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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谋

世界无国境 ACEPETER 25075 2019-11-02 12:55

  

(法国治安管理 移民管理局面试办公室)

阿诺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想到的,那个所谓的适合当好人的家伙,居然会是他。是,他会法语,虽然带点口音。是,他是圣痛里的理智派,虽然那多半是所罗门那小子的衬托。是,移民局表示这件事情他们会配合,但是感觉你们这群法国畜生完全就是想玩审讯吧!

Qui,反正这也是工作需要。阿诺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张翼在脑海里呼啸而过),假装自己是个富有同情心的移民审查官,然后坐到了办公桌前:“让我们开始吧。”

坐在他左手边的雪待,完美演艺着邪恶的军阀角色:“那就开始吧,先生们,按照名单顺序让今天面试的人进来。”

穆斯林社会曾经在某个历史阶段里,代表过先进的生产力。在那个欧洲的黑暗时代里,有那么一批穆斯林保留下来了古典文化的瑰宝,比如苏格拉底的哲学,阿基米德的数理。当然,于此同时他们也保留了相对完整的社会分工结构(对比的还是同时代的败家子欧洲蛮子),比如腓尼基式的商人,半农半兵的民兵。以及最重要的是,那会儿的的穆斯林还要开荒撸树,讲经室里除了解读各种经文,还有各种那个年代的基础教育。

不过志雄在幕后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倒不是打算给现在这些落后的穆斯林喊冤。而是觉得雪待这个战争贩子,挑拨阶级斗争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今天给他请来约谈移民面试的,主要有以下职业。

承包了马赛穆斯林社区食盐买卖的盐商,在达索公司任职职工的父亲与妻子,买卖房地产的地产商(顺带这群人也在忙着把原住民从社区里挤出去),没事宣扬些封建复辟有人养着的艺术家,当然还有最古老的职业之一银行家兼高利贷。

简单的说,就是脱离生产的中间阶级,对上乞讨对下压迫,阻碍社会生产力发展,破坏经济财富循环的中间阶级。

第一个进来的是盐商,这群没有国家管控,既不创造价值也不精练价值的二道贩子。当然,你们可以说,这群盐商为物资流通创造了条件,使买卖双方各自完成了各自的需求。在落后的运输条件下,以及一个合理的薪酬索取的范围内,这个行业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关键就是在于,没有国家直接控制的盐商,从来只有从正常盐商滑向暴利盐商,从来没有出现过维持正常盐商,或者暴利盐商重新往回滑动的情况。

不过眼前这人显然精于伪装,知道自己如果显得生活太优越就等于默认了自己在贩卖食盐的过程中有谋取暴利的行为。搁在往常,就是要让他补缴税款以及罚金,要是放在这次很大的几率就是被遣返回去。

“所以目前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边,你的家人没有一起跟来?”阿诺用着口音怪怪的法语看了眼这个盐商的资料,然后读出他的名字,“希沙姆先生,不得不说,很少有见到穆斯林不拖家带口只生移民的。”

“是的,审查官先生。”希沙姆带着讨好的语气。

阿诺立刻微笑的更正:“审查官没来,我只是个书记。”

希沙姆不动声色的在脑袋里飞转:“审查官就算没来,你也是负责传达的,没啥差别。”

阿诺就扫了眼这货的现在的肾上腺分泌就知道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你也是不动声色的保持公事脸(就皮笑肉不笑)。

总之,希沙姆组织好语言开始回答:“我是在动乱发生之前就来到法国做生意,一直以来都是生意签证,所以打算走投资移民路线,等这边安顿好了再把家人一步一步接来。”

“的确是比较稳妥的路线,你指的动乱之前的动乱,是埃及战争开始之前吗?”阿诺反正就是尽量问些符合正常流程的问题,虽然他脑袋里也在转他埃及战争到底宰了多少埃及的穆斯林士兵。

雪待就在边上默不作声,时不时的带着审视的目光把希沙姆从头扫到尾,让希沙姆感觉自己被打量了个透(事实上也差不多,就这么会功夫雪待已经给他做了个小体检,还发现这货有个肾结石)。

阿诺还想继续就温和的移民问题进行下去,雪待这个“坏警察”就发难了:“你有正确报税吗?别急着回答,你知道我是半人半机械,你撒谎的时候心跳和血压能飙到什么程度,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这希沙姆的汗当场就流了一脑袋,说话都有点不利索:“每年都在正常报税,但是,但今年来的难民比较多,业务扩大了,所以今年的税金计算需要重新进行。”

总而言之,随后阿诺又把话题拉回到了移民的正常话题,譬如预计年收入多少,对法国文化的理解,移民的意向来源,是自身的源动力这类,都是正常流程没什么特别可说的。

接下来的是达索公司员工的家属,一个老人,一个小孩,据说老婆在老家就死了。这恰恰是最没争议的,移民有达索公司担保,属于高级技术人员的家属移民。至于那个员工资料也无懈可击,在法国留学理工科气动布局专业,还在NASA的风洞实验室实习过。基本上,除了每天到了时间需要向着圣城方向跪拜一把,和其它法国科研人员生活完全一样。

甚至雪待也没有说啥,歪着脑袋看了看阿诺手上的资料,就在边上掏出个橘子边吃边等这轮面试结束。

第三轮面试的是地产商,开始前阿诺还特地要求中场休息时间,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两波人,是最容易被雪待打死的那种脱产户。

“你吃什么会让你心情变好?”阿诺就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了,“糖果还是果脯?”

“炸鸡块。”雪待也直接回答了,“你放心我待会不会跳起来打人。”

“我不放心。有炸鸡块吗?麻烦给这个暴躁狂怒人来一份,加沙拉酱。”阿诺吩咐完,不给雪待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的机会,把话岔开,“所以我还不知道你会法语。”

“我会拉丁语,法语不过是在拉丁语的基础上,加入了些哥特语和日耳曼语系的单词,然后还隐约保留了些古早的高卢人的习惯。”雪待当然清楚,自己掌握语言速度快的原因和自己是个圣痛密切相关。半机械的脑袋嘛,只要是系统化的东西,学起来都快,“刚来那天抱着语法书研究了一个下午就差不多了。”

“也不算有多快啊,那群学语言的家伙基本上也有这水平。”阿诺学法语倒是很常见的理由,泡一个妞时间长了,对方语言怎么着也会了。

雪待喝汽水:“但是我们通用度比他们高。”

总而言之,地产商穿着考究(这很正常,搞房地产的都不会穷,他也没必要和之前盐商那样保持低调),梳着整齐的发型,喷着法国人常用的香水,除了肤色完全看不出这家伙是个中东人,至少表面上已经完全融入了法国的生活。

然后阿诺直截了当,吓掉所有人下巴的问:“请问先生,你多久没去礼拜所了?”

雪待侧目而视,那表情显示出来的意思就是,“你刚才还好意思担心我言语不恰当?”

,然后雪待往嘴里丢了块炸鸡块。

“鄙人裘德,在马赛有很多地产资源。”裘德是个名,姓氏阿诺看了眼申请表,曼苏尔,“确实工作繁忙,去礼拜所也只是象征性的,我维持穆斯林信仰也是出于对父母的尊重,没有更多的意思。”

雪待不动声色默默在心里吐出一个词“哼”。显然这个年代他是不相信还有真把宗教信仰和父母当回事的现代人的,现代人嘛利己主义居多,而对于利己主义来说,无论是宗教传统规矩,还是父母亲情孝道,唯利益是也。

能当好利己主义的都不傻,也都不缺教育,自然知道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规律。你真要他们过那那种封建时代的日子,他们自己还不干咧。他们只是想要封建时代的剥削特权,让其他人做牛做马,自己去过好现代社会到处都是娱乐的日子罢了。就这点来看,他们的确和封建时代那些剥削地主,在行为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差别在于动机本质,封建时代的剥削地主是半傻半坏,而新时代的利己主义则是纯粹的坏。

言而总之,雪待边上内心深处的白眼是此起彼伏。而阿诺对裘德的面试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然后紧接着阿诺就问到了关键问题:“你认为你可以为法国带来什么?”

