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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忠诚

  

乔利民虽然比较市侩,但我就是和他对脾气。这家伙在学校的附近摆了个烧烤摊,光顾的时间长了,就成了熟人。

我和他当然不能算是朋友,最多算个酒肉朋友。同学们在我眼中都太不成熟,而人时常又需要有人陪着聊聊天。鉴于这层关系,我只是含含糊糊地告诉他,自己最近在和一个富家大小姐交往。

“好东西。”他摆弄着我的新手机,发出啧啧的叹息,“你真是走大运了。”

我故作不屑地笑笑,但内心的虚荣就像融化的奶油,又软又香。

“有机会把我介绍给那姑娘,让她照顾一下我的生意?”他对我挤眉弄眼道。

我摇摇头,被她知道我认识这种人,自降身份事小,以前和乔利民侃大山时半真半假地吹嘘的那些女朋友,万一被他提到可就大大不妙:“别光想着一步登天,你还是踏踏实实地摆你的烧烤摊吧。”

乔利民不满地咕哝了一声,恰好别的摊位上的客人招呼结账,他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我刚想把手机揣回裤兜,它却发出清脆的铃声。发现是那姑娘打来的,我连忙咽下正在咀嚼的羊肉串:“喂?……是筱路啊,我在外边吃饭呢。没有,没有,我没喝酒。”

“是吗?”刘筱路的声音很平静,“那你拍一张自己的照片,然后发给我,我想看看你的脸色。”

“拍我自己?”我愣住,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一手,“哈哈,你信不过我吗?”

“信任需要时间和行动来积累。”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你觉得呢?”

这时候再油嘴滑舌,就等于为她的疑心添砖加瓦。我挂上电话琢磨了一下,小跑到附近酒店大堂的洗手间,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幸亏酒量还好,五瓶啤酒下肚脸色只是略微有些红润。我赶紧洗了把脸,用餐巾纸擦干净,掏出手机对自己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半分钟后,她打来了电话:“照片收到了,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做。”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故意用委屈的声调声明自己的清白。

“骗没骗我还不好说。”她全然没有展露我预期中的温柔,依旧语气平稳,“记住哦,以后我再让你拍类似的照片的话,别特地洗脸。手机的摄像头可是千万像素的,你额角的水滴被拍得一清二楚。”

我下意识地用手擦擦额角,湿湿的。

“我是怕满脸油找出来不好看,呵呵。”我干笑一声,解释道。

“没关系,我就是要看你的本色。”她轻笑一声,“那我不打扰你吃饭了,先挂了啊。”

放下电话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咒骂,戏剧学教授说,女人都有当侦探的天赋,真是毫不夸张。

回到烧烤摊后客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的懊恼被晚风一吹,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和酒劲一起上了头。我阴沉着脸把钱递给乔利民,却被他推了回来:“今儿就当我请客。等我收拾完了,你去我家玩玩吧。”

这家伙明显是想巴结我,不过看他满脸堆笑的模样,情绪倒是好了许多:“算了吧,弄不好一会还得被查岗。人家现在要我拍照,发彩信取证。”

“这么狠?”他失声道,但随即露出狡黠的笑容,“没关系,我有办法。”

他手脚利索地把摆摊的物件从后边塞进车里,然后进了驾驶室发动引擎,面包车像哮喘病人似地发出一阵呼哧声,摇摇晃晃地上了马路。

“你到底要去哪儿?瞎转悠个什么劲?”我诧异地问。

“等电话查岗啊。”他坏笑道,“根据我的经验,第一个电话是打草惊蛇,不出二十分钟,第二个电话就该来了。”

这小子还真是未卜先知,不消片刻,手机果真响了起来。

还没等我开口,乔利民抢先开了腔:“您住在醉仙桥小区北边还是南边,我该从哪个门进去啊?”

我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打了个呵欠:“从南门进去就行了。喂?我刚上出租车呢,这就回家睡觉去。唉,困得我都快睁不开眼了。”

“是困了还是醉了?”刘筱路不依不饶地问。

“绝对是困了,不信你出道算术题让我做。”

“听你的声音像是在出租车上啊,那你拍张计价器的照片给我发过来吧。”

我瞠目结舌地放下电话,叫乔利民赶紧停车。

“怎么了?”他惊讶地问,“你回答的挺好啊,她再给来电话,就说你睡着了没听见,不就天下太平了?”

“人家要计价器的照片,我总不能说自己坐的是辆黑车吧!”我怒气冲冲地说,“再说黑车里都没你这种破面包,我还是赶紧找辆出租车滚回家吧!”

