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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造访者

  

36.造访者

【钟晓峰】

飞船的舱门打开,一行人缓步走下。

看清楚来者何人之后,我发现我再也没有办法安分了。并不是宇宙毁灭了或者什么其他因素,就单纯因为这一行人的身份太过于震撼——未来第三学院学生会成员,包括佐藤、陆成桐、多萝拉在内的共计10人出现在这里。

“什么情况啊,就一个2分钟前的预约,你们就这么多人蜂拥而至?”欧阳澺首当其冲质问道。

“抱歉啊,毕竟这一次来,算是办点私事。”佐藤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那还这么无所顾忌地使用学生会通道?”欧阳澺指责道。

“这不是更加方便吗?”佐藤继续假笑着回应,“更何况,这又不是我们之中谁的私事,而是我们学生会的私事。受新顿茨特区柳氏集团委托,我们前来解决关于柳总儿女柳心、柳冬的事情,还请海涵咯!”

“切,没事找事做!”欧阳澺毫无疑问对这样的行为表示反感。

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我们更加没有办法安定了。这个柳总是什么样的实力啊,居然可以让未来第三学院学生会这么多人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为他办事?这下对于我们来说就更加凶多吉少了。

“真是稀客,没准还得是贵客,这样的阵势。”另一个受到瞩目的主角——东道主的未来第一学院学生会长龙天走上前去,然后又罕见地发现龙欣竟然尾随其后,未来第一学院乃至全未来学院声名显赫的兄妹俩难得同框出镜,不仅是众吃瓜学生,就连未来第三学院的学生会众人也难免惊诧。

“真是受宠若惊,会长为了我们,令媛都出马了。”佐藤寒暄道。

“为什么,我来到这里你不谢谢我,而是谢谢他呢?”龙欣却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拆对方搭建给自家的台。

“啊?”佐藤瞬间无言以对,还是陆成桐补充上来救场:“啊,那就谢谢你了,龙欣。”虽然只是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感谢,但是眼下的场合却很好用。

“哦,不用谢。”龙欣也礼貌又敷衍地回答。

“主人,这是我们当地特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多萝拉甜甜地说道,她在一行人中也分外显眼。首先是因为与众不同、独具特色的女仆装,其次是与其他所有人截然不同的身高。

“虚假。”欧阳澺暗自咕哝道,却被性能过分优良的收音系统录取。一下子,这样攻击性的言论在人群之中广为传播,但是他本人也不为所动。

未来第三学院的众人也不予理睬,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分子的热情慢慢就这样被消磨殆尽。龙天端详着眼前多萝拉递上来的“不成敬意”的礼品,还是选择了收下,然后吩咐人安顿他们去了。

学院的空宿舍足够接待这样数量的客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他们的存在让我更加不安。感觉柳家这一次是势在必得,如此之大的阵仗,哪里还有会失败的道理?他们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吧。

随着客人的离去,大家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飞船并不能成为让大家流连忘返去欣赏的艺术品。带着更加震撼与惆怅的新心情,我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原以为在路上受到尉迟穆的阻拦就也就是极限了,现在发生的一切完全倾覆了我的认知,甚至让我一度做好了和他们告别的准备。

【柳心】

是我们心甘情愿,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所以这不能算作囚禁。

只能待在这方寸之地的我们,首当其冲的感觉就是寂寞,后一段时间永远比前一段时间更加寂寞,且一直叠加下去,尝试着冲击我的心理防线。在这里的感觉甚至比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还要糟糕,因为连我和柳冬都被刻意隔离开了。父亲他……知道我们彼此之间不离不弃,想要用这种方式让我们放弃。

不得不说,还真的是卓有成效,一日见不到柳冬,还真是胸口闷得慌。要不是名为自由的无价之宝被抵作了筹码,我们早就妥协去见到彼此了。

可是,唯独自由,好不容易才涉及到一点点皮毛的自由,不想就这样轻易又毫无尊严地撒手啊!

“柳心,听着,只要你心甘情愿回去,柳总他答应给你们更多在一起的时间,你们可以在同样的地方并肩作战。柳总他,也是为了你们的前程着想,未来学院也鱼龙混杂,他不希望你们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沾染。”甚至还有人像这样轮流进行劝诫工作,相信柳冬那边也是一样的吧。

“觉悟吧,离开这里,走上属于你们应该的人生。也去劝劝你弟弟吧,作为长者,你应该较他更为懂事才对。”

不知道这样不见天日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唔……有点想他了……

要不要妥协呢?说不定……能见到弟弟也是一件好事啊……

唉……果然自由的份量还是太重了啊,让自己久久没有办法释然。相信他也是这样想的吧,不然就已经过来劝说我了。说真的,我们之间的默契,甚至有的时候令我自己都诧异,就比如这样毫无交集的时候如出一辙的想法。

一日三餐会供应,也不用担心会被使用一些不法的方式强制退学,这是和之前想必舒服的地方。但是,对手——严格意义上说算是的——和蒋裴他们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了,而且这一波又一波的感情攻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延续这所谓的绝情。