“商业机会和工作热情。”裘德依然面上带笑。

阿诺抬起半边眉毛,似笑非笑:“以什么的名义?”

“以商业之神的名义。”裘德表情没有变化。

阿诺笑的很灿烂:“你这是异端呢。”

“回到一千三百年前,无数在英国讨生活的维京商人,白天会在榷场挂着十字架,晚上回到家则是举起雷神的锤子。时代变了,但是商人却还是商人。”

这是难得的大实话,就连雪待也不得不承认。

现在最困难的部分来了,面对高利贷,不能全让阿诺去当“好警察”,必须要让雪待这个“坏警察”进行主要发言,难点在于如何在这个过程中保证雪待不会跳起来把这人给碎刮了包饺子吃。

“金融业是现代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说工业农业是价值本身,那么金融业服务业,就是包装价值的钱包。”雪待的开场发言比较理性,但是边上阿诺却时刻吊着胆子,生怕待会儿刀光一闪,血溅五步。好吧,雪待是没带砍头刀,但是尼玛这货是圣痛啊,捏爆脑袋太夸张了,用手指插爆眼球搅碎脑袋却不夸张啊!

“但是我看不出来,如何把一堆烂货包装出香奈儿的话术,能够对接下来的这个国家面临的局势有什么帮助。”雪待很直接的把这人的材料扣上,“我就把话题明说了吧,贾麦尔先生,聪明人都知道欧洲面临一场战争,或内战或外战,或为意识形态或为生存条件,或两三年或一代人。而这种危机在前,你们这些外来的皮条客,究竟能有什么价值?”

“您的思想过于极端石田先生。”贾麦尔表现倒是特别冷静,“古往今来唯有商业的价值跨越了国界限制,如今欧洲所面临的战争威胁恰恰是商业与随之的交流不够开放发达所造成的。”

“迦太基经商,称霸地中海两百余年,被土鳖罗马一朝奋起击败于西西里,即使一代人之后有汉尼拔的坎尼会战大胜。但是迦太基国内那群买办商人政客置战略优势于不顾,放弃西班牙反攻踏板,坐视努米迪亚王国被策反,强召汉尼拔回国戍卫,后才有扎马战役之大败。随后更是这群人签下了判了迦太基死刑的六十年赔偿条约。”雪待似乎觉得说的还不够过瘾,重重的加了一句:“就像你说的,自古以来资本与文化超越国界,那么你们这一大群穆斯林资本进入法国是何用意?同化法国建立法斯坦?自己老家的人剥削的连渣都不剩,来这儿推进反向殖民和子宫革命,继续剥削剥削再剥削?”

总之最后场面变成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唇枪舌剑,既物风度也无气度。雪待死揪着历史上买办政客各种祸国殃民的先例不放。而贾麦尔则揪着商业交流刺激了文化交流(虽然有些时候占舆论优势的文化并不会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文化),联系了世界人民,维持冷战后至今的和平。

反正说着说着这两人情绪都有些失控了,但是万幸,雪待没把行动升级,没上去捏死或者敲死这个“自己不产生价值,吸食劳动人民精血的蛆虫”。

而贾麦尔也极度符合买办的尿性,不敢在没有强权军阀撑腰的情况下,去武装挑衅另外一个“忤逆人伦,满脑袋左翼乌托邦思想的天真军阀”。

总之最后看这两都吵累了,阿诺才宣布这个已经从移民审查变质成了辩论的面试,散会。

总之,这一批审完了,人都遣走了,刚刚还气呼呼像个兔逊似的雪待,肉眼可见的呼吸平复下来,恢复正常:“全部通过。”

“按照计划,还是他们真的值得?”阿诺当然是知道最后面试的结果如何,为了让穆斯林自相残杀计,这群人肯定是要都通过的,不过刚刚雪待那个样子很难说完全都是演戏。

雪待把刚刚额头上冒出的汗用手抹掉,脸色逐渐转回正常,圣痛的机理正在生效:“其一,最重要的这是按照计划行事。其二,他们的确符合法国政府移民的价值观,至少是现行还没修改的价值观。”

“好吧,就当是你说的是真话,说点开心的吧,你觉得塚本那家伙给我们准备的午饭是什么?”阿诺脑袋突然一转又说道,“话说回来,穆斯林的话,那家伙算不算信徒?”

“他非要算他也算,但最多是浅信徒,见面打个招呼但不会刻意参加宗教活动的那种,和刚刚那个达索公司的员工类似。以及当面你不要问他这件事,除非你想睡前催眠,或者想花三个多小时,听他系统讲一遍,伊斯兰文化演变简史。”最后话题回归到吃,“这还用问吗?这家伙准备午饭,那只有超级辣土豆牛肉咖喱,或者超级淡燕麦粥。”

另外一边,监听站里的志雄听到这两家伙说的话,默默把定的午餐真给改成了超级辣咖喱和燕麦粥。

(舰队演习)

美国人这个前出的一等防空编队(三艘伯克级驱逐舰)如鲠在喉般,限制住了UNSF海航的行动。

是的单纯论舰载机制空性能,大黄蜂这种多用途战斗机,肯定不是大猫这儿正儿八经的重型战斗机的对手。所以每次航空兵交战,吃亏的肯定是美国人。大猫远距离丢了主动弹,扭头就能跑。同样的大黄蜂丢了主动弹,不见得跑得过。

那就像是UNSF那样大猫就是不和你大黄蜂玩狗斗,那他美国海军干嘛和你航空兵单打独斗。反正你UNSF船少,那就防空编队前出卡在中间,支援海航弟兄们行动,或者掩护他们撤退。而且三艘伯克级的防空能力往那一摆,还真不是很好用防空力量解决。

绝大部分人第一反应,总不至于是这边的伯克级驱逐舰也前出,两边驱逐舰相互用反舰导弹,甚至是舰炮鱼雷交战吧。众人觉得想想真是太刺激了,简直就是再打一次所罗门夜战。

张翼是最兴奋的,也是最希望最后演变成舰对舰交战的,因为按照他的想法这样他就有机会跳帮了!

不过很快这群人的思维也就绕过弯来,光上战机和导弹干啥,这还有三台NEXT呢。至于奈绪,她倒是很高兴能开着炼狱魔尽快参加行动,毕竟新到手的东西都需要个磨合期,不借着演习的多打个几轮就太亏了。

所以现成的攻击计划立刻进入行动阶段。

优先出发的隐形舰载战斗机女妖先行出发(副油箱4中距2近),试探对方的防空圈和猎杀预警机。

紧接着制空配置的大猫(4远2中距2近),争夺制空权确保整个作战空域的行动畅通。

再然后多用途战机风妖精挂着反舰导弹(6鱼叉2近)和携带鱼雷的NEXT出动,执行对舰攻击。

然后发射作业完成,开始回收巡逻机队,进行战力整补继续进行本方舰队所在空域的防空任务。舰队方面,为了应对可能的威胁和机群出动造成的预警力量的削弱,有垂发系统的大型防空护卫舰前出,万一真有攻击打过来要死也是这防空护卫先死,后面的防空圈绝对反应的过来。

NEXT的出动不能挤占弹射通道,既然NEXT可以水面保持悬浮起飞,那就用不着送上甲板。直接从机库舰尾闸门,用起重机吊运下去,回收的时候也能自己从这个门飞进来停好。

一蹴和奈绪同为第三批次出发,一蹴所在的大猫机队的任务是掩护风妖精的行动,也就没挂上凤凰弹,挂的多是主动弹头的中距弹。

张翼则是依然被人按在防空指挥部里,观摩学习舰队防空的工作方式。毕竟这大狗预计能比雪待和一蹴多活很久(当然肯定比不上不死者命长),虽然写东西慢点,但是能起作用的时间长的多。现在这家伙只要搞明白了舰队防空是个什么机制,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去挑全世界的海军揍。虽然此刻当事人的心情是郁闷的,犬科生物都喜欢玩,就算是个人形犬科生物也是如此。

而另外一边,拥有前出防空编队的协助,美海航的超级大黄蜂们,就此轻松了不少。至少在中距离相互狂丢主动弹的时候,安全了不少,至少不会被大猫用速度优势追上来袭扰一番。但是限制也不是完全没有,他们追击大猫也变得过于危险,在这种电子战水平相近甚至隐约不如对方的情况下,机群追击过去很容易被自己的防空编队用标准防空导弹TK后脑勺。

