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酱说的话，让我想起师姐中午时的警告。

“这就是所谓的，‘说出口就会带来报应’么？”

显然陆梓也想到了同样事，她喃喃的复述了一遍。

“鄙人明白了，既然你妹妹已经看出来了，那就让我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吧……”

听她这语气都准备挂电话了，却又回头说道：“哦，对了，鄙人还发现了一件事，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察觉，姑且还是知会你们一声好了。”

“该不会又是什么‘说出来就会遭天谴’的事吧？”

“放心，这次肯定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我找到了姑姑的出生证明，她其实是作为男孩子出生的。”

我惊道：“什么？浅夏吗？”

“没错。”

浅夏是作为男孩子出生的？

得知这一真相，那丫头喜欢欧派的理由，也变得暧昧起来，毕竟师姐的变身法术是没有内心修正的，本以为她只是缺乏母爱，合着就是个小色鬼嘛？

再看欧派、武术、游戏，这三个兴趣爱好摆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孩子……我早就该发现的

“这出生证明恐怕不假，或许是Boss使用了什么只改变性别的法术吧？这里也找不到更详细的信息了。”

“啊，这倒是和我的推论吻合。”

樱酱这么说着，又是一通分析。

“那孩子变身的时间，恐怕是鲁毕方进行第一次试验的时候，当时的浅夏还很年幼，对性别认知还很模糊，也不明白男女之间的界限，正是最适合变身的年龄段，所以不用把她当做男孩子看待，插口变插槽什么的，恐怕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吧？”

结果连浅夏都是变身者，那我身边还真没多少普通的女生。

（学生会那几位可称不上“普通”。）

陆梓说道：“虽说只见过一次面，还吵吵闹闹，喜欢调皮捣蛋，其实我并不讨厌那孩子，还是希望她能幸免于难……呵，我说这话很奇怪吧？”

或许是觉得这些话不符合自己的作风，陆梓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干脆没声音了。

“没关系的，虽说是诅咒体质的影响，但那孩子毕竟有着强运加持，一定会没关系的。”

但和浅夏一起出事儿的狗姐就……

“白痴，别作这种自己都不相信的保证，挂了。”

在我的情绪陷入低谷时，陆梓又骂了我一句，最后在小蕾“等等，我还有话要说”的嚷嚷中，她强行挂断了电话。

我看向樱酱。

“所以呢？师姐那个不能说的计划究竟是什么？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这事不能说出来……”

——“……但是念话就没问题了。”——

旁听着的凛花也问道：“说出来就会被天罚，是不是有点夸张？”

“不夸张，天道知道这世上发生的任何事，只是不论好事坏事，她基本都是听之任之，不做直接干涉的……除非会影响到世界运行的安定性。”

“所以说……唔。”

凛花捂上嘴，没再说下去。

虽然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一番察言观色后，韬姐还是问道：“额，需要我们先回避吗？”

问这问题时，她的手还在抓AJ的头皮，后者的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像只猫似得。

“不，不用……床铺借我用下。”

樱酱摇了摇头，又从腋下托起我，抱到床上……

我的体重似乎比看起来更轻，怎么是个人都能把我搬来搬去的，我是鸟吗？我的骨头是空心的吗？

——“就在这儿聊吧，万一你脱口而出就遭了。”——

韬姐的床铺很干净，还透着淡淡的肥皂香味，这间小小的屋子虽然穷酸，陈设也很古旧，但却被韬姐打理的井井有条……嗯？为什么不是AJ？

拜托，瞅她那德行，我才不信家务是AJ干的。

——“那么，有什么问题你先问吧，我来给你逐步解释……但只能用想的。”——

言罢，樱酱打了个响指。

衣领开始变化，升起有弹性的丝质绸缎捂住了我的口鼻……糟糕，不能呼吸了！

“唔唔唔！”

樱酱在鼻子处开了网孔。

——“就像忍者一样呐，来自俄罗斯的幼女忍者？听起来有点不搭……”——

我扯了扯紧绷的口罩，在心底默问：为什么不能说，却能通过念话交流？

——“天道全知全能，却有两件事无能为力，首先是无法凭空创造灵魂，其次是无法窥视人的思想。”——

恩？没道理啊？

你一介器灵都会读心术了，身为更上位的存在，堂堂天道反而不会？

——“作为摒弃了感情的理性存在，天道并不能理解凡人的思想，他只会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那就是一台绝对精密，且不会出故障的机器，况且这世上有如此之多的生灵，就算是天道能够理解，也不可能同时监视所有生命的思想吧？”——

