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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御探关义竹 part.5

  

和尚没有骗关义竹,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不到点,一缕阳光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出来后,关义竹这才发现是一家饭馆的后面,出口处还有乱扔的菜叶子和厚厚一层油的泔水,可能是因为放在这有段时间了吧,它们散发出了油腻而又刺鼻的气味,关义竹差点呕出来,他只能捏住鼻子,快速地跑出了那块地方。

反观和尚,他却依旧是维持他的速度,不慌不忙地迈着步子。

又走过几条街后,和尚在一出住宅前停了下来。

只是站在外面,就能听到里面传出的锣鼓声,再仔细点,敲木鱼的棒槌声和念经声便会不绝于耳。

“今天是头七吗,怎么在做法事?”

“这不就表示人都在嘛。”和尚笑着说。

“也是哦……”

关义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回避了,祝施主这次可以马到成功。”

“好,借您吉言!”

给对方行了个各自的礼节后,两人便朝相反的方向前进了。

佟国维是当今朝廷的中堂大人,府上自然比前面两位的家里要豪华上许多,这不,光是台阶的层数,就比他们多将近一倍了。

(希望这次可以顺一点吧!)

抱着这样的期待,关义竹敲起了门环。

“嗵——嗵——嗵——”

连续敲了好几下,可并没有发生什么,里面做法事的声音并没有受到影响。

“嗵——嗵——嗵——”

不过关义竹也没有在意,继续他的“打扰”。因为他知道里面有人,你们不来,我就这么敲着。

“来了来了,谁啊?!”

在大约敲了30多下左右,估计是里面的人听得也厌烦了吧,终于是有人回应了门外的关义竹。

“晃荡——”

门栓放下后,沉重的铁门被推了开来。

“……你谁啊,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门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看上去二十岁都不到的男孩子,他的辫子很短但脸上却表现得很傲慢,上下打量了几圈关义竹,发现他穿的很朴素,于是哼的一声嘴角翘了起来,然后用看不起人的眼神看着关义竹,并对他到来非常地不满。

“你谁啊,今儿我们家老爷头七。喂小子,知道我们家老爷吗?”

“当然知道,佟国维佟中堂谁不知道?”关义竹笑着回答道。

“知道你还来打扰,我跟你讲,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干嘛的,但识相的赶紧滚,晚了,呵呵,当心掉脑袋。”

说完,他就非常没有耐心地推开关义竹,想把门重新关好,但他没有成功,因为关义竹用一只手抵住了。

“这位兄弟,我是就是为了你们老爷来的,麻烦让我进去。”

对方又是一声冷笑。

“诶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脑子里缺根筋,你他妈算老几啊,还敢和我称兄道弟,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佟府的奴才,别人见着我都要对我弯腰的懂不懂,像你这种既没银子又没礼貌的人,赶紧滚,不过要进去也行,诺,看见没,这是个狗洞……”

“——啪!”

关义竹保持着他的笑容,然后一巴掌扇了上去。

……?!

这一举动显然在对方的意料之外,他捂着脸,一边用惊恐的眼神不敢相信地看着关义竹,而他之前的嚣张气焰已经荡然无存。

(哼,真的是蜡烛——不点不亮!)

“你、你你你你敢打我。”

“哼哼,瞎了你的狗眼,小朋友,做人要心平气和地讲道理明白吗?别说是你了,当年我连大理寺少卿的脸都打过。”

“你、你到底是谁?”

“哎,本来不想用的。”关义竹从怀里掏出了康熙借给他的“黄金令箭”,“既然你是佟中堂府上的奴才,你这个不会不认识吧?”

“皇、皇上!!”

对方被吓得赶紧跪了下来,止不住地对关义竹磕头。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

“让路!”

“嗻……嗻!”

“起来吧。”

关义竹不再理会拦路者,径直往里面走了进去。

佟府比关义竹想象的还要大,只不过,人却在前厅的寥寥无几,如果不是因为深处有做法事以及有人哭哭啼啼的声音,或许他误会以为那里和前两个地方还是一样冷清了吧。

而正当他踏入声音源头的那个院子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差点让他昏死过去——关义竹有个怪癖,他特别怕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会让他感到难以呼吸,而现在,他已经**到自己要升天了。

——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惺惺的,但碍于这家主人生前的身份,还是有人山人海的官员整整齐齐地跪在空地上,一共8排,每排大约7到9个人。

他们朝服的帽子上外披了一快白布,全都无一例外地低着头,不过有人却打气了哈欠,有的则已经眯起了双眼。

而在他们的左右边,是两排的僧人,大概也有二十余人吧,这样加起来,就差不多是90人左右,也难怪“怕人”的关义竹会有种快要死了的感觉。

官员们的头全都朝向最里面大开的那间屋子。关义竹望去,可以看到里面有许多人在对着一块灵位上香祭拜,灵位的身后是一口棺材。

(终于是可以调查了……)

关义竹强忍着不适,迈开了脚步。

——?