不过就算如此,拥有同级别舰队防空网的UNSF舰队,这也不是这些塑料虫突破得了的。这点倒是一如海军部自己的预测,和UNSF航母战斗群的战斗较大概率演变成,空中争夺制空权的战斗失去意义,两边的舰队防空能力,导致现有攻击手段失效的可能性极大,最终谁也摧毁不了谁。

另外一方面,倒不是美国海军里面,没有人认识到,NEXT这么一个抢了攻击机和武装直升机饭碗的东西,在对舰攻击上的价值。

而是美军自己这方面起步较晚,目前只有内利斯空军基地与海军武器学院有配属少量,教导性质的NEXT机体。至于陆军和海军陆战队这两下等人,就等着空军海军大爷玩完了再说吧,实在着急自己挤军费去买啊。

“我觉得总有一天,这美国诸军种抢军费,能打起来。”张翼在角落里坐着和一蹴开着公共频道聊天。

一蹴现学现卖,去搜了搜这方面的历史记录:“其实打过不止一次了,就海军空军来说,一个海军将军自杀都没拦住空军抢了合众国级航空母舰的经费,拿去造B-36。”

总而言之,回到演习现场,制空权对决目前是难分胜负的阶段。低空阶段风妖精和NEXT正在地平线的掩护之下进入发射位置,美军暂时还没发现他们的目的。

“战情通报,刚刚女妖回报,已经击落预警机。”奈绪在公共频道里这么说道。

一蹴现在身肩战场处理器职能,协同各方行动,开口说话也比较自由:“但这毕竟只是演习,对面预警机只是演习系统让他退场,但是本身还在运作,不能排除他还在偷偷向友军传递情报的可能。”

“历史上的舰队演习作弊是传统元素,我知道。”别人不好说,奈绪不打喜欢这些个圣痛作为活体电脑,动不动就搬出历史教训,所以她抢答说,“分开行动吧,如果对面预警机还在传递情报,我们继续都呆在低空没有意义。”

一蹴那边和几个机组的组长交流了一下这种可能性,然后答复奈绪:“演习变量修正,就这么处理吧,祝愿一击制胜。”

“哈,一击制胜那是不会打仗的日本人才会信的玩意。”奈绪说着这句话,目送掩护任务的大猫进行爬升与加速。

突然从低空爬升冲进战场的大猫用这仅有的机会齐射了一轮凤凰弹,混战中的大黄蜂躲闪不及,被击落的多架。

而美军这边也正如一蹴所担心的,看来又一如既往的作弊了,从后方赶来支援的大黄蜂没加入中高空的战场,而是一头扎下去直向NEXT和风妖精的混编攻击群扑来。而那个防空编队也得到了通知,舰首自动主炮和近防炮近防导弹纷纷调转朝向,指向奈绪这边。

不过也没差,后半段是突防强攻本来就是计划里的部分,唯一的差别就是可能有的那么一两秒的袭击优势,被美军作弊给抹掉了。

本来嘛,美国人历史上就没个公平竞争的精神,哪怕是在篮球场上也是如此。面对拦截过来的大黄蜂,风妖精纷纷在最后一次加速彻底榨干引擎的加速性能之后,在速度峰值射出了反舰导弹,七十二枚亚音速的鱼叉带着超音速的动能扑向了那三艘伯克级。然后风妖精纷纷抬头,直接冲向那些大黄蜂,双方立刻陷入了这次演习中的第一场近距离狗斗。

而奈绪等三台NEXT就在这些反舰导弹的伴随下继续向防空编队进行冲击,出于应有的考虑,奈绪以及把突击步枪的保险给打开了,虽然只是激光模拟演习,但是这不妨碍她在鱼雷攻击之后,继续用40MM炮弹去洗一遍上层建筑的乐趣。

提前做好准备美海军防空编队,并不惧怕这只有七十二枚反舰导弹的攻击,标准防空导弹,防空自动舰炮,从远中近三个距离对来袭导弹进行拦截。

不过在奈绪看来这一幕显然有些滑稽,虽然在演习系统中和next一起伴飞是七十二枚反舰导弹的数据,但是她这边的视角却是孤零零的三台NEXT。

美海军防空编队那边,近防炮和自动舰炮空包弹打的不亦乐乎,但是垂发导弹和近防导弹却只是不停的开关发射口,模拟自己在发射导弹。

总而言之,海面上静悄悄风平浪静,的三台NEXT在突击美国军舰,在导演部的演习系统里,这块已经各种导弹拦截炸成了一片。摇骰子的结果,是这次七十二枚的反舰导弹攻击打掉了两艘伯克级,其中一艘连续被四枚命中被判定击沉,另外一艘被命中两枚判定为瘫痪,现在变成了一艘伯克级和三台NEXT的对决。

面对来袭的防空导弹的信号,在这演习看不到实物的情况下,这三台NEXT采取三个应对设施。其一,机载干扰设备全功率运行;其二,飞的更低字面意义上的贴着海飞;其三,听天由命。

毕竟演习这个东西,击中不击中,毁伤效果如何,都还有个程序摇骰子的过程。说个夸张的,演习里,哪怕你是牙签炮,要是能摇出个六照样打的毁挑战者那种铁王八。

炼狱魔最先前出,诱使对NEXT威胁最大的自动主炮对她开火。不过贴着水面飞行的NEXT对自动主炮来说并不是挺好瞄准,毕竟身管火炮类的武器怎么着都有个射界问题。

几乎是压着自己极限俯角的MK45自动主炮,锁定死了炼狱魔接连发射,空弹壳相继滚落在甲板上,相互碰撞着再翻滚落入海中。一连串的炮击,暂时让炼狱魔的加速放缓。

但是火力空挡已经出现,另外两台NEXT**了自动主炮的射击死角里,分别占据了驱逐舰两舷的鱼雷发射位置,分别一个扇形射击,各自四枚鱼雷,交叉射出封锁驱逐舰的航路。

面对着贴脸并且必中的一轮鱼雷攻击,美国海军也用自己的方式了,表达了对这两台NEXT的问候,把所有近防炮和近防导弹往他们两个的脸上招呼,到也在被判定击沉的前夕取得了击落一架的战果。

防空编队的覆灭,最直观的结果就是海航的那群塑料虫主动脱离战线,层层组织抵抗陆续撤退。UNSF这边也偃旗息鼓,开始回收机队,这一仗打完肯定导演部那边又是一个拖字诀,组织参谋复演等待裁决,又TM拖延一天。除了侦查机队继续搜寻美国航母的踪迹之外,其它部队继续耗下去徒劳无益。

(法国治安管理)

第一批移民名单令人哗然,好吧,也不是令人哗然,至少是令穆斯林哗然了。贫民贱民这类通不过移民审查这不奇怪。然而代表高社会地位,不用参加体力劳动的,学者和诵经师却却一概被拒之门外,而从事商业活动和倾向异教徒的技术人员却都通过了。

虽然这的确很符合移民局的宣传,优先通过技术人员的政策,但宣传永远是宣传,这些把持民意的伊玛目,原本还满心以为怎么着出于安抚难民民心的目的,多多少少会通过几个他们的人。

现在的情况却是,那些中间的技术、资本、官僚阶层纷纷跳槽成功,他们这些弄断知识和下层只有劳动力没有组织度的人群反而都要滚回老家。

“所以从一开始,封建宗教政权最大的毛病,就是知识、技术、劳动力的断层。人为的,永续的,没有半点可能性弥合的断层。”雪待通过无人机和浮游机兵为自己的眼睛,看着现在穆斯林区的乱象,他无疑以这种居高临下审判他人的姿态满足自己的成就感。

但是他需要同步这个视角给现场的法军和UNSF的新人军官,尽管他们有的比自己还稍微年长一些,然而战场应用和社会学应用是个不在乎年龄的地方。

“因为这种断层的存在,垄断知识的阶层,就可以从中无限的汲取利益,而且他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因为这种断层的存在,社会发展会停滞不前,百年、千年的停滞的不前,这样那些垄断知识的阶层就能永远的享受他们无限、无责任的利益。”

