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姐的话在让人惊愕之余，更让人感受到她的成长，眼看着她从一个只知道付诸武力的莽夫，进化成知书达理的好姑娘，我的心情有如老父亲一般欣慰……虽然神洸姐和小遥对她的影响要更大些。

——“因为是假设，所以韬姐也没有考虑太多吧？不过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就是不知道面对现实的时候，她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漂亮话来。”——

回到龙家不认那个父亲，只认神洸姐她们不行吗？

——“别说傻话呐，这种事神洸姐她们或许能接受，但韬姐能吗？可以说是她父亲的失责，间接害死了她母亲，明天韬姐不上去拼命就算克制了。”——

虽然也有假装原谅暗中捅刀报仇的腹黑选项，但韬姐这样耿直的人，明显没有那个城府。

相比之下，我和樱酱倒还算幸运，至少老爹他还活着，我还有全家团员的希望，只要把我娘的人格，从烛大哥体内分离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事情真有这么乐观就好了。”——

是啊，真有这么乐观就好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也隐约察觉到了，我们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凛花满意地收起手机，又问道：“韬酱明天没什么事吧？”

“额……AJ新身份证寄过来了，所以我想陪她去商业区的招聘布告栏看看，说不定有什么适合她的工作，可以的话，我也想物色一份课后兼职。”

嚯，终于韬姐也忍受不了家里蹲废柴了吗？

凛花提醒道：“话说在前头，咱们学校是禁止学生在外打工的哦？”

韬姐苦笑道：“没关系啦，只要不被发现就好，咱们家这情况，不打工也撑不下去呐。”

AJ却是挺起身子，拍拍自己饱满的胸部。

道：“就算韬妹不工作也没关系，我会找到好工作养活你的！”

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自信，干啥啥不行，撩妹第一名，也不像能吃苦的样子，只有一张精致脸蛋还像话，但她一开口人设就崩了啊！难道要去○△不成？

对于AJ要找什么工作，凛花显得漠不关心，她继续问韬姐：“那明天下午的时间可以空出来吗？我想约你和神洸姐出来见个面，她有些事儿要和你谈谈。”

“神洸？当然可以！”

回答的很干脆，似乎也没什么戒备，我还担心刚才的话，会让她多想些有的没的。

倒是AJ吵吵嚷嚷起来，她指着自己问道：“下午的话，你们晚上要在外面吃饭吧？我我可以一起去吗？”

这人说话怎么永远都找不着重点的？

恐怕阿米巴原虫的思维，都比她要复杂。

我扶额道：“神洸姐对你印象很差……”

“欸，不会吧？！”

难以置信的错愕表情，AJ不会没发现自己被人讨厌吧？

她又说道：“不过没关系呀，印象差的是阿贾，她又不知道我是阿贾，我现在是AJ呀！”

樱酱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神洸姐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觉得你能瞒得住？”

别的不说，光这名字就瞒不住，但AJ是个有着迷之自信的废柴。

“当然能瞒住，其实我对演技还挺有自信的。”

这个花花公子以前骗过不少纯情小女生，但神洸姐显然不是什么恋爱脑的笨蛋少女，我不觉得她那套还能吃得开……况且现在的她自己都是个少女，分类上属于被撩的那一侧。

凛花伸了个拦腰，说道：“不是挺好嘛，就带AJ一起去呗？”

“诶，要带她一起去吗？”

“不行吗？有AJ在的话，韬酱也会高兴的吧？”

凛花的话，让AJ猛点头。

“还是凛花大小姐了解我嘛~”

原来如此。

在凛花看来，AJ可以充当韬姐身边的“保险”。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最坏的情况，得知真相的韬姐情绪失控了，AJ可以安抚她的情绪，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韬姐觉得龙家靠不住的话，AJ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或许还有身为前头领的陆梓，但现在的她，能给予韬姐的帮助也很有限。

这么想着，兜里传来铃声和震动。

是小蕾的来电，时间是下午四点出头。

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小蕾火急火燎的声音：“委座？你现在在哪？”

“我在韬姐这边，怎么急吼吼的，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凌少婕逃跑了？”

“啊，那倒没有……不是，浅夏和狗姐发生这么大事，你怎么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啊！而且你这声音，果然又去你师父的神殿了吧！”

她怎么知道的？

我略一琢磨，寻思这是陆梓了解情况后转达给小蕾的，不过师姐和玲青姐，还是隐瞒了我和烛大哥的关系。

“嘛，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发生了太多事，一忙就忘了。”