发现有动静,有些跪着的官员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从他们身边走过;他既没有穿丧服也没有要跪下的意思,看样子不是来奔丧的。

(难受……低下你们的头不好吗!)

关义竹知道有很多双眼睛怀着各种想法和目的正看着他,直视的、斜视的、还有没睁开的什么都有。可尽管如此,他已经是没法回头了,只能咬着牙穿过了跪拜的人群。

“——喂,来者是何人?!”

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时,一个提着弯刀的男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他下巴上全是络腮胡,对着关义竹怒目而视。

关义竹认得他,他是九门提督隆科多,佟国维的侄子,曾经在十三爷的手下干过,为人傲慢无礼,但对于朝廷和皇上还是忠心耿耿的。

“参见隆大人。”

“不是你谁啊,今儿是我六叔的头七,谁敢过来打扰,就是死罪,明白吗?来人!”

“在!”

隆科多一声令下,门口立刻出现了两名带刀侍卫,站在关义竹的两侧并拔出了刀。

“给我押下去,等我祭拜完六叔后,我再来治他的罪!”

“——等一下!”

就当两名侍卫抓住了关义竹的左右臂,想要把他押下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众人随声望去,发现是一个髭①很长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隆科多看到他之后,变得毕恭毕敬了起来,对他弓着腰摆出了笑脸,而两名侍卫更是收起刀滴下了头。

中年男子走到关义竹面前,对他笑了笑。

“你是关义竹吧,年纪轻轻就获得了‘首席御探’的封号,运气不错啊。”

“您是……”

关义竹看着这个人,觉得有点眼熟,好像以前在哪见过。

“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点跪下!”

隆科多对着大吼道,不过中年男人示意他闭嘴。

“我们在十三弟的府上见过,关义竹!”

“十三爷……啊!”

被这么提醒,关义竹立马就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赶紧拍袖子下跪请安。

“给四贝勒请安!”

没有错,这个人就是当今的皇四子——爱新觉罗·胤禛。

“哈哈,关义竹啊,我现在可不是贝勒了,刚被皇阿玛封了‘雍亲王’。”

“是下官眼拙,请雍亲王治罪!”

“好了好了,起来吧。”

胤禛把关义竹扶了起来。

“四爷,他是谁啊?”隆科多问胤禛。

“别小看他,虽然他头上不知道为什么有根毛一直翘着,但他的脑子可好使着呢,你六叔被害的真相,还需要他来。”

“噢,刚才是我激动了,还望关大人见谅。”

隆科多一听到关义竹是来为自己六叔查明真相的,态度立马变得友好了起来,倒是把关义竹吓了一跳,堂堂九门提督给他行礼,这说出去可是可以吹一阵子的。

“好了,逝者为大,关义竹,你既然来了,就上柱香吧。”胤禛说道。

关义竹照做了,接过了下人递来的三柱香后,标标准准地祭拜了佟国维。

“四爷,这次我来不是为的别事,就是想检查尸体!”

“什么,你要把我六叔的棺材掀开来?!”

隆科多听到后急得大叫,甚至想上去打关义竹,还好是被胤禛拦下了,换做别人,也拦不下。

“关义竹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是头七啊,你这时候做这些,恐怕不合适吧。”

“四爷,不是下官不懂规矩,是因为在不抓紧,人又要下葬了,说得难听点,我总不见得到时候从坟里把人家挖出来吧!”

胤禛听到后笑了笑,说:“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案子还没结呢,人怎么可能会提前下葬呢?”

“真的会啊,这托合齐大人和余国柱大人不就已经入土了吗?——隆大人,您说,刑部方面有没有催促你们。”

“这个……这个……”

隆科多的眼神有点躲闪,不敢正视关义竹还有胤禛,他的犹豫溢于言表。

“隆科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老实地回答本王!”

“回、回四爷的话,并不是刑部,是礼部的人来告诉我们,要把六叔的尸首赶紧下葬,说皇上马上就要御驾亲征了,如果不赶紧处理,很晦气……”

“放屁,皇阿玛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己私欲这么做,你当皇上是迷信的暴君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隆科多赶紧跪下认错。

“四爷,下官认为这也怪不得隆大人,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会心里害怕的,不过为了能早日结案,还天下和皇上一个太平,还是让下官现在就检查尸体吧,以免夜长梦多。”

“嗯……”

胤禛低下头沉思了起来,他眉头紧锁,神色狰狞,在“许”和“不许”之间来回犹豫不决。

“四爷,为皇上分忧是我们作为臣子的基本,您难道愿意看着皇上日夜饭不思茶不想的吗?”

“——开棺!”

胤禛一声命令了下去。

“嗻……”

既然是亲王下的命令,隆科多和佟国维的家眷们也只要照做。

之前那两个对关义竹刀剑相向的侍卫率先来到棺材的一前一后,想要合力抬起棺材盖。

“一——二——呼呼——”

谁知,这盖子实在太重了,两个人身强力壮的侍卫居然抬不起来!