雪待在此,顿了顿,他考虑过有些话藏着掖着是不是比较好,但是转念反复思考了很多遍,怕啥?有些天经地义的事情,自然是非说不可:“所以在座的,无论是信资还是信社,现在的主要矛盾已经不是我们之间的矛盾,而是封建势力这些年的反攻倒算。”

“以小见大,在座的都是军队这一高度组织化系统的一员。那么我们都该知道,凡是组织化的东西都特别烧钱,越是高度组织化,越是大规模的组织,越烧钱。”然后雪待一指他同步在屏幕的画面上得那群伊玛目,“这群穷乡僻壤来的,吃斋念经的会有这么多钱?他们当然不会有这么多钱,钱都是幕后老板给他们来入侵现代社会的。那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局势,是以难民为载体,反动新闻舆论为武器的一场入侵,一场战争。”

画面中的伊玛目正在煽动基层信众,因为现在这份移民名单一但通过,他们这些封建宗教社会内的统治阶级,权力就会被彻底的撕裂。所有的中间管理阶级,被一次性抽走,脱离了他们的控制。而长期被禁锢知识获取渠道和晋升渠道的基层人口,此时无法快速筛选出新的中间管理阶层,无法那些伊玛目也不愿这些底层劳动贱民自治管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群拿着金主的钱,对下完全掌握他人人生的伊玛目们,绝对无法容忍居然有人可以摆脱他们的控制,而且还是整整一个阶层的人。

所以他们玩起了历史上的老套路,古今中外的老套路,把持知识本身和对知识最终解释权的小部分人口,以他们解释的人伦和道义的旗号。煽动劳动人口,去攻伐组织生产的管理阶层或机构。

这种行为在IAC古代有种很好听的说法“清君侧”,或者更直观一点“勤王”。

“他们背叛了我们!”伊玛目们抓住了达索公司技术员的老父亲,并且将其捆绑在薪条上,“手工业者原本为贱民中的贱民!主的恩典让他们可以养活自己!但是现在他们却背叛了信仰!”

被煽动起来的贫民并不是很在乎这些所谓的信仰的话题,但是既然伊玛目说可以抢劫这些人的店铺与宅邸,那么为什么不呢?强取总胜于苦耕嘛,更何况他们这些年绝大部分在老家都是苦耕的,现在有机会强取一把有何不可。

于是家门被推倒,仓库被砸开。电视,餐具,水晶玻璃杯等,就此被一件一件的搬出,或者在争抢之中碎成一地的渣渣。囤积在仓库里的盐、面,也像是被倒进了大海中一般,一下子就消失无踪。

遭受冲击最小的反而是房地产商,毕竟地契这种东西在现代,抢了没用,而且那些伊玛目大佬也不喜欢自己看中的房子在交易环节出什么麻烦,他们都还指望着下一次金援来还贷款呢。

“所以这场战争,才是真正的生死存亡之战。也许这场战争没有今后战争来的血腥炽烈,但是它决定了未来人类至少百年的命运。”雪待把手放在桌子上,拿手指点着桌面,“工业社会至今两百年有余,我们是继续发展下去,让工业造福人类?还是就此妥协,重新回到拿个黑暗的年代,那个小部分人决定大部分人生死的黑暗年代?我的选择是绝不妥协。”

那些知道移民名单的中间阶级,在事情发生之前就赶紧收拾细软跑道了当地法国政府避难,而手脚慢一点的就像是那位老人家就被逮住了。一番毒打之后,被挂起来示众,现在他们暂且还不敢把事情闹出人命来。毕竟法国现在暂且还不是他们的底盘,更主要的,张牙舞爪的浮游机兵正挂着突击步枪在天上飘着呢。

“我们是不是要放把火,他们才能闹起来?你现在武装威慑都压上去了,反而达不到我们需要的混乱效果。”志雄还在分析这群穆斯林的行为,作为这里最接近穆斯林的人。志雄曾经指出过,穆斯林为了保证自己可以活下去传播教义,壮大社区,不忌讳吃不洁的食物以及一时改信异端。

这现在上面有武装机兵来回巡逻,他们肯定也会老实些,雪待:“不打紧,有的是时间,先让他们酝酿酝酿感情。”

志雄原本还想打算说些什么,按照他的作风以及按照雪待以前的作风,这种事情越早扑灭越好。但是以前他们的做法,志雄被软禁驱逐至今,而雪待…,志雄也拿不准现在几次独自领军的行动下来,雪待战术风格上的改变是好事还是坏事。

雪待抬头看了眼志雄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去休息和家人联络看看吧,现在还有空。就算你和克罗艾隔个两三天就一封邮件,你现在还有个岳母和小姨子要哄。”

“你也应该休息,老朋友。”志雄见雪待可没休息的意思。

雪待重新让自己和无人机还有机兵同步,眼睛可见的高光暗淡了些:“我是圣痛,只要不参加战斗就是在休息,而且世界大战时间不等人。”

志雄所说的火,最终还是烧起来了,但不是他们放的。放火的是群情激奋的穆斯林们,在伊玛目阶层的煽动之下,原本的中间阶层变成了这些贫民苦难生活的根源。

是这些中间阶层的商人哄抬物价房价,对上勾结法国移民当局干涉移民政策,对下压榨贫民的血汗钱赚取巨额利润。然后一如既往的永远智慧的封建文化阶层伊玛目们,慧眼识破了这些商人手工业宵小的诡计,然后清君侧,虽然他们这儿的君指的是唯一之神,也就是上帝他老人家。

总之,这些没有做拿住大奸大恶的中间阶层的贫民们,最后满腔的匡正道义的热情没处抒发,就点了那些中间阶级的房子。而消防当局也在雪待的干涉之下,没有出动。

夜里,火势扩大之后,几乎化为火炬的那几栋楼房,就像是火炬一样醒目。雪待难得有了几丝雅兴把大部分注意力从机兵还有无人机网络里抽出来,夜观明火。

“不知道当年,亚历山大城图书馆的那场火有没有这么旺盛。”阿诺猜测了一下这个精神罗马人主官的想法。

雪待则是斜了他一眼,回答道:“你可以去问问古斯塔夫将军,他是亲历者。而且我想的是尼禄皇帝那个时候罗马的那场火,至少意思是一样的。世道变了棋盘上的‘玩家们’,世道变了。”

第二天在火焰燃烧殆尽后,消费才赶到现场,那群群情激昂的穆斯林贫民也才把道路让开,放其它搜救人员和记者进去。搜救现场是令人窒息的,因为大伙燃烧了这么长的时间,除了波及范围甚广之外,还要考虑高温废墟复燃的可能性。

至于搜救方面,基本上就是抱着还有一丝希望的可能性,清理废墟。好消息是被波及的房屋里的住户,这个时候不是在警察局或者军营瑟瑟发抖的避难,就是在街上跟着群情激奋。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失踪名单报了上来,主要是小孩子青少年,不知道是真出了事,还是跟着群情激奋的时候跑丢了。

不过绝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被焚烧的银行家高利贷的小别墅的废墟里,发现了一个卷缩起来的男孩烧焦的尸体。详细情形不以描述,志雄一看初步判定的受害者年龄顿时心中一惊,要来了尸体的DNA的信息,发回了斯特拉斯堡法医部门进行比对。

还好,没发生那么巧的事情,不是还没解决的斯特拉斯堡宗教社区冲突里被拐卖的那个男孩。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个男孩是谁?