我心虚地抓了抓脸颊，不管怎么说，我确实把她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电话那头传来不满的嘟哝：“居然忘了？我在你心里的存在感也太低了吧！”

我叹着气否认道：“不，只是浅夏出事对我的冲击太大了，脑子里一直昏昏沉沉的……她们的事，目前我只能等消息，师姐她们已经去河岸现场监督了，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也很不甘心啊。”

凶多吉少之类的话我没有告诉她。

一方面，是怕这笨蛋难过，另一方面，还是怕自己受不了，结果像是有气没地儿撒似得，小蕾发出一阵嗷嗷的叫唤。

“啊啊啊，难受死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啦！”

这个笨蛋和浅夏黏在一起打游戏的时间，其实比我更长，虽然因为胸部贫瘠的原因，浅夏不怎么粘她，但她本人还是很喜欢那个天真的小丫头……

“陆梓有话要跟你说，晚上回去我在跟你算账！”

电话那头一阵空档，撂下狠话的小蕾把手机交给了陆梓。

“喂？变态，鄙人有些新发现要告诉你。”

……开口就是变态，她就不能换个方式称呼我？

没心思和她拌嘴，我问道：“所以是什么新发现？”

“是你肯定感兴趣的内容……Boss她们都出去了，机会难得，鄙人彻底调查了书房里的资料。”

樱酱打了个响指。

她解释道：——“隔墙可能有耳，我把隔音结界打开了。”——

“等等，凌少婕还——”

“——放心，狩宿小姐走之前，把那位大记者用麻绳捆起来了，这会儿被我们丢在卧室里关禁闭。”

我警告道：“那个学姐可是疯婆子，我劝你还是别大意的好。”

“她翻不了天，先说正事吧。”

电话那边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

“因为我不懂你们那些神术的原理，有些事想先确认一下……神位这个东西，具体是什么？”

“神位就是……额，还是让樱酱告诉你吧。”

刚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懂，干脆把手机丢给了樱酱。

“不要每次都问我这么难解释的专业问题啊！”

樱酱抱怨了一句，揉揉太阳穴，开始组织言语。

“用你们能够理解的话来说，‘神位’其实就是天道颁发的授权书，施展神术时会用到各种各样权限，因为每个神明职责的不同，天道授予的权限也大不相同，这一系列不同权限的集成就是‘神位’，‘神位’不存在实体，但具有唯一性，得到‘神位’的凡人就会成为升格为神明，如果神明消散前没有确定继承者，‘神位’就会面临不可逆的消逝……我这么说，你们能理解吗？”

“嗯，还算通俗易懂的。”

我点点头，又问道：“所以师姐他们的的法术就相当于非法授权咯？”

“没错，你可以把‘法术’看做是‘神术’的盗版软件，虽然也能使用，但效果、性能和安全性都要差一节，使用的风险性很大，一不小心还会被天道永BAN。”

永BAN……天罚处刑？

“鄙人大致理解了。”

陆梓沉寂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这些信息。

又问道：“也就是说，不管通过什么手段，只要能得到神位，任何人都能成神吧？”

“但这最后的神位还在我和师傅手上……诶噫？难道说师姐想要抢夺这神位吗？不会吧！”

我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幸好陆梓表示了否定。

她说道：“当然不会，以Boss心气可干不出这种事，据我推测，她是想自行创造一个全新的神位——”

“——停！停停停！真是越说越离谱！”

樱酱打断了陆梓的猜测，她矢口否决道：“不懂理论的外行就不要无端猜测了，这种事想都不想，创造神位？古代神明发起自救运动时，肯定也考虑过这种方法，那些手握神权的神明都做不到的事，现代的一介凡人只凭法术，又怎么做得到？”

“未必吧？也存在只有现代才能做得到的事，举个例子，古代人类没有高精密的计算机吧？如果利用超级计算机去推演法术结果，不但会少走很多弯路，还节约了法力消耗，避免了天罚的代价……这可不是鄙人在胡扯，Boss的机密资料内，就包含这项实验的报告。”

“‘利用现代技术还原古代魔法’，对吧？我在研究所也看到过这项课题，但这和你的猜测有什么……”

樱酱突然闭上了嘴，一双天青色眼瞳蒙地收缩，面部表情也变得凝重。

她悻悻地说道：“哈，原来是这样呐，这还真是不得了。”

我不解地问：“你明白师姐想做什么了吗？”

“嗯，但是不能说……梓酱，我不知道你的猜想是否正常，但这件事你必须烂在心里，绝对不能说出口。”

樱酱神情肃穆，像是要宣布什么讣告。

“你若是说出来，可能会原地去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