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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写给闺蜜蔷薇的信

  

无论在爱情里还是友谊中,一贯的隐忍与卑微都不能换来真正的平等与理解。

第一封信

蔷薇:

看到这封信我可以想象出你一定会抿着嘴,皱着眉头看向我的样子,你会奇怪我们离得如此近为什么还需要写信呢?不过这也没什么,还记得以前在高中时我应你的要求为你快递礼物令周围的同学都以为你有了男友的小游戏吗,那么我们何不现在也来一场读信游戏吧!谁让我们是闺蜜呢,帮忙要帮到底,有秘密总是要分享的,对不对?

哈哈,看到这里你的胃口一定被我调起来了,你在猜测,这回我又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了吧!没错,我之所以写这封信给你就是要告诉你我最近一个重大的收获——我交男朋友了。

他叫叶松,在一家咖啡店兼职当服务员。说起来,我们的相遇还是因为你呢!你知道自从我认识你以后养成一个喝现磨咖啡的习惯,我很幸运,所在的小区对面的大街上就有一家咖啡店,现在每天晚上在那里喝点热咖啡是我在这所陌生城市里最大的安慰。那天,我结帐找零钱时发现叶松多找了钱,他把一张五十元的钞票看成二十元了,就把多出的几十元退给了他,你要是当时在场就好了,真应该看看他的表情,他睁大眼睛有点困惑奇怪自己怎么会搞错又有点惊喜我居然没有占这个便宜,要知道他每日盘点时有损失都是由他们服务员自行承担,几十块钱虽然不多,我却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叶松感叹,现在很难找到像我这样诚实的女孩了。

我觉得他言过其实了,还钱这事情只是举手之劳。不过他夸奖我还是令我很高兴。后来我就经常光顾他工作的店,有时他会把周末搞派送的绿茶蛋糕悄悄藏起几块给我留着,有一次他的老板没有在,他甚至自作主张地把我叫到柜台里手把手地教我怎样使用咖啡机。另外,时间长了叶松对我在店里喝完咖啡后还要再外带一大杯走的习惯十分不解,他开玩笑地问我难到只喝咖啡不吃饭了?他哪里知道我确实没有喝够,现在咖啡对我来说就是精神食粮,我要时刻保持清醒,否则此刻我将如何以兴奋的心情来给你写信呢?当然,第一印象至关重要,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又丑又胖嗜咖啡如命似乎像个瘾君子的人,所以只好随口敷衍他这是因为我的好朋友蔷薇也十分爱喝咖啡。

叶松好奇地问我你在忙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出来逛街呢!我笑着告诉他,我把你藏起来了。叶松似懂非懂,他说你们女生之间总有这么多的秘密,真是让人猜不透。不过从此当我每次起身要离开时,他就细心地为我准备好了要带给你的咖啡,他的热情令我不能拒绝,只好顺水推舟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即使我明明了解你从去年就不喝咖啡了。你看,为了叶松,我和你的秘密不知不觉又多了一个呢!

等我回到家喝着以送给你的名义从叶松手里得来的咖啡时,我开心得笑了,仿佛喝进嘴里黑色的液体不是苦涩的咖啡而是甘甜的饮料不能自拔,它们给我的血液带来了我所需要的养分,让我浑身上下充满了亢奋的活力。

叶松曾经送我回家,他指着黑洞洞的窗户问我能不能上来喝杯他送我的咖啡呢,顺便也想感谢你。我笑着告诉他,蔷薇不喜欢有陌生人进屋。叶松不死心地说,既然你在家为什么不开灯,难道你不怕黑。蔷薇,应付这些问题可不是我擅长的,你了解我,以前在你身旁我总是像一个沉默的道具。

也许,蔷薇已经睡了。我只好继续拿你当借口告诉叶松,没办法闺蜜嘛,彼此要照顾对方的感受的。你看,多有意思,你是我和叶松相识的桥梁,也是我把他拒之门外的挡箭牌。更有意思的是,叶松居然点着头表示明白,闺蜜就是那种女生上厕所也要拉着一起去的朋友。他笑着介绍他的表妹也有这么一个亲密无间的闺蜜的。

我被叶松逗得前仰后合。所以我不得不分享些我和你的经验传授给叶松,我告诉他有些秘密你妹妹宁愿对她的闺蜜说也不会告诉她的亲人的。反过来说,一个女生的闺蜜对这个女生本身也会有巨大影响,有些劝慰的话其他人说了没有效果,而与闺蜜交流后就会对她产生或大或小的心理暗示。

不得不说叶松具有联想能力,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回应,那他可真要好好感谢蔷薇你了,否则你若是喝着咖啡在我的耳朵说着他的坏话,那他和我的未来不就是像咖啡一样黯淡了吗?

蔷薇,你确实说过我前男友柳杨的坏话,还记得我第一次把柳杨介绍给你认识后,你就撅着嘴告诉我,长得帅的男生都花心。虽然我与柳杨是在网上认识的,彼此了解得并不多,我还是坚决地反驳你柳杨不是这样的人,你却轻声笑着让我等着瞧吧!