答案是,谁也不是。至少和所有的斯特拉斯堡居民和难民的DNA数据都不匹配,除非这孩子没走正常身份登记渠道,没有进行过记录。

房子的所有人,那个银行家也不知道,虽然他的证词还需要国家科技宪兵进行测谎证实。但是录口供的时候,阿诺就在旁边,盯着他,并且表示这个银行家没有说谎,因此银行家的证词基本上也是可信的。

然而雪待依旧不慌不忙,继续调度无人机和军事行动,甚至他在这个全城搜救的空挡。以放开空域和不影响救援通道的名义,撤回了无人机和武装机兵。

志雄隐约觉得,雪待要准备动手了。

这个被发现烧死在房屋内的小男孩,在舆论上引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骚动。两少一宽双重标准似乎是个世界性的难题,法国媒体在这件事情上,迫于某些金主的压力,把这次群情激奋的暴动,普遍给报道成了小规模的抗议。

“他们也没算说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种事情,也是要根据时间的客观规律慢慢来嘛。”雪待和一群法国的年轻军官们一起喝茶,既是真的在喝茶品尝可口的法国糕点,也是统一内部思想,一致行动步调。

阿诺和志雄已经带着公共服务的那群男女大学生又下去发放救济食品和紧急通讯设备,就好像昨天的骚动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是根据街头巷尾的各种监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雪待明显发现这群姑且进入休息状态的穷苦大众们。窃窃私语聚集在一起,交换某些物品的情况变多了。

“他们这是在制作土武器?打算冲击政府部门吗?”阿诺认出了这群人相互交换的有汽油和煤油,还有动物油脂,这是用来制作燃烧弹的材料,虽然就拿这些东西做燃烧弹比较危险低效,但是怎么着总能烧起来。

雪待依然和法国军官们一起谈笑风生,沟通感情,并且根据张翼的建议(这死狗之前在法国外籍军团打工过),和军官一起讨论些优雅的话题。时下流行的话题是传统料理与分子料理之争论,这件事情雪待是毫无疑问的传统派,他什么事情都能很激进,唯独吃很传统。

然后网络内还是在这么吩咐阿诺:“让他们去,放任不管穆斯林就会自动往激进极端滑落,让他们自己先相互厮杀一番之后介入才符合我们的利益。”

“我们是不是应该担心一下美国人的动静?”志雄在外面确认过他那边的情报网之后,带着三分不安加入了茶会,“到现在美国人都很安静,这不是什么好迹象。”

雪待撇嘴直接一冷笑:“他美国人最怕的就是在法国这件事情闹得太大,这法国政党本来就和他同流合污,是一群披着资本主义的皮,干着封建复辟勾当的倒霉玩意。美国人只需要法国的穆斯林保持乱,但是不要大乱被人一锅端了。”

比如像是被雪待这样的畜生一锅端了,反正从传教扩大社区的角度来看,这次穆斯林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必然,这样的起事,算是穆斯林们扩大影响力和让他人强制改信加入社区的传统项目之一。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在马赛还没有人口优势,没有人口优势的情况下,进行这种活动,只能是自己撕破了自己是“和平的难民”这一层伪装。

虽然打从一开始,也没几个正常人相信这个伪装。不幸的是半资本半封建的社会环境下,绝大部分人都不正常,而且还有一个特别奇葩的普世价值,基本上遇到这种人是没法和他讲工业社会的钱货两讫的基本道德。

不过不要紧,他小牲口来这儿就是准备进行最终解决方案嘛,讲不清道理那就肛正面。而且现在马赛这个实际情况,只怕连正面都不需要他们出手。

“不,我理解你希望让事件发酵成这些穆斯林主动自相残杀,我们双手干干净净的计划。但是我实在是担心迟则生变,全世界不是只有马赛这么一个热点,这群封建复辟派显然也是国际化的行动。”志雄实在是没心情喝茶,抿了一口就把茶杯放在自己腿上。

老实说雪待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志雄说的这个事情,迟则生变,这没错啊。这不是苏联时代有一整个国际范围内的社会主义舆论阵线给他们当后援,他们现在一刀斩下去能多快就多快是最安全的。

“那我们就推一把吧。”雪待也确实是在担心时间拖得太久的问题,虽然他才刚接手不到一个星期这个马赛就已经快要天翻地覆,“那你觉得这些穆斯林大概需要多少武器才会开始主动攻击?”

雪待差点把志雄吓个半死,是的,现在志雄越发觉得这雪待的恶趣味是越来越严重了。不过或许要不是还有个基本道德底线在那儿,那么雪待的决定绝对不仅仅是帮助加速这群穆斯林收集武器原料,而是极有可能直接发一批装备给他们。

至少直接把装备发给潜在的敌人,好尽快打起来,以方便光明正大的杀敌军全家老小。这种事情,那个大牲口就绝对干得出来。

总之,在刺客干员的协助之下,这群穆斯林获取简易装备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很快就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教导之下,这群没啥文化的土包子,就掌握了正确的燃烧瓶制作方法。说真的,要不是实在是来不及,多给这群干员两天时间,他们甚至可以把投掷式炸弹背包都给这群人整出来。

“武装暴徒,让暴徒具备冲击政府机构的能力,然后分化暴徒再暴徒开始冲击政府机构前自相残杀。”阿诺和机动排的一部分人马暂时在警察局协助防御,他在这个当口拿着望远镜正在观察。观察那些聚集在警察局门口,暂时还只是和平示威,“要求警察局不要干涉穆斯林社区内政,把那些叛徒交出来。”的和平无害的穆斯林。

“这个计划太不可控,很难相信是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圣痛想出来的。”阿诺放下望远镜,虽然就是这个“老圣痛”把安排在这儿,假使有那么个万一,穆斯林自我分化不成功,转而进攻了警察局,他们这个小半个机动排就要把这群武装暴民击退。

“宗教疯子的事情你不能讲常理。”志雄也在这儿,倒不是说他是迎击成员之一,而是自己找把枪就跑了过来。雪待知道这货生存能力有多强,因此也就没管他,“他们总是会因为某些莫名其妙的征兆,迹象,突如其然的情绪感染,转化成义愤而行动。越是底层人口越是如此,越是高层人口越不信神。”

“和政党结构不一样呢。”阿诺随口抛出一句。

志雄也只是搭了一句:“是的,完全不一样。”

然而不管是不是完全不一样,雪待安排的事情已经开始运作了。首先所有逻辑正常的人都清楚的一点,任何这种类似的活动,都会有受害者和加害者双方。这是在工业社会的环境下,绝大部分在生长阶段可以摄取到足够的食物与养分,进行足够的基础教育,形成完善的逻辑链条之后都能理解的。

但是这群穆斯林却并不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工业社会,诚然,他们其中一些40岁以上的穆斯林,生长的那个相对正常的冷战年代。多少还能有些工业社会的福利,沾到了他们身上。但是往后,尤其是苏联完蛋冷战结束之后,随着欧洲封建资本家反攻倒算,干死这些第三世界穆斯林国家的经济和工业体系之后。

我们可以直接了当的说,这些年轻人的生长环境也就比几百年前的封建农业国家强点有限。而且这个强点的部分还是因为这是个工业化的时代,他们再跌破下限好歹还在文明疆界之内。再说,真要让这群人太猪狗不如活的不过40岁,那就太亏了收不回投资成本,让他们姑且生长到能给这群封建资本家压榨,然后活到四十岁收回成本了,就爱死哪死哪。

所以这个“强点有限”的关键就是,为了让封建资本家们可以收回成本,然后爱死哪死哪。

反正这些在不健全的教育影响之下长大的底层人民,反正也没那个机会认识到这种问题。在这个问题上,雪待其实挺感谢IAC,因为现阶段保留有普遍性的、完整的、以构筑健全的世界观与逻辑链条的基础教育国家,有且只有IAC一个。

虽然依然有一群膝盖生了根和居心不良的家伙混在这个教育与宣传系统里,教出了另外一圈膝盖生了根和居心不良的年轻人。但是至少雪待和他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完成了自己世界观与逻辑的系统建设。

并且估计这辈子都难悔改,毕竟从职业和生产方式来说。他们这批青年职业军人,年轻的时候既不需要剥削他人,老了也不需要剥削子女。他们自己掌握自己的生产资料,健全的身体,可以参与并熟悉且善于战争的生产技能,以及这个对战争有无限需求的时代。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极强的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无论到什么岗位都能很快适应自己的工作。

所以有一点,那群居心不良的教师与长辈没说错,站哪个山唱哪个调。职业革命军人,就永远会是这群家伙的对立面,这是不可调和矛盾,只能通过最终解决方案来处理。

回到现场,分裂这群穆斯林的计划,依然是从这群人他们自己最常用的手段入手,人性。因为这群被宗教社区养大的家伙,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节省字数来说,人情大于实情,感性大于理性。