天道不懂人心，肯定穿的很严实，说不定还会包棉被。

——“天道是无形的存在，严格来说，它属于菓体。”——

额，不必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只是在玩梗。

——“我只是在装傻充楞。”——

……

下一个问题，师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从陆梓的提示里得出了什么结论？

——“那我先考考你，你还记得神位的继承条件吗？中午时有提到过。”——

师傅的神位是血脉继承的吧？

因为烛大哥是师傅的长子，我又是烛大哥的长子，所以才得到了神位的继承权。

——“没错，你师父的神位是由长子继承的，但你娘和烛北海真的算是一个人吗？如果你不存在的话，这个神位又将由谁来继承呢？”——

……浅夏？

——“没错，因为烛北海是你师傅唯一的儿子，所以没有第二顺位，但你和浅夏之间是有顺位的，如果你这次试炼失败了，理论上就该轮到那孩子参加神明试炼了……但你师傅已经老了，她的神力日渐衰退，你若是失败，也就没有浅夏什么事了。”——

所以呢？

这和师姐的目的有什么关系？

——“关于这一点，陆梓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想用法术创造一个神位……不过，这个神位不是给她自己用的。”——

那就是给浅夏准备的，她想让自己的女儿也成为神吗？

但“创造神位”这种事要怎么做到？

樱酱之前也觉得不可能，为什么突然改口了？

——“没错，她的目的不是重点，方法才是关键……把神位比作插座，你和你师傅就属于插头。”——

樱酱的奇妙比喻又开始了。

只是这次的说法听起来怪怪的，就好像在讨论1和0的下流话题。

——“想些什么呐，你脑瓜子里就没点正经的东西吗？”——

樱酱有些微热的手捧住了我的脸颊，和面团似得开始**，边捏边道：——“等你师傅那个老插头彻底拔掉，再把你这个新插头接上去，神明的传承就算完成了……而浅夏，就算她没有插座可以插，但她依旧是个插头。”——

什么意思，师姐还想给插头私自接电？

——“啊，这个比喻不错~”——

手上一个用力，我的脸蛋被樱酱扯的发肿，从这热热的阵痛感来看，估计是被捏红了。

——“她准备偷电，从你和你师傅的插座上再接一个插座出来……这就是她所谓的创造神位，说到底就是偷偷使用你们的神权罢了。”——

这件事有可能做到吗？

——“有！而这就是必须瞒着天道的秘密了。”——

我干咽一口，有些紧张。

——“你有没有想过，浅夏那孩子为什么会变成我们的模样？我当时是用神力暴走来解释的，实际上那个解释有点牵强……就算我的神力曾在她体内短暂停留过，但没有神术催动的神力是相当稳定的，并不应该产生这种变化。”——

等等，神力稳定？稳定个锤子！

我体内的神力，可是自说自话给我续费了变身噢！

——“那是你和神位的相应太高，不需要神术就能催动神力，只是有些不可控。”——

当时，樱酱确实是这么解释的……也就是说，我作为神明的潜力其实很高吧？

樱酱没有顺着我的意思夸我，她继续说道：

——“鲁毕方说我们和娘很像是因为天罚诅咒，这是她的谎言，我们这幅姿态，其实就是‘美少女之神’的模样……她早就知道了。”——

我有些茫然。

这话是什么意思？

——“烛北海作为女性时是这副模样，你师傅年轻时也是这幅样子，老校长为什么看你顺眼？因为这就是她丈夫曾经的模样啊！”——

【而你，长得就跟老夫年轻时一样。】

师傅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时，确实是这么说的，当时还给我看过照片……

惊了，真是突如其来的远古伏笔回收。

——“不止是你师傅，你师傅的师傅，你祖宗十八代（这是骂谁呐！），还有你的子孙后代，只要有神位继承权，都会变成这副模样，美少女中的美少女！或许会顺应时代有些变化，但总得来说，这张所有人见了都会觉得漂亮的脸蛋，就是你作为插头的形状。”

……咱们能别用插头做比喻了吗？

简单来说，一出生就是神明候补的我，早就已经是美少女（之神）的形状了，如今变成那副模样的浅夏，也正式成为了与我相当的神明候补。

是这个意思吧？

——“神话中的神明都是永生不灭的，其实说白了，就是同一张脸谱的传承……怪不得没听说过丑八怪神，毕竟谁都不想继承一张丑脸吧？”——

……有一说一，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