昨夜刮大风了,老旧的窗户暴露出的一条条缝隙不断发出如一个人被扼紧咽喉时的挣扎嘶哑声。我告诉叶松家里停电了,叶松问我是否害怕,我笑了,有蔷薇陪着我呢!我怎么会害怕呢?

蔷薇,夜空的狂风怒吼令我回忆起了我和你一起上化学课做实验的情景。那时,还是我帮你点酒精灯的,当时你坦承你怕火,我还嘲笑你是个胆小鬼。其实,你一点都不胆小,否则你怎么会抢走我大学时的初恋男友柳杨。你看,虽然我们离得很近,可是我们仍然不能了解彼此。

不过,好在我们现在都有充分的时间了,我会接着给你写信的。

第二封信

蔷薇:

今天是我的生日。叶松送给我一枚银戒,虽然不是很贵重的礼物,仍是自我们交往三个月以来,他送我最特别的礼物,因为银戒上他找人印刻上了我锦葵中的“葵”和叶松中的“叶”两个人名字中的各一个大写字母。看到这里你应该难过才对,因为你也拥有一枚这样刻着名字字母的戒指,后来你的那枚戒指无缘无故地丢失了,你骄傲得像个公主居高临下地问我,是不是拿了。

就算那是柳杨送给你的,就算我不愿意让一个横刀夺别人所爱的人留下爱的信物,但是我也不会去偷拿你的东西啊!后来,你在浴室里找到了那枚戒指喜滋滋戴上去赴约没有忘记交代我替你在水房关门前打好热水,也没有忘记嘱咐我把你看完的书还给图书馆,可是你就是没有想起对我说一声对不起?不过,那时如果柳杨真的爱你,也许他会送给你更好的戒指,如果他有意愿送出,那么你有没有机会收到呢?

蔷薇,也许老天是要补偿我的损失,我的机会不请自来了。我收到了叶松送来的鲜花,虽然他不知道我对鲜花过敏,看着我满脸通红的又打喷嚏又流鼻涕的样子,他慌了神,一方面责怪自己的疏忽大意,一方面大惊小怪地带着我去医院就诊。回来的路上,我困倦地靠在叶松的肩膀上,此刻我的脸因为过敏微微肿胀得又痛又痒,可是我的心美滋滋的。

是的,蔷薇,我高兴,尤其我知道你看到这里会生气时我更高兴。你一定哀怨地读着信气愤地质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你看,我们不是闺蜜嘛,就像当年你所做的一样,我的幸福我的骄傲当然要找你分享,也许是有点炫耀的成分在里面,不过那比起你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柳杨最终选择地是你的情景我可要客气地多了。

我们一起有很多美好的记忆,当然也要分享彼此的痛苦。你曾经让我品尝到了背叛与伤害的滋味,现在我只不过稍微让你感受到一点点难过与失落也不为过吧!

失去了柳杨,可我拥有了叶松,他愿意陪我去任何以前我想和柳杨一起去最后没有成行的地方。

噢,对了,蔷薇,你还没有见过叶松的样子吧!我才发现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柳杨,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的。

我写到这里能想到你不屑一顾的样子,柳杨那么帅,怎么会有人长得像他呢!还记得你与柳杨在一起后急切地为我介绍过网上一个男友吗,他头发稀疏,还顶着一个如皮球般大小的肚子,你笑嘻嘻地指着他问我,为什么不去和他约会。那时我震惊地发现,原来你看待我的眼神是如此陌生,难道你成功抢走了柳杨,就认为失败的我不再配拥有自己选择幸福的权利了吗?

现在为了让你相信,我有一次趁叶松转过身去接待顾客的时候,我给他拍了照片,附在信中。现在轮到你大吃一惊了吧,叶松长得与柳杨有七分相象,他们都爱穿白色T恤,喜欢运动,甚至叶松比柳杨更幽默与宽容。今天下午,我们还一起去了海洋馆,看了海豚表演,读到这里你又会撅着嘴反驳我,这有什么好炫耀的,海洋馆谁没有去过。是的,你确实是去过的,而且还是背着我让柳杨陪你去的。你不要奇怪我总是知道你那么多的秘密,你别忘了,我们是自中学时代的闺蜜呀!

想到这里,我一边写一边都笑出了声。蔷薇,如过你看着信没有笑那就是太遗憾了,还记得有一次我抓到你和柳杨在快餐店里吃饭的情景吗?当时我声嘶力竭哭得像个落汤鸡似的去质问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时,柳杨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而你却镇定地告诉我,你能给予柳杨的快乐实在是多于我,你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蔷薇,现在你笑了吗?

第三封信

蔷薇:

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不仅令我震惊,我想如果你知道了也会惊讶得如往常一样用双手捂着嘴角和鼻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惊恐地望着我。

读到这里,你又要忍不住地撺掇我,快说,快说啊!

