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雷利乌斯不确定的开口问。“重新开始？”

“如果一套理论的基础就存在问题，那么何不试试重新开始这个办法，从最开始就把问题的根本解决呢？”莫格说。“我是不死鸟计划经济方向的主管，我主导的研究就是探寻一种由最初开始就不存在致命隐患的新经济模式。当然这不简单，除了理论要从零开始推倒，对理论正确性的测试亦需要进行大量相关的实验。我的精力有限，所以需要一位助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基金会的超级计算机不可能一直给我的这个项目使用，所以空闲时间也是很充裕的。”

雷利乌斯歪歪头：“超级计算机……这项研究是验证全新的经济理论是否有缺陷……等等，我懂了，通过超级计算机建立模型？”

他兴奋的一拍拳，见莫格正看着他微笑：“所以我们工作的内容就是每半个月制订一套方案，在基金会的计算机里进行测试，最初肯定会失败，按我们设计的体质运行的社会定然将崩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不断总结失败的过程，改进自己的经济模型，试试看比现在更好的经济模式是否真的存在……哈，这整个过程看似严谨，但真的做起来可能和你玩模拟经营类游戏差不多，只是专业性和严谨性更强。当然以你在学校里取得的成绩，这两者真的没有太多区别。”

说到这，莫格又叹了口气：“唉，现在基金会的计算机申请的人太多，我负责的又是计划中很偏门的一个项目，使用超级计算机的机会很少……我花了一年时间才刚把我的新经济模型完善到原始部落社会初期，但很多问题已经暴露出来了。不少新想法又必须由计算机来验证是否成立。所以我给你交个底，你来当我的助理，可能一个月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早早就做好了理论模型，最后在排队等待使用计算机中白白度过，虽然很清闲，也很难挣到大钱。如果你想干出一番大富大贵的事业，恐怕基金会这里不适合你，我劝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雷利乌斯听罢，心中暗喜：这工作不就和玩模拟游戏一样吗？大富大贵？对他来说这里开出的基础年薪就已经多到不知怎么花了！

他努力不让自己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假装出犹豫为难的样子：“这样啊……这有点像……大学里的研究生啊。”

“你还有一段时间才毕业，如果暂时下不了决定的话，可以先选择实习，之后再做选择。”

“我可以先来这里实习一段时间，还请莫格教授对我多多指教。”雷利乌斯说。

莫格对雷利乌斯点点头：“很好。”

“我今天有什么能帮上教授忙的事做吗？”出于礼貌，雷利乌斯问。

莫格说：“没有，我说过，这里的工作其实大多数时间都在等待。陈，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不妨我们今天多聊聊。”

雷利乌斯点点头：“当然，我也想多和教授说说话……”

叮咚——

就在这时，莫格桌上响起了铃声，他顺手按下按钮桌上的通讯器里传来前台薇奥拉小姐的声音：“莫格主管，刚才有一辆黑色面包车没有理会电子门卫的提醒就开了进来！撞坏了门栏和……一辆山地自行车。”

雷利乌斯闻言大惊失色：“哦，不！！！”

“等等，又有一辆车开进来了，上面下来很多人，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莫格站在三楼朝窗外望了一眼：“薇奥拉，别去看，上楼，到我这里来。”

“好的，我去看看就来。”说完这句话，薇奥拉就挂断了电话，通讯器里传来一阵盲音。

莫格悻悻的按下挂断键。

雷利乌斯也走到窗户边朝下方看去：“天啊，这么多车，你看教授，他们拿着标语。”

话音未落，雷利乌斯看见薇奥拉从大门走出去，对车上下来的统一穿着绿色斗篷的人说了些什么，没过几秒两人就开始争辩起来，为首的绿袍人推搡了她几下，接着一拳将她击倒在地，对她拳打脚踢起来。

“该死……”雷利乌斯见状，心里大呼不妙。

“我就叫她别出去，唉！”莫格着急的叹气道。

雷利乌斯回忆起这几个月电脑屏幕上弹出的新闻，随意拼凑了一下当前的状况，问莫格：“是不是哪个民间环保组织来闹事了？我在新闻上看过，可这里研究的是经济学啊，不是吗？”

