

“哈哈哈,”司马裁听到后笑了起来,“只要不是我自己玩火,我能保证这辈子他都找不到我。”

“这么有信心?”

“是的,哪怕我从他的面前走过。”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救人?”

“是啊,这就是我行使的正义,就现在的结果而言,我没有做错。”

“你的正义简直就是罪恶,你说你没做错?好,承认你阻止了一起命案的诞生,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择骗的是熊思伟,但却没有让那个劈腿的人遭受应有的惩罚?难道不是吕美晗给过你好处?!”

我不禁替熊思伟打抱不平了起来,明明在这段感情中,他才是无辜的受害者,到头来,他却落得了一个嫖娼不忠的骂名,而吕美晗,那个劈腿在先的人却得到了与熊思伟截然相反的结果,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叫司马裁的人的出现!

不过,这个蛊惑师在听到我的话后,没有要悔过的意思,他又开始笑了起来,而且比上次笑得更厉害,伴随他低沉的嗓音,还真有一种宫殿内遇到大魔王的感觉。

“哈哈哈,你的关注的点果然和别人不一样,一般的侦探听到这都应该会说‘别狡辩了,你这个骗子!’”

“……我只是问了我想问的,其他人会怎么回答跟我没关系。”

“那我告诉你我的答案:首先,我不觉得熊思伟在我的蛊惑下吃亏了。他不但做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报复了吕美晗劈腿的行为,而且,他还留下了嫖娼被抓的‘美名’。

——别这样看着我啊,现在的世界,白的就是黑的,黑的就是白的。多年以后他回首往昔,说‘老子当年嫖娼被抓过’,周围的男人说不定还会因此崇拜他呢。

而对于吕美晗,让她罪有应得我根本不需要出手,因为她劈腿的对象是个比她还要不忠诚的男人,他在自己的老家那里是有个女朋友的,和吕美晗他也只是想玩玩,说白了,就是在这里发泄一下**而已。”

“吕美晗也是想玩玩的。”

“你错了,这次吕美晗是认真的了,女人一旦痴情起来是会全身心投入的。”

“你确定你调查的没问题?很难想象。”

“你不信可以自己去调查啊。”

我赶紧摆手说:“抱歉,恋爱的事,我恨而远之。”

“你还真是固执啊……”

司马裁说完后打了个大不大小的哈欠。他的耐心可真好,被绑了那么久还是不骄不躁的,这点很让我羡慕。

“暂且,先抛开熊思伟的案子,再来说说你让我们的老校长辞职的那件事吧,你该不会说,你这也是在救人吧?”

“救人谈不上,帮人倒是真的,本来三方不得利的状况因为我的出现,变成了一举三得的好事。”

“你一定还想说下去吧。”

“首先,你们的原校长是个没有大作为的校长,他现在就是混着等成果,我让他辞职,对你们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是一件好事。”

“我不知道,反正换来换去,都是换汤不换药的。”

“你在这方面没志向不等于人家也没有,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满校长的老伴和孙女都希望他能回到家里,做做家务、陪陪小孩,她们现在非常需要家里能多出来一个人;其三,我让满校长本人在花甲之年都过了的年纪卸下了重担,让他回家享受天伦之乐——难道,这不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吗?”

“……”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司马裁的话说得句句在理,就像是在法庭上最完美的辩论把自己成功洗白,把我这个公诉人说得哑口无言。

真是太可怕了,虽然他被绑着,看似处于弱势,但实际上,他的诡辩和身上散发出那无形的压迫气息足以与我抗衡。

他不是恶魔,他是黑暗。

“那你又是怎么让他心甘情愿地辞职的呢?”我说出了我的疑问。

“很简单啊,激发他内心伸出潜意识对老伴和孙女的愧疚,再加上一些细节的把柄和利害关系的讨论做铺垫,就OK了”

“……”

这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居然被他说的那么复杂,而且,他居然还就办到了。

“我再次重复,你不信我说的,你可以再去调查,虽然我希望你是相信我的,毕竟我是个蛊惑师,该坦白的时候我还是会说实话的。”

“我自然会去调查,至于信不信你,我只会将信将疑。”

我喝了口杯子里的黑加仑汁,这是从司马裁房间里搜到的,他这里除了白水,就只有这种黑颜色的饮料了,水非常地黑,也非常地清澈。

“看来我们的老校长是真的白活了这么多年……嘛,算是件多方得利的好事吧,这也不管我事,毕竟还没有到触犯法律的程度。”

“接下来你是想问我尹志基的那件事了对吧,话我可先说好,他是自杀,我没有做任何物理上的推波助澜。”

“你都自己说了,没有在、物理上!”

