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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了一下心情，回到洗澡的房里洗了个澡，一觉睡到自然醒之后，我们出发了。安全起见，我还带了些饼干和绷带。

“*之前那个管道其实是通往龙心炉最近的路，但有主宰在那里徘徊，还是绕路比较安全。”

“从哪？”

“*我们最开始相遇的那个医院。”

“那里果然是医疗的地方啊。”

“*不然怎么有办法把你救回来。”

“不过那么大的医疗所……有必要吗？这地方会有那么多伤员么？”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你这家伙。”进入热的要命的房间的升降机，开始下降，“不是都拿到地图了么，还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正是因为拿到了地图，我才更猜不出来。”

“什么意思？”走出升降机。

“*这里是一个职能非常完备的如同城市一样的地方。从工厂到社区甚至游乐场和武器库都有。工厂从龙心炉获取能源，加工成各种各样的物品。你吃的饼干，淡水，珀卡拉们搬运的箱子里的零件，应该都是从工厂里来的。”

“那原料呢？”

“*不知道。”

“不知道？”趴下，爬进珀卡拉用的洞。

“*从地图上完全看不出这个设施所处的位置，所以没法猜测。”

“名字总知道吧？”

“*第八摇篮。就是这里的名字。”

“摇篮……”

“*听到这个名字，你应该也能猜到些什么了吧？”

“摇篮是孕育新生命的地方。”

“*我的族人，你的祖先，本应被古龙完全消灭的种族，留下了这么一个被称为摇篮的都市，而且至今仍在工作着。凭借龙心炉这个能源和如此完备的功能设施构成的近似永动机关，它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如果只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还好……”从洞里爬出来，眼前是明亮又空旷的走廊，充斥着死寂，“但我现在觉得它更像是棺材。”

“*棺材啊……还真有点像。而且确实有一大堆棺材不是么？”

“别让我想起那个房间……”现在做梦偶尔还会梦见那里，“然后呢，要怎么走？”

“*跟我来就行了。不过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

“*拿到地图了才发现，你这家伙确实厉害啊。”

“啊？”虽然他说的话是在夸奖我，但口气完全不像，八成又要损我了，“你把话说清楚。”

“*你先把手从锤子上拿开。”

“你先说。”

“*那么……这么小的第一个区域亏你能转那么多天还走不出去——！”一溜烟，跑了。

“混蛋！”抄起锤子，追上去。

一直追到我气都喘不上来，战意全消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才停下来。这家伙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呼……呼……”

“*想追上我你还差得远呢。我可是古代科技的结晶。”

“呼……呼……”根本没工夫还口，我只能有气无力地挥舞着锤子表示抗议。

“*你先把气喘好吧。看看你，这么浪费体力，一会儿万一真到了要跑的时候没力气了怎么办。”

“那还……不是……都怪你……”

“*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

“……”懒得理他了，站起身。

“*这就行了？”

“稍微多跑了几步路而已，已经没事了。”

“*没想到你还挺可以的啊。刚才跑起来的时候也是，比以前快多了。”

“以前我是刚捡了一条命，身体虚。如果这段时间不是只能吃饼干和水而是有肉吃的话，我的体能绝对能更好。”这一点我能确定，因为在刚休息好精力特别充沛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简直如同超人。

“*工匠的体能都不错，怎么说也是大半个体力活。”

“赶紧带路，然后别说废话。”

“*好好好。”

走廊里前进了一会儿，我们很快就来到了之前发现那个人类女性的大厅。和上次一样，依然有很多珀卡拉聚集在这里。

“这里还是这么冷啊……”我抱起双臂缩起脖子。

“*从地图上看这里和别的区域没什么区别，就只是医院的接待大厅。会这么冷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就好像那塔一样，能源出问题了？”

“*可能。”他先向前飘过去，到挡路的珀卡拉们身边似乎是想让它们让开。

秉承珀卡拉的一贯风格，这些懒洋洋的家伙先是侧过头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纷纷咕噜咕噜滚到一边继续瘫在那里。滚到位以后是趴着就趴着，是侧身就侧身，哪怕肚子朝天也无所谓，完全不想多动。