我心底可一直不认为我们家有亲情什么的存在,只是这样的关系本身无可辩驳,所以这种情感有时也会窜上心头。

受够了这些人千篇一律的劝说之后,父亲他似乎还请来了其他帮手。与这些随处可见、几笔小钱就可以打发的普通学生不同,直接是新顿茨特区近郊的未来第三学院学生会倾巢出动。

当他们一行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的时候,我展现出了几毫秒的震惊,然后又被“不愧是他”这样的赞誉和理所应当以及对于此的无可奈何取代。他们显然不像那些妄图用那样直白的语言说服我们的普通弱智学生,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套路。

一字排开,只是这样给予我施压,也不说什么。我继续靠在床边,和之前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无异地一言不发。狭小的房间里面就保持这样微妙的安静,甚至细思极恐地毛骨悚然。

这是对未来的恐惧吧……

毕竟,对方要是真的绝情起来,我才没有半点说话的权利。他们只需要联合起学生会发表声明,说我们是自愿退学,到时候我们无力的申辩又有谁会听呢?正是因为有这种可能性存在,我才会害怕至此吧。

因为……这不是只要自己坚持就可以达到的目标。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要不是有一直鼓励着我的弟弟,我得双腿已经从新顿茨特区摩天大厦的窗户旁跨出了一半。

柳冬他……真的是很坚强呢,比起懦弱的我,一言不合就哭哭啼啼的我,他真的是好太多了。明明……我才是姐姐才对啊,明明应该是我保护他才对啊,为什么角色颠倒过来了呢?

“我想,你一个人独处那么久,应该思考挺透彻了吧?”佐藤哂笑着问道,旁边一行人依然保持原姿势注视着我,佐藤本人也不挪步。

长久的寂寞带来的木然让我反应迟缓,我用呆滞的眼神慢慢地看向她,然后机械一般轻微点了点头,道:“嗯。”

“还是舍弃不了自由?”佐藤微微一歪头,揣测着我的心思。

不知道是实话实说还是胡编乱造的我,最后还是弱弱地点了点头,主要还是想象力枯竭不知道如何去瞎编。

“当然了,你的生活也因为这样的身世而简单了许多——指生存必备条件,这你不可否认吧?至少,和那些连丰衣足食都做不到的家庭相比,或者说支离破碎的家庭相比。当然了,你会认为那样自由且艰苦的生活也好过当下。”

“嗯。”佐藤迎合着我的想法,我也本能式地回答。

“不过,这两项也不一定非要是二选一,至少理论上它们不对立,具体情况可能是因人而异。如果,有三个选项的话,且第三个选项是两者都拥有,你也应该不会单独选择自由了吧?”

“可是……不存在这样的选项啊……”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说出了话来。

“所以我说是如果啊!”佐藤微笑了一下,似乎有一些示好的意思。这就是她这一次的全部发言,于是也就导致了我们对话的暂时性终结。

毕竟我不可能去主动挑起话印象里我和她并不熟,再加上现在这样让我悲痛欲绝的情况,原本外向属性就几乎为零的我更加享受藏匿于孤僻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佐藤重新打开话题:“你很喜欢你弟弟吧,甚至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依赖性。”

“嗯?……嗯。”确实是这样没错,就算达不到离开了他生活就没有办法自理的地步,但是至少快乐幸福什么的就与我完全无缘。

“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呢?”佐藤好奇地问道,虽然我感觉明知故问的成分也有,不能把一切的原因都归为好奇。

“他是我亲弟弟啊!”我用略带一丝悲怆的口吻说道,“他总是很满足我,满足我的无理取闹。孤独的时候给我陪伴,悲伤的时候给我安慰,受挫的时候给我鼓励。而我呢……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在他的身边毫无节制、不知廉耻地予取予求……”

“这可真是一个感人至深的亲情故事啊!”佐藤拍着手说道,“但是,柳总不也是你的亲爸爸吗?”

“他从来就只是把我们当做他制造出来的机器,我们要做的包括也只包括按照他输入的指令精确无误地执行完生命。”我认为这样的评价客观无误,虽然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其他人就不一定会这样想了。

“你两年前就来到这里了吧?算上这个学期的这些时间,两年多一些了。”佐藤和我拉家常似的说道。

“是这样,怎么了吗?”

“你弟弟他是今年刚来到这里,是一年级的新生,对吧?”佐藤继续说着,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些看似有关联实则相去甚远的句子,我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含义。

“是的,怎么了?”于是我对这些云里雾里的话又问了一遍。

“你的假期是怎么度过的?”就好似前面两句话是心血来潮的突发奇想一般,考察的问题和给出的条件完全没有联系。

“想去哪就去哪,一般留在学校里,反正不可能回家。”我继续实话实说,然后本能的警惕心给了我一个警示,我在不知不觉已经对佐藤放松了敌意,对她说实话已经成为习惯。

这是非常危险的!