那么挑起他们自己的矛盾就行了,也是摆这群封建资本家自己的手段所赐,他们就特别擅长把底层劳动群众与这些剥削封建资本家的冲突,转换成底层劳动群众与底层劳动群众之间的冲突。

比如快递的矛盾,服务业的矛盾,小费的问题,公共资源的争夺,当然还有男性与女性之间的问题。因为那群封建资本家高高在上看着太强大了,所以这些没有受过系统完整教育的底层劳动人民,不敢去戳这些纸老虎,反倒乐意彼此之间掠夺比自己弱的群体。

是不是看起来,除了时间和工具变了,听着就和中世纪一样?就和罗宾汉还有林冲的剧本一样?是的因为这群披着资本家的皮内地里还是封建那套的家伙们,营造的就是一个本质上百年千年不变的社会结构,而正如很多年前某位伟人总结过的,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那么怎么点燃这种矛盾?先在谁应该带头冲击警察局的问题上制造矛盾。穆斯林的社会结构必然是个人吃人的结构不假,但正是因为是人吃人结构,个人利益很难从集体利益中获益,因此每个人更加会注重自己的个人利益得失。

在这件事情上最直观的表示,一直到收集制造土制武器,用燃烧瓶和各种手制护甲武装起来这里都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谁应该最先上去躺枪,社区下面各个氏族的家长就开始踢皮球了。

这种时候,本都是劳动人民的底层大众,却自动分裂成了谁谁谁口中的“生得贱不怕死人的氏族(人丁兴旺)”、“为富不仁的氏族(小商人)”、“力量小牺牲掉也无所谓的氏族”(这多半是新来的)等等粗鄙之语不一而足。

而在边上混在人群里窃听的刺客干员,也如实把这些争吵转接到了雪待身处的指挥部里,指挥部中这些争吵声已经听过量子计算机的便携式终端转译成了法语,并且通过AI合成音播放。

“萨拉丁之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团结穆斯林,纳赛尔是萨拉丁之后最接近成功团结起来穆斯林的人物,但是也失败了。”雪待一只手扶着桌子,低着头,然后抬起头来,“先生们,你们并不希望若干年之后,法国也变成这种乌合之众的国家吧?”

诸多法国军官保持沉默,因为在他们的概念里,欧洲的现在不如以前的日子风光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变成这样的一盘散沙似乎还是个挺遥远的事情。

雪待也懒得继续开导他们,发展革命同志也不是一蹴而就,三战打完了有的是机会发展同志。现在,对于今天的发生的事情,这里的人都是共犯,不会单独泄密就行了:“让特务队开始行动,局势不够热加把火。”

各个部族的氏族长的扯皮会议依然再进行,从一开始还比较科学理性的,利用情况分析和集体利益(虽然最终目的还是保存自己实力)进行说服。正在逐渐往旧怨声讨会发展,眼看着来自利比亚的默罕氏族长和来自下埃及的巴氏族长,就揪着对方的头发胡子开始和两个初中生一样打了起来。

“刚来的时候你借的12只鸡到底什么时候还!”

“当时你说的明明是送的!你还占了我几栋棚子到现在也没有还!”

“那几栋棚子明明是我用两个女娃儿换的!钱货两讫你懂么!钱货两讫!”

随后骂战升级,越来越多的氏族长加入进来,纷纷就几个窝棚,几只能下蛋的母鸡,到底算借算送,钱货两讫不两讫,货币欧元和美金之间的兑换比例(他们就是不打算按银行标准来),一个男娃值多少欧元或者多少美金(这个兑换标准又和上面不一样),一个女娃儿到底是值二分之一个男娃还是三分之一个男娃。

然后骂战也从商贸交易讨论,进化成了人身攻击,当然也和中世纪没啥差别。从同父同母,不同父同母,同父不同母,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弟矛盾。还有法理的不法理的婚姻和联姻和殷勤和继承和债务关系的论战。基本上稍微翻一翻隔壁日本战国时代那些个人关系的烂账,这边基本上差不多就能理解他们讨论的是什么。

至于什么举例是日本不是欧洲,是因为必须考虑绝大部分人的理解能力,日本毕竟战国时代还是封建社会的早期阶段,很多东西虽然性质一样但是还没发展到给你上述个祖宗十八代,还带文书条令。顺带一提,日本在广场协议之后,政治上才勉强算是进入封建时代的晚期表现形式,快TM被一群自嗨的封建势力给玩崩了的,晚期表现形式。

所以雪待为什么要去鄙视这群封建残余?因为他们把绝大部分人口都绑定在了可以由机械和AI代劳的基础重复性劳动(坐办公室的秘书、文书、资料、财务、监理、部分前端程序员、甚至绝大部分画师同样在此行列)上面。最需要人口的工业系统和军队系统以及管理系统,,分别成为了贱业、世家、官僚的主战场。不光要鄙视这群败类,还要差地消灭这群蛀虫的文化。

当然也许有人会说,马克思是对的没错,社会生产力既然是在不停的发展,雪待所考虑的这些问题解决都是时间问题。呵呵,对不起,圣痛短命得很,等不起。况且他从记事起就等着人类将月球殖民或者工业化,等了十多年了就等出了星海级升空这么一个响屁,这个屁还是他们自己放的。

总之,按照雪待和志雄事先的命令,标定好了的特定的几个氏族长的建筑腾空而起数团火焰。昨夜上演的景象,今夜以更专业更有组织形式的方式上演了一遍。面对远处燃烧而起的火焰,争论现场的愣了一下,然后紧接着更激烈的冲突差点就将上演。

他们现在在此地的牧首,伊玛目老人家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那一刻赶到了现场:“都住手!不然就绝罚!死后都不得让你们埋葬于干净的土壤里!”

绝罚还是有点威慑效果的,尤其是不得好死、升天堂这点,让这群这辈子看着别人过好日子自己却是贱民,的这些穆斯林贫民尤为忌讳。

“这火起的蹊跷,必是那些叛徒引人放的,目的就是在分化我们。”伊玛目抚摸着自己的长长的胡子,故作睿智的姿态,“这样,且先各自回去救人救火,后半夜我们在诵经室集合商讨对策。”

“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啊,这个伊玛目还有点影响力。”雪待带着几丝愉悦的冷笑两声,“没关系,还有后手,杀人。”

原本还在等待介入时机的法军各个主官听到雪待的话纷纷侧目,之前是谁说的不把手弄脏是上策,借刀杀人是中策,亲自下场杀光一切是下策。在这件事上效果都一样,都能解决问题。

当然雪待这儿的杀人自然不是自己下场去杀,虽然他很想这么做,而是让刺客干员去干他们的老本行。

摸清了这些氏族长的行动路线,针对特定一两个人进行暗杀活动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当然肯定那个大胡子伊玛目会猜的出来这暗杀又是一次针对性的破坏活动,但是这破坏已经照成,挑起这些氏族长的争斗就行,接下来的事情在下一次太阳升起来之前都能结束。

其实现在志雄可以不必亲临一线刺杀岗位,但是这货还是在多年的职业习惯之下带队进行了针对巴氏族长的刺杀活动。虽然法国政府对于民间持枪就和欧洲其它国家一样,是一个挺暧昧的态度,既不像IAC和日本那样严格限制,也不像美国那样几乎人人有枪。

简而言之,这些氏族长,要是真想搞还是弄得到枪械。这会儿巴氏族长就揣着把手枪壮胆,同行的部族青年也有少数几个是有枪的。虽然都是手枪,而且型号口径不一,有新一点的洛洛克九毫米自动手枪,也有老旧的纳甘左轮。

但是袭击他们的人用的是更原始的武器,燃烧瓶和各式砍刀。但是这群人训练有素,第一时间无声中的袭击,一前一后砍翻了最前面探路和最后面断后的部族青年,随后以燃烧瓶封锁了逃跑路线,继续进行斩杀。然而这群人丢出的燃烧瓶,可以持续燃烧的时间比这些穆斯林自己制作的燃烧瓶,燃烧时间更长。