“除了经济学，还有一些类似的小团队也在这，环境分部可就大了……不过这帮非理性的暴徒才不管这里是不是环境问题分部呢，他们丢了工作，要找个对象发泄而已……这里是基金会的设施，大概是基金会这个词让他们以为这里会有现金吧。”莫格说。“还好今天是休息日，上班的人不多。”

话说间，雷利乌斯看着穿着保安服模样的大汉骂骂咧咧的指着人群走去，试图用手里的电棍救下薇奥拉，可他没料到几辆车上竟下来了几十个手持棍棒的暴徒，很快在一阵劈头盖脸过后倒地不起。

人群随即如鱼贯般从门口进入大楼。

“坏了。”雷利乌斯见状，一下慌了神。“莫格教授，快报警。”

“我这就有一键报警装置，我刚才已经按了，不过显然他们上到三楼的速度要快于警察赶到现场。”莫格淡定的说。

“靠，不好不好不好……”雷利乌斯手无足措，慌乱中他赶紧把门反锁上，目光停留在房间墙壁上一把装饰品长剑上。

“小伙子，淡定一点，他们应该只是借着抗议的名义来抢劫的，尽量不要与他们冲突便是。”老人对雷利乌斯劝道。

“可是……”

这时，桌上通讯器突然又响起来，莫格按下接通键，里面传来一阵求救声，几秒后转变成了打斗与惨叫，电话那头的女性声音撕心裂肺，吓得雷利乌斯脸色煞白。

＊＊＊

咚！

有人拼命踹了门一脚。

“开门！菲尼克斯的混球，把门打开。”

外面传来一阵恶狠狠的声音。

“别开门！”雷利乌斯慌忙对莫格说。

莫格一按按钮，房门和刚才一样自动打开了。一位穿着绿衣披风，手持棍棒的暴徒走进房间，肆无忌惮的开始在书架和橱柜里胡乱翻找起来。这位身形滚圆的胖子找了半天，除了几本书和几份文件，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他表情不满的把几包红茶塞进口袋，转向雷利乌斯和莫格。

雷利乌斯趁这胖子旁若无人翻箱倒柜的时候已经把墙上的装饰用剑拿了下来，壮着胆子挡在了莫格教授面前——虽然他很害怕，可总不能躲到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身后吧？

他摆出剑士的架势，熟练的挥舞几下长剑：“想来搞事？！告诉你，我在大学里可是击剑部的垫……头牌！”

他没撒谎，在伯克的劝告下雷利乌斯加入了击剑爱好者协会，当然他的剑术技巧和那些真正的爱好者无法相提并论，不过对付手持棍棒的胖子应该绰绰有余。

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指向雷利乌斯：“你想做什么？小混球？”

雷利乌斯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长剑一下掉在地上。

胖子得意的笑了：“哼，算你识相，等等，难道这里就是莫格的办公室，我……”

哒哒哒哒哒！

一阵连续的音爆瞬间划破长空，雷利乌斯只见眼前的暴徒胸前肥肉血花连连绽放，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胖子一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来应聘的黑发大学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就在他呆若木鸡的时候。手持P90冲锋枪的白发老教授莫格一把拨开雷利乌斯，大步走到倒在血泊里的胖子跟前，举起手里的武器——

哒哒哒哒哒！

对着早已死透的暴徒，他又补了小半个弹夹。刚才趁着雷利乌斯拿剑对峙的时候，莫格直接从桌子下面的夹层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装备，熟练的拉开保险栓对着这位自以为有枪有真理的暴徒冷不防就是一轮快准狠的扫射。

“啊啊啊啊啊啊……”雷利乌斯大惊失色。“莫、莫格教授，你怎么……你怎么……”

“我做事追求效率。”莫格毫不在意身上的白衬衫上溅上的血。“跟非理性的人谈判无疑是浪费时间，既然他先掏出了枪，那最效率的方法就很简单了：直接击毙。”

他捡起胖子落在地上的手枪，交给颤颤巍巍的雷利乌斯：“我们走。”

见雷利乌斯迟迟不敢接过他的武器，莫格又道：“适当练习剑术能强身健体，但这个时候剑术再高不如拿把格洛克。”

“我我我我我我……我们去哪？”雷利乌斯用颤抖的手接过手枪。

莫格胳膊夹枪，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熟练的点燃道：“你跟我一起，去B栋的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