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狂怒与冷酷 其十
线条人形的攻势无比猛烈，那拳脚掀起的劲风割面生疼，而眼看就在身体即将被撕裂的那一刻，艾丽安终于被水晶球的白光给再度环绕。待光线散去，魂容器少女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罗塞莉宅邸的花园，依然是保持着手捧晶球的姿势，全身上下也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好整整的毫发无伤。
见着了艾丽安的身影，正在秋千上晃来荡去消磨时间的剑圣先知两手一松，那身象征身份的法袍在半空中潇洒的划出一条白色抛物线，干净利落的降落在这位蓝发少女跟前。
“Welcome back！本次test总体说来非常成功！”刻意拖长了尾音，剑圣先知祝贺似的拍着手。这个男人貌似还准备了一整套的长篇大论打算接着说下去，不过那句“Congratulations”都还没从齿缝间完全挤出来，蓝发少女的一记上勾就已经先一步结结实实的招呼上了他的下巴。
“这不是‘单纯的’‘安全的’模拟测试吧，Sword！”艾丽安对才先那淬不及防的危机心有余悸，于是此刻毫不客气的将情绪发泄到剑圣先知身上。
“啊……哦……噫……住、住手……快住手……”白袍的男人夸张的嚎着抱起脑袋来满地打滚，不过看这个被踹着脊背的家伙那欲拒又迎的姿态，与其说是在承受痛苦，更多的倒像是在享受吧？
“啊啊……请……温柔一点……不要这么用力……啊啊……感觉都快要变得奇怪了！”
故作内涵的祈饶貌似只起到了反作用，艾丽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非但没有罢手的意思，反倒是加重了拳打脚踢的力道。
花园里正在发生的这一幕，刚好被刚来到宅邸外围的两位先知目睹，须发皆白的老者与单边眼镜的青年彼此间交换过眼色，不约而同叹息似的摇头咋舌。
“真是成何体统。”老者吹着胡须同青年说道，“作为世间调律者的一员，怎么可以在人前表现得如此失态？”
“而且没想到我等同仁还有这种癖好。”年轻男子不冷不热的评论着，故作为难的扶了扶镜片，“真让人大跌眼镜。”
“WOW！这不是赫尔迪斯老爹，还有我等先知的New comrade（新同志）吗！二位来得真是相当timely（及时）！Help me！”
正在蓝发少女的拳打脚踢下呻吟蠕动的白袍男人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赶紧向着两位同仁扑爬筋斗的“滚”了过去……
……
沙啦——
罗塞莉工房那被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不明显的动了动，被悄悄的拉开一条缝来，大魔导师那双深邃的目光从帘后那片粘稠的黑暗中射出，开始在花园里四处扫视起来。
风中摇曳的花草，微微有些晃荡的白色秋千——看起来……花园里好像并无异状？
“错觉吗？刚才好像确实有听到人喧哗的声音……”大魔导师脸上那份警惕的表情稍有缓和，不过立马又因为猜疑而阴郁起来。
“还是说……又是那孩子在背地里偷偷进行魔法练习？”神经质地念着，大魔导师开始烦躁的咬起了手指甲。
“没用的，没用的……嘎吱，嘎吱（咬牙）……真是白费功夫……嘎吱，嘎吱……愚蠢的孩子，明明一点魔法的天赋都没有，为什么还要那样白费力气？还有那个陪同指导的女仆也是，一个佣人能懂什么魔法？一看就是个半吊子！这样的家伙凑在一块儿就算做再多的努力都无济于事，怎么就不明白呢？嘎吱，嘎吱……嘎吱，嘎吱……也好，只要不来工房里打扰就好，毕竟这边的研究可是肩负着整个风裔一族的命运啊……嘎吱，嘎吱……放心吧大家……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我的肯定能够满足双王的要求……嘎吱，嘎吱……到时候拯救了大家……所有人就会更加认识到我的与众不同……就会更加更加的尊敬我了……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被重重拉紧的窗帘晃动几下渐渐静止下来，单边眼镜的青年从花园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探出头来，将工房窗户侧目一望，略微皱起眉头。
“不自在的地方，不自在的感觉。”
年轻的先知态度几分冷漠，细若蚊声的嘀咕着，而在这个不合群的青年附近，艾丽安三人则是在凑在一起进行着交流。
老年先知赫尔迪斯正在对水晶球上测试魔法的原理进行大致解释。
“经过亲身体会之后，相信妳应该已经发现，我辈创造的这个魔法并不只是单纯虚假的模拟。”白发老者对苍蓝少女说着，“为了保证安全而将目标对象的精神短暂置换入魔力编织的躯体，再将躯体传送至指定的区域，也就是说测试中的一切从始至终都是实际存在，只不过是在双方视觉认知上进行了一些欺骗性的干扰。”
“这样做的话，与实战又有什么区别呢？”艾丽安表示自己无法理解这种画蛇添足的做法。
“其实我辈也不完全不了解。”老年先知无比干脆的摊开两手，目光望向剑圣先知那方，似有所指的笑笑，“不过我辈认为，八成是当初死缠烂打拜托我辈创造魔法的‘某人’为了自己的方便吧。”
“Oh！才、才没有呢！”白袍男子赶忙别开视线，两手背在脑后心虚似的吹起口哨，“与其模拟不如实战，说不定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什么的……本大爷才不会为了图省事产生那么low的想法捏！”
“那么‘不会’为了省事而打算凡事身体力行的我辈的同仁哟。”老年先知忍俊不禁，面上依旧故作严肃，“你对这一次的测验，有什么看法？”
“果然不是因人而异，这位Partner小姐也碰上了跟本大爷之前遇上的同样difficult 的problem。”剑圣先知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操起手来，故意憋着个嘴说道。
“同样的难题？”从男人的言语间，艾丽安不禁回想起先前测试中的发生在“线条人形”身上异象，“是指双子帝王不论怎样都杀之不死，不断复生吗？”
“How clever！正是那样！”剑圣先知弹了个响指拉开话匣。
“管他什么狂之王还是凶之王的，区区一对human的双胞胎姐妹怎么可能是被誉为‘最强先知’的本大爷的对手？要知道本大爷虽然对魔法一窍不通，剑术方面的造诣可是无人能及耶！Sword Master的称号又不是摆饰，而且People’s信仰也具现成为能力‘毁灭’！所以啊，那狂什么王还有凶什么王的，每次跟本大爷交手的时候都不堪一击啊，本大爷是左一刀来右一刀，三两下就给清洁溜溜，那是一个爽啊！可是没想到，那两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不死不说，貌似教训吸取得还挺快，每次把本大爷磨得累死累活就算了，偏偏战术方面还不断进步变得越来越难缠，越来越难被咔擦掉了，最近几次居然还有余力对本大爷进行各种挑衅了，You说气人不气人？本大爷向来秉持原则喜欢单干，那可是众所周知，本来这一回打算一直跟那两姐妹耗下去，看看究竟要砍多少次她们才会真的死去，不过……”
“不过，在下在仔细观察过同仁与双王的几次对战之后，认为当前的问题如果照这个势头下去将会成一为个无法解开的死循环，那对双子姐妹绝对不是单一个体能够应付得来的对手。”单边眼镜先知操着他那提不起劲似的冷淡强调终结了剑圣先知嘴上那无尽般的连珠炮。
无视剑圣先知那夸张挥动双手表达不满的抗议，青年不卑不亢的推了推镜片，漫不经心的转动起目光。
“冗长的演讲就此打住，接下来还是让在下来进行言简意赅的说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