志雄在这一团混乱的杀戮中找到空挡,猎兵型动力装甲使其无声但是快速的冲上了上去,一把从附近五金店买来了的伐木斧斩进了巴氏族长的肚子,然后紧接着上下一摇拔出,很快的再次挥出一击斩进喉咙。

虽然穿着动力装甲,但是猎兵型提供的额外力量有限,志雄在黑暗状态下快速连续的两击力度有限,并没有出现斩首的情形,斧头就卡在对方的骨头里。志雄也无意再把斧头拔出,而是抽出砍刀继续砍杀剩下的部族青年,照成全员被杀的现象,而且使用的装备也和其它部族的土制武装保持一致。

不要求现场做的有多像,光是袭击现场表现出来的组织度都瞒不过任何一个长脑子的有服役经验的人,但是能糊弄住焦头烂额的大型媒体和那些不学无术的自媒体就行。

而与之类似的暗杀行动还有两场,都是这种突然袭击以及和部族武器保持一致的形式,唯独有一场连动力装甲也没使用的袭击留了个活口,而这个活口也的确如他们所愿的把“袭击者是其它氏族的人”这个消息,扩散了出去。

在这个马赛相当多的人睡不着或者没法睡的夜晚里,流言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而那些突然变成鳏寡孤独者们燃烧起来的义愤,把这个油锅义无反顾的烧的更加火热。即使这个火锅里,现在煮着的不是伊玛目给他们宣称的叛徒们,而是他们自己。或者说此刻,人人都是叛徒。

志雄在洗手的时候,雪待来找他。志雄看着放在水盆里的双手逐渐把水盆里的水染成血色。这并不是他手上真有血,隔着动力装甲他手就和吃饭时一样干净。这依然是他的弹痕症造成的视觉错误,不过事到如今已经不会再有太大反应了。

雪待看着志雄微微发抖的手去拿毛巾,没说什么,等志雄把手擦干才说道:“你可以不必去一线。”

“我知道。”志雄喝杯水,“但是去一线我心里踏实些。所以奏效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自己看吧…”雪待一偏头,一台眼球机兵飘到了志雄面前,打出一道立体投影,这是现在高空的侦察无人机对马赛城区的实时监控,穆斯林区现在就和战区一样,到处是燃烧瓶炸开的火焰,偶尔可以见到零星的交火,更多的是砍刀和棍子之间的械斗,“就连伊玛目的住宅也遭到了暴民的冲击,现在法国军警已经介入,不过目前我还只让他们把守交通要道,以免暴乱扩大到其它区域。”

“你到底是多恨这些人啊。”志雄如此这般说道,雪待这是摆明了要等穆斯林们自相残杀的差不多了,再进去收拾剩下的人。

“你这话说的,我只恨伊玛目这些人,底层人口我犯不着去恨。但这些底层人口,虽然也是劳动人民同胞,但是是敌人的劳动人口。”雪待自然有他一套完整的逻辑,“既然现在不能动员感化这些劳动同胞,那就要削弱敌人的力量和战争潜力,这对军人来说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是的,对于军人来说消灭敌人的战争潜力是天经地义。对于这些停留在封建时代的普通平民来说,仇杀报复也是天经地义。所以两个天经地义加起来,就是现在马赛穆斯林区自相残杀的现状,而且有能力把这仇杀停下来的氏族长约束不住自己手下的人,而真心想把这种内斗停下来的伊玛目则没能力停下这轮仇杀。

这个伊玛目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住宅已经照受了燃烧瓶两次袭击,不过好在这些人土制燃烧瓶质量低劣,很快就被扑灭了。难民的愤怒都是一时的,疯狂过后这些迷途的羔羊中需要有个牧者去带领他们。所以对于伊玛目来说,现在局势虽然混乱,但是他只要活过今晚,一切都能好起来。他是这个社区的唯一的文化人领袖,带领这些迷途羔羊的任务舍他其谁,这样羔羊永远也别想摆脱他。

但是某天经地义的家伙并不打算放过他,在动乱即将结束,长夜即将过去的时候。雪待找到了这个伊玛目,并且把他吊在了家中横梁之下,脚下垫着板凳。而雪待一脚踩在板凳边上:“看在都是唯一之神的信徒份上,我给你做最后祷告的时间。”

“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这么做觉得别人会不知道吗?”伊玛目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一开始知道是这个名声在外的家伙负责治安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免会是这么一个结局。但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伊玛目很好奇,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关系比得上杀人犯和被杀的人,要来的更密切呢?

“这是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因为我恨你们,我恨你们的社会制度,我恨你们的止步不前,我恨你们的一切。第二个问题,答案我相信你也知道,知道了又何妨,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小小的棋子,被我这个另外一个小小的棋子干掉,大家都是小小的棋子,是机械的一部分,谁会在乎你们?”雪待回答完,看了看表。

伊玛目知道自己时间到了:“真主至大。”

雪待按照新教礼仪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愿你安息。”

轻轻踢开了板凳。

太阳升起来之后,事件结束的很平静,当法国军警向着穆斯林区开进的时候,绝大部分暴民都选择放下了武器,安静接受现在的局面。

绝大部分氏族长和氏族青壮年力量,都死伤于这次事件中。而他们的牧者伊玛目,也被发现于家中自杀。这对剩下的贫民来说,他们是真的成为了迷途的羔羊了。

不管怎么说,死伤者需要收敛,而对于那些死者来说只怕也算是达成了他们的目的,在法国定居的目的,每个人2.5米X2.5米的墓地。

葬礼当然是集体葬礼,至于是不是符合穆斯林的教义,没有人清楚,临时组织的葬礼司仪拿条目问过志雄,志雄看了一遍没说什么,就当做是整个葬礼的过程没有问题吧。

为了以表诚意或者也只是装样子,参加这次行动法国军警主官,也包括雪待都来参加了这次集体葬礼,自然志雄也参加了。

“我相信这件事情肯定还有后续吧?”这边的事情基本上结束了,志雄回斯特拉斯堡也提上了日程,明天中午就走。

“治安管理,毁灭原先的社会只是开始,你必须给他一个替代的社会才能维持你需要的局面。”雪待向死者伊玛目献花,“晚上领取救济的食品的时候,就会宣布他们不会回到原先的国家,突尼斯愿意收容他们,提供工作提供房屋,他们只需要带着剩下的行李去工作就行。”

志雄向死者献花:“突尼斯,我懂了,你兄长和义兄弟在那儿设立的工业集中营。”

雪待和志雄向休息区走去,雪待继续说后面的事情:“他们当然不会被安置在一个集中营了,而是根据不同的氏族分到不同的集中营,较大的氏族还会没拆分到规模够小为止。”

“所以这个穆斯林社区算是被你彻底剿灭了?”

“是重获新生,这是新的生活,新的开始。死亡和鲜血带给他们新生,劳动与汗水带给他们幸福新生活。”

事件的结束,UNSF这个小小的远征队也开始走解散程序。雪待和机动排的成员,自然是在这儿等难民都上船,移民都安置好之后再回美国驻地。是的,那些移民通过的中间阶级,大部分在保护之下都活了下来,但是下层基础没了,上层文化阶层也死光了,这群人今后的生活也只能是完全融入法国本地的生活。

不管怎么说,走之前阿诺拖着志雄去采购带回家的礼物,阿诺看中的东西都很中规中矩,很普通的化妆品之类的东西。而志雄绞尽脑汁想想自己岳母和小姨子可能喜欢的东西,实验室用具和新的动画电影?