这些家伙，天天这么一副样子，活该这么胖……不对，它们本来就是机械。都已经是机械了还这么懒……说不定这正是它们能持续运作这么久的原因？说不定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的祖先才模仿珀卡拉做出了它们？毕竟珀卡拉为了节省体力，除了捕猎和遭遇危险之外几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对了，还有玩耍的时候，它们也特别爱玩。又爱玩又懒，这就是珀卡拉。怎么说的我好像见过它们一样？不知道，也许以前的我去过冰海吧。

穿过大厅，到达对面的走廊，温度又恢复了。

“太好了，如果之后都是这个温度我估计要死在路上。”

“*那样的话换条路就行了。过去的路还挺多，这里应该是除去那条管线通道之外最近的路了。”

“话说那个主宰。”进入尽头的升降机，“你对那东西熟吗？”门关闭，我们开始下降。

“*很神奇，我明明大部分东西都不记得了，有关主宰多米歇尔的资料却有大量存在我的数据库里。”

“这一点我也挺好奇的，一路过来你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不知道，结果一见到那东西就立即认出来了。那究竟是个什么？”

“*作战用半机械生化傀儡，主宰。它们曾经是古龙之战后期我们的希望。它们的投入也确实让战局产生了局部的逆转。不过毕竟已经是后期了，根本影响不了战争的结果。战争后它们怎么被处理也不知道，总之我们现在碰见了一只。”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它们都拥有不死身，是和灵魂行者计划……等一下，数据损坏了。”

“啊？”

“*有关它们的原料和制作方法的数据被破坏了，估计是防止后人乱用吧。不过这不是我们现在要关心的。你知道灵魂行者计划么？”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升降机抵达终点，门打开。外面是和之前那个弧形街道非常相似的另一个街道，但是更宽。小球飘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

“*将伟大战士和学者还有工匠之类的意识复制储存再转移到机械和半机械傀儡中的计划。拥有强大力量又几近永生的他们将会成为我们种族延续的希望。这个计划最终没有成功，意识复制储存完成，傀儡也准备好，然而没来得及把二者合二为一。”

“那这个主宰……”

“*就是为储存意识争取时间而被注入了机械灵魂的本来为战士们准备的傀儡，以各种强大的掠食者为蓝本。它们的存在意义就是战斗，和古龙水准的敌人战斗。”

“哇……惹不起惹不起。”

“*你也看到了，这个设施的地面还有墙壁理论上都是用非常坚固的合成材料制作的。在它们的爪面前简直就和泥巴一样。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它们的投入甚至让局部战局发生了变化。”

“那如果真让战士们的意识去控制它们……说不定真能击败古龙呢。”

“*就算能那也只是猜想。或许古龙也是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先一步消灭我们的吧。你们的祖先，也就是我们之中有一部分领导者，非常……自大。如果这凌驾于古龙之上的力量真的让他们掌握在手里，传统也好，大自然也好，都再也无法限制他们了。”

“那样其实不也挺好的……？”

“*……”他停下来了，“*你也这么觉得？”

“我……我只是说说……没细想……”

“*说不定吧。”继续前进。

“……”

我刚才怎么突然就说出了那么一句话？仔细想想，这一点都不好吧？我们的传统……我记不清太多细节了，但自然的平衡绝对不能打破。一旦被打破，只能招致毁灭。但既然古龙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谁来毁灭我们呢……？比古龙更高的存在吗？不知道。也许是真到了那一天就能明白了吧。不过最好还是别到那一天为好。

“对了对了。”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我想到一个话题，“你说灵魂行者计划是把伟大战士、学者和工匠的意识复制下来。那你说不定也是其中之一？”

“*我？不太可能。”

“为什么？”

“*意识只是被复制了，没有被注入，我不是说了吗？你说我是某个试验品倒有可能。”

“试验品？”

“*为了试验意识和机械傀儡同调而进行的试验。把我以前的意识和现在这个小球同调了。”

“那这不是成功了么？”

“*记忆几乎都没了，而且身体就是这么个球，哪里像成功了？”

“也是哦……”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醒来，也不知道这个主宰是哪里来的。总之这个设施肯定遇到了问题。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你最起码还活着。如果可能我希望你能从这儿逃出去。”

“别突然说这么严肃的话啊……”

“*你不是也想出去么？”

“是想出去，但和你说的总感觉有些区别。”

“*别区别不区别了，能逃出去就已——”

轰！

前面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冲天。

“怎么了！？”

“*看吧，能逃出去就已经不错了。”

无论能不能逃出去，前面都是危险的！扭头——

五只眼睛发着红光的珀卡拉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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