“是啊,是我蛊惑他自杀的,可我就问一句,这种人难道不应该死吗?”

“当然应该死,这种人的死我不会怜惜,哪怕是再优秀的编剧,也洗不白他身上的任何地方。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让他自杀的?”

“就是蛊惑他啊,骗他自杀。”司马裁轻松地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说你用几句话骗一个男人去嫖娼,我信了,你说你用几句话骗一个校长辞职,我也勉强信了,但你说你用几句话骗一个现充自杀,我怎么也不会相信!”

面对这我的逼问,司马裁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直视我的眼珠,过了几秒后,他才说:

“怎么可能就是几句话呢,开学初的时候我就和他接触了,一直到那天晚上他才同意自杀的,当然不单单只有言语上洗脑,还用到了某些可以让人致幻的香,你可以想象那些邪教的传播手段。”

“证据呢?”

“我疯了吗,还留下证据,肯定是第一时间处理掉了。”

该死,问了一句废话!

“……你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下一步你又想干嘛?你是一个人还是有同伙?你又为什么会拼命地打听我的消息?”

我一连抛出了四个问题,被问的那个人倒也不慌不忙,请求让他喝口黑加仑汁,我照做了。

“啊呀,爽——话说关义竹,你是想听假的还是真的?”

“你的问题真搞笑,不过即使让你说,你也不会说的吧?”

“你让我说真的,我就说真的。”

“别跟我套近乎!”

“行行行,我说,我的目的就是没有目的。”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一个骗子。”

“别啊,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别套用杀人案的思路啊,而且即使是杀人案,也有很多无目的的杀人吧,不过真的要说目的,那就是因为你吧,关义竹!”

司马裁用锐利的眼神代替手指对我说:

“我想引起你的注意,大侦探!”

凌晨两点多,担心我会出什么事的夏辉军急躁地在外面敲起了门,敲得非常激烈,一边还大声地呼唤我的名字。

我离开椅子,亲自去开了门。

“噢嘘~~你吓死我了义竹,怎么样,他认罪了吗,话说你们怎么谈了这么长时间?”

说着,老夏往司马裁所在的房间里探了下头,但就是这一看,差点把他的两个眼珠子都给弹出来了。

他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激动地指着房间里的司马裁说:

“你为什么把他解绑了?!”

也不怪他如此吃惊,因为本来被绑在椅子上的司马裁正自由地靠着墙壁喝黑加仑汁,而给他解绑的人,就是我关义竹本人。

我无奈地垂下了双眼,说“因为我们现在抓不了他,再绑下去,就变成我们犯法了。”

“你……真的是关义竹?”老夏问我。

“对啊。”

“那你也被他蛊惑了?”

“或许是吧,我现在整个人还没回过神。”

司马裁刚刚和我说了很多而他也已经明确和我说了——他在我们学校所做的一切,如果真的要说一个目的,那他的目的就是我!

老夏拿出了手机。

“我不想再废话了,还是报警,让警察来管这件事吧!”

“——夏辉军同学,你真的忍心报警?”

司马裁手里拿着的那杯黑加仑汁从里屋走了出来。

“为什么不,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是时候接受制裁,哦不,是正义的制裁了。”

“我做的是坏事?那你应该换个角度、换个视角想想。在你的眼中,你只看到了因为我的蛊惑而导致了一对恋人的分手、一个校长的辞职和一条人命的逝去。”

司马裁向老夏伸出了右手的中间三根手指,随即又握成了一个拳头,然后边说边慢慢从小指开始伸出:

“但在我的眼中,因为我的出现,我不但让一个无知的男人走出了苦海、阻止起码一起的命案、让一个孙女有了常陪伴自己的爷爷、帮乌米大学的学生除去了一个无作为的校长,还帮一个可怜的少女报仇雪恨。

你们肯定不知道的,尹正基曾经骗过一个外校的女孩,把那个女孩搞怀孕后又抛弃了她,最终的结果是那个女孩在万念俱灰之下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自杀了,而尹正基却依旧能潇洒地再去骗其它的女孩,我这是一举两得,不是吗?”