怎么想他都觉得还不如自己回去的时候带两披萨来的效果好,艾莉丝女士比起忘记化妆,更容易做实验的时候忘记做饭。诺埃尔小小年纪还没灶台高,但是上网自己找电影资源娴熟的就像是某国高三老司机。丝毫不需要担心他们精神文明需求,而是需要担心她们会把自己饿死,或者处于等外卖的极度饥饿状态。

“你是地主,艾莉丝女士是土豪,你们两个就没想到过请私厨?”阿诺这话说的带着三分中肯和七分嫉妒。没错,两家住对门,阿诺这边装修好看,花园打理的漂亮,处处透露着法国人的文艺气息。

反观艾莉丝家,正对着大街就立着车库和房门,连栅栏和前草坪都没有。房子也是怪里怪气的,仓库不像仓库,别墅不像别墅。除了粉刷颜色模仿的是辛梅里亚风格的玫瑰灰,但显然墙漆状态不够好,色层参差不齐。然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家里有恒温实验室和自带发电机的服务机房,在家里有恒温实验室和自持服务机房,因为是重要的事情所以说两遍,而且还是在地下。

这种感觉就是一修炼了一千多年的山药精,开洞府,立门派,装点门面,看着是何等的气派。然后他洞府对面有个茅草屋,茅草屋里隐居了一个孙猴子。

总而言之,第二天,志雄和阿诺上火车去斯特拉斯堡的时间,和第一批难民上开往突尼斯轮渡的时间相互重合。不过嘛,雪待也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方式,他本人在码头看着场子,然后再分出一部分精力控制一台机兵去送他们两个。

虽然一开始雪待考虑过控制一台盾卫机兵,但是转念想了想盾卫机兵张牙舞爪,不怎么亲民,就换成了一台圆滚滚的眼球机兵。圆滚滚,滑溜溜,叽里咕噜,而且还会飞!相当受小孩子和猫科动物的欢迎以及部分喜欢猫科动物的成年人士的喜爱。虽然一开始眼球机兵做成这种形状的原因也很简单,球形是使用单一材料装甲最好的避弹外形。

据说南非社那边的泛用型代劳役机兵原本是方方正正的外形(方便包装收纳运输),现在也正在考虑至少主打家务的帮手系列,要不要换成这种圆滚滚的外表。顺带一提,购买帮手系列最多的国家是IAC,抵制帮手系列宣称其毁掉了女性应有价值最凶的国家也是IAC。

回到正题,志雄反正是越看这个有着雪待意识和说话语气的眼球机兵,越发无法正视这个圆滚滚的倒霉玩意。他甚至有种冲动,把眼球机兵搁在地上踹一脚。阿诺倒是挺会物尽其用,把买好的零食和水都挂在了眼球机兵下面。

“下次见面大概就要喝你的喜酒了。”眼球机兵用着雪待的声音如此这样对志雄说着,因为挂着重物的关系正在一上一下的飘着维持自己的高度。

志雄努力无视掉周围人群围观的样子:“还有一年,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

“最好不要,加纳的事情是个长期工作,而且这种活你最好别参与。”或许眼球机兵觉得飞累了,降低高度,把东西搁在地上,然后仰着圆滚滚的身体和志雄继续说话,“替我和艾莉丝女士问好,以及阿诺的建议没错,请个私厨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和你一样不喜欢有人伺候。”志雄还是觉得别扭。

眼球机兵无可奈何的左右摇摇身体:“这不是让别人伺候,这是花钱请别人来家里做顿饭,你义母菲娜陛下还是开餐馆的呢。”

另外一边的港口现场,雪待一心多用线上还连着他大哥李大牲口的通讯,因为事情并不急迫也不多需要保密,走的也就是一般线路。

以及,李大牲口那边依然活得大呆特色军事主义,背景音里爆炸不断,看这情况又在哪和人打的火热。还不等雪待开口,这个大牲口就先解释起来了:“哦,这有几个小部落联合武装抗拆迁,我在动用必要的手段让他们保持冷静。”

“杀一儆百?”雪待第一反应是这个,毕竟杀光一个村庄让剩下的村子配合,这种事情大呆和谢菲尔德都干过,没理由相同的地方不再干一次。

“把坦克开上去,在他们村子门口放几炮。反正这群人不是信奉口径越大越厉害吗?”所以李雪影就找个口径大的管子在他们村口放几炮。

雪待默不作声的擦擦汗,这思路耿直的让人觉得要不是这家伙能力还有个上限,要不然这货只怕能把联盟自行火炮或者干脆把朵拉列车炮拖来:“你玩的尽兴就行,我只是提醒你一下,马赛这边第一批人已经上船了。”

“去哪儿?哦,去突尼斯的那批啊。”李雪影还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没办法他正玩的开心,而且这种劳动集中营和劳动集中营发展起来的新聚落现在几乎沿着非洲沿海开了一圈。他还在不停的从无人地带和三不管地带把人口迁出来投入新的集中营中教化,“你别担心,拓也在那儿,我这边完了也马上赶过去。”

三言两语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李雪影挂上通讯,站在制高点,假装自己是朱可夫或者曼斯坦因,视察自己部队的进攻序列。

虽然这次进攻是杀几只菜鸡举起了一把超级大的牛刀,去年从乌克兰坦克墓地淘来的12辆T-72B刚刚完成了维修,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拉出来进行检测。要不是这家伙现在的维修能力有限,他恨不得把整个乌克兰的坦克坟场都给搬来。

但是说知道再给他几年时间把现在遍布非洲海岸的劳动集中营发展起来会是什么效果,当这些集中营发展成了农业社区、矿业社区、工业社区,开始可以给李雪影这个军阀提供人力资源和基础工业资源之后,谁能说得清楚地狱之壁会扩充到什么程度呢?

总而言之,传统的村落攻击战术,围三缺一,12辆T-72B和12辆BMP-2分成三个攻击队列,以V字队形向村落发起攻击。

之前潜伏在村落四周的暗哨现在也开始进行冷枪冷炮的攻击,尽可能的迟泄守备人员的运动。双方接战的步骤也很教科书化,因为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在贴近到四百米之前守备方只能进行有限的反击。

贴近到四百米之后,因为李雪影尽可能的凑齐了爆反装甲、拉烟罐、扫雷犁,装甲纵队也就没在400米这个传统步坦混合冲击距离上减速放步兵。而是坦克和步兵战车继续保持速度直接冲向村落,除了可能存在的用好几颗炮弹绑在一起制成的IED,可能照成威胁之外,对付这些村民武装肯定是够了的。

而显然平时肯定不会有人把这些IED就放自己的生活区域,现在在被人冷枪冷炮还被坦克骑脸的时候也没法架设这些东西进入指定位置。

“维修后的机械状态不错。”李雪影当然不怎么在乎那些村落武装的抵抗状态,而是更关注这些报废又二手的坦克被修理到了什么程度。现在看来,老军械士同志,再一次的,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让他再努把力,兴许我们以后还能有机会组建自己的航空团呢。”

“他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了,并且诚挚的邀请你去死。”乔治不冷不热的嘲讽大牲口。

李雪影听着T-72的炮声,哈哈大笑:“我就算是下了地狱也要搞来一大堆烂货给他修。”

没有悬念的,被装甲集群冲击的村落武装很快就崩溃了,少部分从放开的缺口逃出去的人,也被机械化部队追上重新抓了回来。总体上来说,作战难度和用时都没有超过李雪影的预估,就是这弹药和油料花费有点大,不过这是机械化战争,物资损耗大是难免的。用的爽肯定有用的爽的代价,大牲口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不过李雪影的愉悦与肉疼一前一后就为了两个小时,一件仿佛喂他吃了某物的事情,就摆在了他面前。我们就简单点说来表述这件事情,加纳的那群投资商有约,邀请李雪影来参加海边的酒会。

李雪影摆着一张橘猫皱眉的臭脸(请自行想象),把要求发给了乔治:“你有心情,你代替我去。”

代替他去倒是无所谓吧,但是显然乔治觉得这家伙也不能闲着:“行倒是行,那你也不能闲着,你去带着人拾荒去。”

“行行行,拾荒我去,喝酒你去。这次拾荒去哪儿?”李雪影半是不情愿,虽然拾荒不利益他的机械双腿保养和散热,但是总比去和那些商人打交道浪费时间要来得好不少。

乔治满怀深意的敲了眼李大牲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个地名:“戴维斯基地。”

“你要我去撅美国空军祖坟?”李雪影大惊,“刚刚是谁要我别打航空团主意的?”

“你忘记了我们还有一堆趴窝的的艾布拉姆斯?有人想抢救一下。”乔治觉得这货是不是选择性遗忘了,地狱之壁还有他本人,曾经是四等人这件事。

“那种铁王八怎么还有人恋恋不忘啊。”

“那种铁王八很适合伴随步兵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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