乔利民歪着脑袋直翻白眼,我没心思理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跳了上去。

我看来是走大运了,不仅遇上个侦探,还是位名侦探。

有缘结识这位名侦探,得归功于我表哥。

想到毕业后即将面临无戏可拍的境地,我愁得直掉头发。父母要我回老家工作,我找了许多借口推辞掉了。好不容易考上了电影学院,灰溜溜地去做刻板无趣的工作,绝对是大材小用。更何况被父母严防死守了近二十年,怎么可能回去再受约束?

就在这时,表哥上门来。他在我大学所在的城市上班,偶尔会在经济上接济一下我。如若没有他的存在,恐怕现在我早就灰溜溜地回老家了。

“我老板的女儿喜欢上你了。”他红光满面地说,“你要是没意见的话,这周末我安排你俩见个面。”

被异性青睐对我而言毫不稀奇,但她是怎么知道有我这号人存在的?

“你上次不是在什么电视剧里当了次群众演员嘛,拍外景时她就在围观人群里。”表哥解释道。

表哥的回答让我颇为得意,能在明星云集的拍摄地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可见我的魅力非同凡响。

“她多大了?”我问。

“和你同岁,在大学里读管理专业。毕业后我们老板就会让她去公司担任职务,你要是能和她相处愉快,就不用为前途担心了。”

我舔了舔嘴唇:“你老板家产有多少?”

“你能不能别这么庸俗?”表哥反感地说,“老板向我打听你的人品时,我可是拍了胸脯的。两个人交往贵在真诚,你这态度对自己和别人都太不负责了……”

一旦让他步入说教的轨道,就会没完没了。为了让自己的耳根子清净点,我连忙向他表了半天忠心。于是周日上午十点半,我在市内的茶座里会晤了这位名叫刘筱路的千金小姐。

见面后短暂的拘束很快被我的谈笑风生所终结,她很快打开了话匣子。

她扬起粗粗的眉毛:“不瞒你说,我有过一次失败的感情经历,就在几个月前。”

她豌豆状的小眼睛湿润了:“那个男人花着从我这里索要来的钱,去追求别的女生!”

她有点塌的鼻子抽动了几下:“我试图挽救,可发现他从来没对我动过真心。”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厚厚的嘴唇:“我很绝望,甚至怀疑世上是否有真心的存在。”

她仰起粗短的下巴,露出棕色的脖子:“所以我现在决定要防微杜渐,先发制人。”

前边的话我左耳进右耳出,唯独最后这八个字让我产生了警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并不是特别看重长相,最重要的是忠诚。”她盯着我,“我喜欢那种过着单纯而有规律生活,无不良嗜好的男生。”

忠诚?这东西我从来都不缺。从十八岁开始,我就可以和五六个女孩同时交往,而且对每一个都真心实意。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分手时,她们都哭得稀里哗啦,恐怕至今还对我念念不忘。我对自己的感受绝对忠诚,这一点敢对任何神灵发誓。

我的生活和单纯有规律毫不沾边,因此避而不谈。这没什么,只要不被发现就好,对此我有信心。

我婉转而艺术地对刘筱路阐述了自己的美德,华丽言语加上诚恳的语气,宛如美酒加咖啡,让她的脸色红润起来:“我这人说话很直接,脾气也不是太好,希望以后你能多多包容。”

“没关系,你有这个本钱。”话刚出口我就觉得不妥,连忙补充道,“谁叫你这么漂亮呢?”

要是有人问我这句话说得是否亏心,我肯定义正词严地予以否定: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漂亮”,而是“这么”。这个词就像个橡皮筋,可紧可松,可以拉得细细的,也可以揉成一团。当然,刘筱路有点儿胖,虽然和细字无缘,但比汤圆瘦啊。

我已经开始琢磨和她一起在街上溜达的情形了:眼神厉害点的人马上就能看出我俩的贫富差距和个头差距成反比,察觉到这点的,至少就不会怀疑我的视力或是审美出了大故障,还行,可以忍受。

“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希望你能喜欢。”刘筱路显然是被我恭维得心花怒放,省却了矜持娇羞,直接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推到我的面前。我看清盒子上的字样,不由得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

最新款的手机,太帅了!就冲着六千多块钱的价格,纵然下一秒钟便被甩掉,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这怎么好意思。”我呐呐地说,“按理说应该是我送你点礼物,就怕你看不上。”

这句话更是讲的可退可圆可方,是我从惠特曼或者泰戈尔或者某某斯基的著作里领悟到的。果然,她中了计:“我什么都不缺,只要你能诚心实意地和我相处,我就很高兴了。”

“我也很高兴。”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

“我正在读大四,临毕业前还是挺忙的。咱们不在一起的时候,我要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以后你的电话费我全包了,咱们要常联络。”她认真地说。

我心中叹息不已,脸上却一派自然:“没问题。”

我从小就被培养出了应付母亲搜索围剿的办法,堪比敌后武工队般的机敏警觉、身手矫健。就连老谋深算的娘亲都无可奈何,何况稚嫩的小姑娘?

