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身为掌门的我只想当个咸鱼

109.障眼法

  

见到自己目的已经达成,我又轻手轻脚地退回原先的地方,倚在那柱子上冷眼看着玄子彦一个人在上面发疯。

原本御书房的桌案专门修的比平地高了两阶就是为了凸显天子至高无上地威严。可是此时却成了一个戏台子,将在上面正“尽心尽力”表演的玄子彦衬得愈发滑稽与落魄。

“哈哈哈!他钱元基算个什么东西,朕才是南离的皇帝,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皇帝。他一个内阁官员,有什么资格在朕面前叫嚣!”玄子彦捡起我方才随手仍在地上的那个关于钱元基死讯的折子,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

突然玄子彦笑着笑着,看到了身后的椅子时又好像见鬼一样,满脸恐惧的捂着脑袋,神神叨叨地低喃着“父皇!呜呜呜,儿臣知错了父皇,儿臣再也不敢了!”

“月儿……月儿,你恨父皇吗?”玄子彦突然看到了在一旁围观看戏的我,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歉疚地朝着我走过来。许是因为太激动了,他因为过于着急朝我走过来,没注意到下面的台阶,玄子彦竟然一个踉跄从阶梯上滚到了我脚边。

玄子彦抬起头看着我,就好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我袍子的衣角,有些紧张地说道:“云州的事情,云州的事情都是钱元基那个老家伙搞出来的,是他一直拦着你,不让你按照父皇的意思继承皇位的。对,这件事儿还要怪你外公,若不是他我又何必……”

我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毛,心下有些了然,难怪杜阁老先前那般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若是我有能耐逼得玄子彦退位,或者犯个大错,那么嘉月继位所面对的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原来那个极具创造力的先帝早在死前就已经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了。若是嘉月当真有着这样一道遗诏,那么无论是玄子彦对她发难,定要置她于死地;还是杜阁老这么些年都尽心尽力的辅佐她,绝无二心,这些让人困惑的问题都可以得到解答了。

无论哪个皇帝,一定都很难忍受自己父亲立自己为储的目的只是为了拿自己做个过渡的。尤其是玄子彦这种突然被天上的馅饼砸中,自己没有半个心腹可用,身后又没有半点根基的皇帝。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恐怕这江山在皇后母族看来,从来都不是玄子彦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没来由地闪过当日在云州森林外的山洞里,嘉月高烧不退,抓着我的衣袖那副瑟缩着被梦魇缠身的可怜模样。

我弯腰将玄子彦扶起,笑眯眯地看着他轻声说道:“陛下,您怕是认错人了,您好好看看,我是谁。”

“你是……”玄子彦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我,眯着眼睛辨认到:“是你!”

勉强认出我是谁之后,玄子彦竟然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拼命捶打着我,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个灾星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来皇宫,来人啊!游龙卫何在?给朕把这个反贼叉出去!”

玄子彦像个疯子一样在御书房中四处游荡着,没走到一处窗子就对着外头大喊一嗓子:“来人啊!给朕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灾星拿下!”

“人都死光了吗?来人啊!有刺客!”

“来人!御书房走水了!”

玄子彦一边像是盯犯人一样紧盯着我,一边慌慌张张的试图想外头的人求救。

我冷笑着倚在柱子上远远地看着玄子彦那仿佛跳大神一样的表演,一边默默地计算着究竟要让玄子彦表演到什么程度才能确保明日整个皇宫里都传遍当今圣上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时不时看见什么,突然疯癫的消息。

“你别嚣张地太早!稍后朕的侍卫一到,朕定要让人将你关入大牢。”玄子彦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仰头看着房梁,研究起了御书房房梁上头的雕花纹样,虽然这些个纹样我早就看腻了,但是比起玄子彦这个疯样子,我还是更喜欢看看头顶上那个早就看腻的房梁。

至于玄子彦现在爱怎么喊,爱怎么戏精就随着他去吧。反正现在这御书房就是他一个人的舞台,无论他怎么折腾,也不会有人进来应他一声的。

这些日子一来,南离局势在我的推波助澜下虽然乱,实则根本伤不到南离的根基。我虚张声势搞出这么大的声势,一是为了彻底把钱元基搞倒,给封叔莫言莫雨报仇;二是为了借着这些事情将玄子彦的精力彻底耗空,顺便让他重温一下摄魂案和这些年那些因为他一时糊涂所犯下的罪过,也好为如今彻底逼疯他做个准备;第三点,也是最终要的一点,我要通过这些事情营造出一大片烟幕作为障眼法,让玄子彦和钱元基手忙脚乱的处理我捅出来的这些篓子,让他们没有发现他们在地方和宫中的眼线已经被杜阁老和嘉月不动声色的换掉了。