“你你,还有你,一起去帮忙。”

隆科多随便指了几个人,并和他们一起来到了棺材的外面。

“一——一——二——再来,一——二——”

(有身份的人真的不一样啊,连个棺材板都那么厚……)

“呯!”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棺材终于开了。关义竹立刻快步走上去,找了个空隙挤了进去。

“……”

满是丝绸的被褥上躺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但看他的样子,似乎走得并不安详——他的眼睛虽然被抚平了,但只要光看他脸部的表情就能想象出他死亡那一刻惊恐的眼神。

不过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比表情更可怕的,是佟国维尸体的脖子上,有整整一圈用线缝住的痕迹,好似一条巨大的蜈蚣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样子非常地触目惊心,因此在场的有许多人避开了视线。

——?

突然,一个重大的发现让关义竹不禁睁大了眼睛,他看到,尸体的脖子的切口并非是平的,而是向身后倾斜的!

(也就是说……凶手杀人的地方是……)

他的脑中飞快地运转了起来,一幅幅想象出的杀人的场面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需要全身检查一下佟中堂的身体。”关义竹说。

“什么?你要脱了六叔的衣服?”

隆科多听到后,脾气暴躁的他又激动了起来,如果不是胤禛又拦着,可能此时的关义竹已经遭殃了吧。

“隆大人我知道这么做有失体面,但如果不这么做,佟大人死亡的真相就永远也搞不清楚,他老人家就这么死不瞑目了,你们难道不难受吗?”

“放你娘的狗屁!”隆科多大吼道,“四爷,你快把他抓起来,他就是太糊弄人的,现在居然想当众羞辱六叔,这种人实在是罪不可赦!”

“四爷!”关义竹跪了下来,“我关义竹愿意在结案后接受任何处罚,只要能结案,只要能找到真相,就是被千刀万剐,也值了!”

“废话,被羞辱的是六叔,又不是你这个狗崽子,你的身份能和六叔比?”

隆科多依旧不依不饶。现在屋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地紧张来起来,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不过就形势而言,关义竹处于绝对的下风,因为既没有人肯为他撑腰,他要做的事也的确不符合礼数,甚至是在侮辱死者,所以得理又得势的隆科多无所畏惧,趾高气昂地看着关义竹。

“——好了好了,你们全给我闭嘴。”

作为这里最高权力象征的胤禛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他先是让关义竹起来,然后又用眼神“斥退”了隆科多及佟国维的家眷。

“隆科多,我理解你,在座的各位,我都理解你们,佟中堂为了朝廷,奉献了自己的一生,我大清的繁华,离不开他的辅佐,可他却落得如此下场,我和皇阿玛都非常心痛,皇阿玛他甚至哭了一宿,说是我大清是断了一根顶梁柱啊!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凶手,我本人是从来不信这种妖魔鬼怪的,我也绝不相信我大清的上书房大人会死在前明妖孽的手上!

——我看,要不这样,既然今天是佟中堂的头七,也的确不能做这种事,那么,就过几日再让关义竹检查尸体吧,等到案子水落石出后,我向皇阿玛请求给佟中堂以亲王的下葬规格下葬,你们看如何?”

“这、这……”

佟国维的家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拿主意,最终,他们只能把目光都集中到隆科多的身上。

“隆科多,你说呢?”

胤禛,走到隆科多的面前,亲切地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既然四爷都这么说了,那、那就一切听四爷的安排。”

隆科多不情愿地同意的胤禛的章程。

“好了关义竹,给佟中堂再行个礼你就回去了吧,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真相,务必让佟中堂,还有余国柱大人和托合齐大人都能安息。”

“可是四爷,万一礼部方面又——”

“这你不用担心了,我会负责的,我以我亲王的爵位担保。”

“那……下官遵旨!”

关义竹心里也知道眼前的这位雍亲王够帮自己的了,再喋喋不休下去,就会变成是自己在胡搅蛮缠,还是先把这里告一段落为好。

于是,他跪在了佟国维的棺材旁行了个大礼,便起身离开了。

只不过,他在起来前,偷偷地往寿衣的衣领处撒了几粒石灰粉,并迅速记住了它们的位置……

“哼!”

隆科多看着关义竹,不满地对他咬牙切齿着,而屋内佟国维的家眷亦是如此,他们已经把关义竹当做了仇敌。

(哎~~我是在给你们老爷查杀害他的凶手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无奈的关义竹只能踏出了门槛。

门外的官员门依旧跪着,和尚们也依旧在做法事,看似没有任何改变,但关义竹知道,自己的到来一定引起了轩然大波,此刻的他们,有人绝对在用第三只眼睛看着自己。

(还是赶紧走吧……)

他没有任何的停留,径直离开了这个地方。

注①:指上唇的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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