回想起来是我太大意了,这小姑娘一点也不嫩。

“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我对表哥大发牢骚,“她是找男朋友还是监视犯人?”

表哥听完我的诉苦,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人家这是在考验你嘛。”

考验?把我当犯人一样的监视还叫考验?

“家产几个亿,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换成你是她,交男朋友时难道不得多长几个心眼?你得学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思考问题。”表哥语重心长,“虽说你是我的表弟,但我们老板肯定也会好好观察你,你可得学会谨言慎行。”

“几、几个亿?”我口干舌燥血压升高,原本以为顶多几千万,这可大出意料。

“好歹我们也是著名的软件公司嘛!”表哥得意地笑笑,“机会难得,好好把握。”

我知道机会只会呈献给有准备的人,于是我立马将自己打扮得像是个精心包装的礼物,香气扑鼻地去赴傍晚的约会了。

人声鼎沸的茶餐厅里,刘筱路穿着学校的运动服,神色漠然。我低头看看自己特地去擦鞋店打理得锃亮的皮鞋,觉得自己真像个傻小子。

维多利亚粤式餐厅,名字倒是够响亮。我只是弄错了一件事,这里不是维多利亚女王的皇宫,而是维多利亚时期的伦敦东区。

刘筱路满不在乎地吃着杂碎面,手肘在油腻的桌面上摩擦着。我牙根发痒,恨不得把她的衣服扒下来当抹布擦一遍桌子。

她总算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你怎么不吃?”

“我喜欢看你吃。”环境的恶劣对大脑的运转绝对有毁灭性的打击,这么俗气的台词居然出自我的口,话刚出口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想到她还挺受用,皱了皱鼻子,笑起来:“昨晚你表现得很乖,我很喜欢。”

一股寒气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全身,鸡皮疙瘩纷纷脱落。

“我觉得咱们应该互相信任。”我咳嗽一声,言归正传,“彼此给对方留下一些自由空间。”

“那是以后的事了。”她不咸不淡地说,“现在我们更需要互相了解。”

她拒绝了我送她回家的请求,我只有目送她潇洒地驾着崭新的宝马离去,以及吸了一鼻子尾气的份儿。

亲密无间?离得越近反而越难看清对方。我忽然来了灵感。

第二天我在外边整整转悠了一天,穿街走巷,用手机拍了至少三百多张照片。当然,我很留心地没有在在照片上留下任何跟时间和日期有关的东西。

回到家里,我把这些照片分门别类,以便在紧急时刻能够派上用场。把这些事情折腾完了,我打电话约乔利民:“今晚咱们去海边烧烤吧?”

“不出摊损失不小啊……”他假模假样地为难道。

“以后我多介绍几个朋友光顾不就得了?”我不耐烦地说。

“不怕女朋友查岗了?”他调侃地问。

“一切尽在掌握。”我洋洋得意。

两个多小时后,我和乔利民躺在沙滩上边吃烧烤边侃大山。不出所料,临近八点时刘筱路打来了电话。我来到听不见波涛声的山崖下,接通了电话。

“今天朋友帮我介绍了个剧组,我刚在林语宾馆和导演见完面,一会儿看看要是没事了就回家……好的,好的。”

挂完电话后,我把准备好的照片发了过去。虽说是白天拍的,但我选择的都是宾馆内部的景色,根本分不出时间。

我的苦心经营没有白费,那几张天衣无缝的照片很轻易地蒙混过关。

“有一套!”乔利民知道了我的手段后竖起大拇指。

十点半她又打来了电话:“到家没有?”

“导演留我和他谈点事。”我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不行,我总不能在人家的房间里随便拍照吧,去走廊里给你拍还不行吗?”

走廊里的照片我今天拍了至少十几张,足够应付她的。

“算了,你说的也对。”她总算放了我一马,“临睡前你给我来个电话。”

“不一定什么时候才睡,你别为了我熬夜,我心疼。”我温言相劝,“而且对皮肤也不好。”

她吃吃地笑起来:“这样吧,我先去洗澡。过一个小时,你就说上厕所,和我视频一下,我就能安心睡觉了。”

“视频?”我失声道,“怎么视频?”