“你……你都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老夏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可事实是,他似乎说的都没错,这点很残念。”

我无奈地低下了头。

司马裁微笑了一下,继续说:“然后你说你想让我上法庭,那很可惜,不管是分手案还是辞职案都不足于起诉我,而你想说还有尹正基的坠楼案?不好意思,你们再怎么查也是一桩自杀案,这点我想身为侦探的你们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他是在你的蛊惑下才跳楼的,这点你没法否认。”老夏反驳道。

“你有证据吗,你是亲眼看到了还是有监控录像?”

“你刚才已经自己承认了,而且——我还有录音呢!”

老夏自信地举起了手机,我这才发现,原来他刚刚说要报警,其实是打开了录音功能。可以啊兄弟,把我这招给偷学过来了!

我渐渐颓废的精神开始振作了起来。

(干的好老夏,这下你该怎么办了呢,蛊惑师先生,是时候该露出沮丧的表情了吧?)

正当我们感觉形势突然反转的时候,司马裁却不慌不忙地把高脚酒杯里的黑加仑汁喝了个一干二净。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喉结,然后突然说:

“——各位大哥们~~你们让我说的我都说了~~可以放了我了吧。”

“……你、你在突然间胡说什么?”

本来声音非常有男人味的司马裁现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声音和口气来听,这是个非常懦弱、无能的男人。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只要让我走,我什么都愿意做……啊?是是是,关义竹大人、夏辉军大人!”

司马裁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可怜”,很明显,他在扮演一个被绑架的受害者,造成我和老夏是强逼他说出自己就是凶手的假象。

而事实,我们刚才的确把他给绑了,该死,居然虽然不知是他临时起意还是原本就设计好的,但最终,我们还是被摆了一道。

“你小子,竟敢反咬我们一口——”

“等一下老夏!”

我都来不及阻止,他就把手机的录音功能给关闭了。

“你们有再厉害的怪招,到了我这,我也有更怪的招数来反击。”

司马裁又换回了他原来的声音说。

“所以,别那么早关啊老夏,至少等你把这句话录进去……”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辉军,如果你现在要打我的话,我非但不会抵抗和还手,我还会故意把几个容易受伤的部位留出来。”

“你当我不敢吗?!”

“冷静点老夏,这样正中他下怀了。”

眼前是一脸淡定,甚至看上去还有点无聊的蛊惑师,身边,是我那个就快忍不住的死党,而我夹在当中,却只能做个事后诸葛亮。

“还有,提醒一下两位,如果你们对刚才那段录音剪辑的话,我会提前就和警方说。啊呀,我这对你们够好的了吧,本来我是可以不提醒你们的,所以,别再说我是个骗子了,我是个蛊惑师,谢谢。”

“……我们当然知道,我们也没那么傻。”

“就是这样的,你们如果选择放过我,那大家就是双赢,如果你们不放过我,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你们单方面受伤,孰轻孰重,我不想再多说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

“对了夏辉军,我和关义竹还有些事没说完,所以拜托你再回避一下吧,放心,我只是对这个侦探感兴趣,想和他聊聊天而已,既没有恶意,也不会选择对他下手,因为我不想失去这么好的对手。”

“义竹,你……”

“没事的老夏,”我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然后直视司马裁,“如果他真的要下手,那么鹿死谁手都不一定呢,毕竟,我的属性半人半灵!”

“那个义竹……当时易钏雨没想夸你,真的。”

老夏说完后,再一次走出了房间。

“……”

“怎么了关义竹,没搭档的陪伴慌了?”司马裁打趣地和我说道。

“也许是吧,不过对手是你,那也没什么可慌的了。”

(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

我的心里有点不安。人最害怕的,不是预定的伤害,而是未知的变数。

司马裁他就是一个bug,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觉得他是个被幻影包裹着的男人。

我跟着司马裁重新回到了里面的房间。

其实刚才的表面上说的话,我都是因为面子才不得已,我自己心里知道,这是我关义竹侦探历史上的第一次惨败!

夜还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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