“好久没见到他了吧,柳总他……也是有血有肉的真人啊,也是有七情六欲的,这么久不能见到自己的血亲,他也会有思念的情感。”佐藤煽情地说道,“在拜托我们的时候,他也有提到,之前没有考虑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把你们的思想都想得太与他如出一辙了。他为自己对遗传的过分相信而忏悔,并且也说愿意之后多听听你们的心声。”

原本颓馁无比的我,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清醒万分。“此话当真?他真有这么说过?”我完全没有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依然和之前一样,警惕心给了我后知后觉的警告。

“真是寒酸啊……”佐藤嗤笑一声,道,“你们之间连信任都无从保证吗?这可实在是太寒酸了……”

“嗯……”对于这样你我皆知的实情无可辩驳的我,只好用沉吟来宣告存在感。

“是啊,在你们家,与物质上的饱满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精神上的贫瘠与寒酸了吧?”佐藤一针见血地说道,“而你们这上面的缺失,只有通过对彼此的依偎来寻求补偿。”

“你知道的可真多。”我赞赏道,同时也表达了讽刺和不满。

“那是,过奖了。”佐藤却厚颜无耻地把这句话当做百分之百的赞誉处理。

“好好思考一下吧,我不替你做主张,任何人都一样。”留下令我怦然心动的这句话,既体贴又危险的她就撤离了。

【柳冬】

是我们心甘情愿,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所以这不能算作囚禁。

只能待在这方寸之地的我们,首当其冲的感觉就是寂寞,后一段时间永远比前一段时间更加寂寞,且一直叠加下去,尝试着冲击我的心理防线。在这里的感觉甚至比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还要糟糕,因为连我和柳心都被刻意隔离开了。父亲他……知道我们彼此之间不离不弃,想要用这种方式让我们放弃。

自己安静的环境中清晰可辨的呼吸声就是组成有声世界的全部,一连两三天都没有发生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直到一个陌生人闯进了独属于我的这片天地,打破了一个人兀自沉沦的梦。

“嗯?”发出连呼吸声都盖不过的微弱响声,我疑惑地看向他。

“你好,我是未来第三学院第124期生,未来第三学院学生会副会长陆成桐,因为你们的事情从新顿茨特区千里迢迢赶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唔……”这就好比一个人追杀你浪迹天涯,最后告诉你他很累。

“你的心里是怎样衡量的呢?什么事情是首要位置?自由?前程?抑或是……姐姐的安危?”陆成桐走近几步,低下头去,边踱步边说道。

“姐姐。”加上了这样一个选项之后就毫无疑问了。哪怕是我自己终身无期徒刑,只要因此姐姐能够快乐幸福,我也心甘情愿、心满意足。嗯……话是这么说,但是谁知道到时侯会不会有思念作祟,也不知道她离开了我能不能好好生活。

唔……这样说可能不至于,但是我也不知道她那样的话会不会快乐。

所以,只要还有一丝可能性尚存,我一定会分秒必争地陪伴在姐姐柳心的身边。也有一丝害怕在隐隐发声,害怕我一个不注意,她又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不已。虽然柳心自己有答应过我,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也无法轻易放下。

“你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太好了啊。”陆成桐感慨着。对于这样纯粹的夸奖,我选择默不作声。

“虽然这样的说法是强人所难,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可以成为一个倾诉的对象。”陆成桐友好地说道,但却只能得到我狐疑的目光。

“你来到这里的目的,难道不就只是帮我们带回去吗?”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也没有任何人这样说过,这就只单纯是你的臆想而已。”陆成桐予以否定。

“那我稍微展示一点诚意吧!”陆成桐继续说道,“来到这里的并不止我一个人,你父亲他予以我们学校经济援助,于是就换来了我们学校学生会的倾巢出动来到这里。”

“这也能算做诚意吗?”我道,声音很小和没有底气展现出我的劣势,但是我依然鼓起勇气把这样的想法说出口。

“我们的策略是通过和平方式将你们带回,而在这方面来说,和平和欺骗其实是一对近义词。他们正在你姐姐那里做思想工作,使用的方法就是欺骗她你们父亲已经回心转意,并且使用他们高超的语言技巧,让这件事真实性爆棚。”

“什么?”一瞬间信息量有点大,我在脑中抓紧时间回味。陆成桐告诉我说他们所说的是假话,这是可以说明他是盟友吗?还是说这是一种更加深层次的反套路,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欺骗我们回去?

“我是不大能理解你父亲,也就是柳总的做法,不过他似乎固执得很。”陆成桐叹了口气道,“他已经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可以说是人生赢家了,所以就十分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取得这些成绩的方法是完全正确的,并且过度自信地把这些方法运用到其他方面……”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着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所说的这些和我过往某时期的想法如出一辙。

“这些就是通过我和他浅显的接触之后得出的结论,我不知道身为当局者的你会不会有同感。”陆成桐道,“我知道的也并不多,但我希望你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下去,而不是成为过往某位大师的作品的复刻品。”

我失神地看着天花板,我……浑然不觉间,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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