连玄子彦身边最忠诚的那条舔狗方德,也在方才最后给玄子彦送来一杯茶后,被杜阁老的人拖去冷宫解决掉了。

整个皇宫从侍卫到宫人,已经全部在嘉月的掌控之中。

在我进宫之前,嘉月早就交代过了,今日是请了钦天监大祭司苏凯风的嫡系弟子,苏言来为陛下诊断身子的。

毕竟有钱元基这个仁王教的教主在陛下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难说玄子彦身上会不会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请来当年将《凌霄气运大法》修炼到一语定乾坤这般程度的祭祀大人苏凯风的嫡传弟子来诊断此时在合适不过了。

嗯,虽然苏言已经证明了莫清和并未妨害南离国运的灾星,但是当日在嘉辉殿上毕竟是带着一群来路不明的人挟持了当今圣上,于情于理这小号都是要废了。不如趁着现在还没离开南离,赶紧重练一个,到时去了北朔也好多谢周旋的余地。

至于朝中那些依附钱元基的官员,我们倒是没大放在眼里,反正我们手上捏着摄魂案和科举舞弊案这两个致命的把柄。但凡和钱元基牵扯不清的,十个里面可能有九个半都在摄魂案里头判了冤假错案,或者在科举舞弊案里扮演了考生或者考官的角色。

等钱元基和玄子彦一倒台,我们再把一直都早就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一桩千古冤案,一桩千古奇案的时承运大人放出去,慢慢讲文明树新风,按照规章法度,有理有据地把他们解决了便是。

看着玄子彦匆匆忙忙地四处跑来跑去,俨然一副差不多要在御书房尬舞的架势,我估么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不再搭理玄子彦,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御书房门口,我对着门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外候着的靳川立刻一直都紧锁着的大门打开,恭恭敬敬地递了一个银色的可以遮住半边脸的面具给我,神色担忧地问道:“苏先生,我家陛下?”

我假意很是担忧的皱着眉头,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抬手示意靳川此地人多嘴杂,等见了杜阁老和嘉月再详谈。

我们这番遮遮掩掩的举动却好像印证了方才那些殿外守着的侍卫的猜想。

今日被嘉月差遣来御书房附近做事的宫人,以及守卫御书房的侍卫除了追随嘉月的死忠之位,余下的具是一些不大安分而且嘴碎,喜欢跟人显摆的大嘴巴,其中有不少还曾经因为说话不经大脑挨过板子。

果然,嘉月选出来的人当真没让我失望,还没等我和靳川走远,就已经听到身后的侍卫开始低声议论:“李哥,看苏先生这副表情,看来那件事儿是真的?”

“胡说什么!多嘴多舌的,迟早有一天你的命就要搭在这个赖毛病上头。”那被称作李哥的侍卫见我和靳川还没走远小声警示道。

“哼,有什么说不得的,陛下和皇后娘娘原先是多恩爱的一对儿神仙眷侣啊,结果当年那事儿发生之后,陛下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对当时还在做首辅的杜阁老也不倚重了,对长公主殿下也疏远了,对皇后简直就是厌恶了。唯一不同的大抵就是和那姓钱的老贼走得很近。”那多嘴多舌地小侍卫回忆着当年的事情,分析着。

许是这小侍卫说出了大家多年以来的疑惑,那李哥竟然没有打断他,也开始跟着分析道:“是啊,这事儿确实也是蹊跷,莫老那么好的人,好端端的就成了什么圣天教教主。现在想来,多半是钱元基那个老贼搞出来这么个邪魔外道,最后把脏水扣在了莫老身上不说,还在咱们陛下身上下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诶,如今虽然请来了苏先生,可是陛下终究是被被缠的太久了,如今……”

“那姓李的侍卫是杜阁老的人?”听了这话,我笑着问靳川。

“正是,小李他可是?”靳川听到我突然提到自己的手下,突然有些紧张,多半是担心自己属下不懂事儿冲撞了我。

我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在靳川手里,和善地说道:“就是觉得这小李说话挺好听,想让他多说些。”

这姓李的侍卫,先是呵斥身边的人不要闲言碎语的嚼舌头,在大家心里树立一个沉稳可靠的形象,后又主动引导着事情朝着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

想必明日,有关玄子彦被圣天教兼仁王教教主操纵多年,如今痴痴傻傻已成了一个疯子的传言,很快就会传遍临安了。

看来嘉月手下的人才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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