好,我赶快说,那就是今天我遇到了柳杨。你肯定没想到柳杨会来找我吧!自从他决定和你在一起以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说来很可笑,我热恋时曾经对他朝着思慕想的,但是昨天当我在喷泉广场散步被他追上来叫住时第一反应是瞪着眼睛愣愣地瞧了他半天,我怀疑自己是在做一个虚幻的梦,所以没有忍住好奇地伸出手揪揪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脸,只想验证一下他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柳杨。

柳杨没有像从前那样厌恶地躲开我而是乖乖的在我面前束手待擒。

他风尘仆仆蓬头垢面的,看样子是走了很长的路,见到我第一句话居然是,锦葵,我找你好久了。

蔷薇,要是你听到柳杨这样说,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可思议呀!明明你是他的女朋友,他居然来找我,多奇怪呀!以前我需要他来找我的时候,他到了哪里去了呢?还记得我在冬天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发烧吗,本来柳杨答应送我回宿舍的,在路上收到一条短信后匆匆跑掉了。原来是你发来的消息,你告诉他你的隐形眼镜掉在了自习室的地上,怎么也找不到了,你说没有眼镜你什么也看不见,连发短信都是眯着眼发的。那晚,我浑身滚烫地躺在冰冷的被子里经受着内心的煎熬,你直到熄灯前才回来,临睡前还看见你的手机闪着蓝色的幽光,那是柳杨给你发来的告别晚安吧!我就在你的对面,他却对我不闻不问。我不能承受这样的痛苦,无奈地把他交给了你,而他现在却意外地来到我的面前。

蔷薇,你一定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你的男朋友突然消失了,你难道都不奇怪吗?也许,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他的心出现了摇摆对吗?就像当时的我一样。你看,多有意思,人们总是失去了才明白要珍惜所拥有的。就像当时我目睹柳杨与你手拉着手漫步在林荫道上时心如刀绞,仿佛你们争先恐后快乐地踩地上落叶发出的清脆响声就是我的心破碎的声音。

现在他真的是属于我了吗?

柳杨暂时居住在一个小旅馆里,我去了几次,每次都给他洗衣服,打扫卫生,还和他一起做饭吃。柳杨似乎开始有些犹豫,直到我把炖好的鸡腿夹到他的碗里,他疑惑的眼神才被惊喜代替,他抓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可以重新接纳他。

蔷薇,要是你会不会重新接受一个曾经伤害你的人呢?柳杨和我分手时曾经说过,他觉得我比你善良,他让我理解他的苦衷。难道就因为我的隐忍,他就可以在背叛我之后还能在我的面前装无辜?不过,这次他送上了门,我也没有理由浪费他的一片真情,蔷薇,你要是生气只能去怪柳杨花心,而不是来怪我了。

我给柳杨出了几道难题,一个曾经犯过错误的人接受一下小惩戒也不为过吧!如果要我重新接受他,他必须在超市里人最多的时候不付钱拿出一样东西来。蔷薇你猜对了,我就是要故意为难他,这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难道我没有理由折磨折磨他吗?

我说到做到,当我从收银台结帐后就站在通道旁看着柳杨涨红着脸走了进去,他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水向我张望着,我摇摇头,他只好又无奈地拿了两瓶易拉罐啤酒,看我点点头,他才向无购物通道走去。结果,正如你所能想到的,报警器响起,他被保安拦住,看他在众人指指点点中被押往办公室里,我转身若无表情走回家。

蔷薇,要是你会不会被柳杨地表现所打动。我很奇怪以前那么决绝地拉着你的手的他为什么会答应我任意的要求呢!要是你,也会怀疑的吧,谁让我们是闺蜜呢,你不是以前也告诫过我,不要轻易相信我们眼中所看到的,我们的眼睛也会说谎的。

为了验证柳杨究竟有没有说慌,我又提出让柳杨从阳台上跳下去。我所住的阳台是三层,你也知道柳杨是个最爱惜自己的人,他怎么会让自己半死不活的痛苦呢!果然,柳杨面色铁青地站在阳台上,他看了我一眼,咬着嘴唇告诉我,他爱我,然后纵身跳了下去。蔷薇,读到这里你一定和我一样心都被揪紧了吧,其实柳杨他还是很聪明的,他花钱雇佣了几个人在楼下面摆了一个巨大充气垫子,所以他除了惊吓过度没有其他重伤。

他红着脸对我说,如果他摔死了,谁来照顾锦葵呀!蔷薇,你看,柳杨刚刚离开你就可以为了与我复合要死要活的,我真为你感到难过,更为柳杨感到可笑。

蔷薇,你现在一定会愤怒地说,这不是真的。噢,我们真不愧是好朋友,想法总是那么不谋而合。

所以,我又想到一个考验柳杨的方法,如果柳杨真的是不在乎你了,那么他就反而应该接受你的存在,对不对呢!

他既然答应来照顾我,那么就让他在我们的面前好好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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