“这个手机有网上视频功能,很简单,到时我教你用。”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以前在广告里看到过宣传,当时觉得挺方便,现在我真想知道是谁发明了这玩意,回头非干掉他不可!

我大踏步地走回海滩,把乔利民拖了起来:“走,走,赶紧回市内!”

“你又抽的什么风?”大概是我用力过猛,他疼得龇牙咧嘴。

“这手机太高级了!”我咆哮道,“人家要视频,穿帮的话就全完了!”

撒谎的困难性在于,它对人的记忆力有着极高的要求。你得记住半年前自己撒过的谎,以及为了圆谎而撒下的一系列谎言,不然就有败露的危险。

我从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因为我觉得往事还是烂在肚子里最保险。但如今我却被迫在本子上记下某年某月某日,在林语宾馆与某导演就某个电视剧谈了些什么。

这些当然都是胡言乱语,但面对刘筱路这种较真的姑娘,说不定哪天她就会旧事重提。在我记牢之前,忘记就等于前功尽弃。

我发出哀怨的叹息,同她相比,以前交往的那些姑娘简直就是单细胞生物。昨天晚上我让乔利民紧赶慢赶,到了林语宾馆后一头钻进卫生间,才算过了关。

还是那位戏剧学教授,他曾对我意味深长地说:讲实话是最简单也是最难的事,但还是要学会那么做。我还幼稚地觉得他食古不化,实际上他简直就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预言家。

从此以后不再和乔利民来往,清心寡欲而有规律的生活,那就万事大吉。但要我过那种日子,还不如杀了我。

转念一想,倘若能和刘筱路结婚,借助她家的财力人脉,我在演艺界迅速走红,到时就没有人能干涉我的自由了。我仿佛看到了美丽的自由女神在向我招手。

我躺在床上舒展四肢,喜上眉梢。缺乏毅力是我的老毛病,但现在为了锦绣前程,即便头悬梁锥刺股都可以。

半个月过去,奇怪的是刘筱路再没有约我见面,她自称是临近期末考试比较忙,而且就连追查行踪的短信也少了很多,往往一天下来,顶多早晚各查一次。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种折磨,我就像囚笼里的犯人,眼睁睁地盯着看守靠在笼子边上呼呼大睡,他身上的钥匙触手可及,想动却又不敢动,天知道下一秒看守会不会醒来。

百爪挠心的滋味让我做什么都魂不守舍,直到刘筱路来电话和我说她要出远门。

“爸爸要去外地处理生意上的事,正赶上我刚放假,就打算顺便带我去见见世面。半个月就回来,咱们暂时没法约会了。等爸爸回来,他打算和你见上一面,你得提前做好准备,给他留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她声音爽朗,看来心情不错。

我灵机一动:“太巧了,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导演,要我在他的电视剧里扮演一个配角,我大概也得在片场呆上半个多月。谢天谢地,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你不在的日子。”

我并不担心这个谎言露馅,这年头很多电视剧拍完了也未必能播。以后她要是追问起此事,我正好可以感叹运气不佳,借此提出让她的父亲出资帮我谋个角色什么的。能想出这种一石二鸟才华横溢的主意,看来我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为了保险起见,我在家里又硬挺了两天。第三天早晨,我给刘筱路去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到片场去了。有了这个借口,无论她要我拍照片还是接视频,我都可以用工作忙碌和导演要求所有人对布景和扮相保密的借口推脱过去。

刘筱路不疑有它,甚至还主动提出把她的车借给我以壮门面。我心花怒放,假意推脱了几句,欣然从命。

很快表哥便把她那辆崭新的宝马车开了过来。递给我车钥匙时,他对我和刘筱路的发展速度大加赞赏,勉励我要加把劲,飞黄腾达的日子就在不远处招手。

久旱逢甘霖的快活日子终于降临了,虽说只有短暂的十几天,却让我感到前些日子的煎熬并不是白费的。我急不可耐地拨通了乔利民的电话:“赶紧准备好,咱们出去好好潇洒一次。”

“免了。”他发起了牢骚,“上次我带你回市内,超速被拍了照,白搭进去几百块钱的罚款。你那位小女朋友再出什么花招,弄不好倒霉的还是我。”

“放心吧,这次我绝对有把握。她的宝马借给我了,你就不想过过瘾?”

此言一出,乔利民马上痛快地答应了。

市郊的水上乐园度假村开业不久,我打算在那里痛快地玩上几天。至于费用尽可以让乔利民出,这家伙现在颇有点巴结我的意思,看来我行运翻身的气势真是足得很。

到了水上乐园后我一头咋进泳池,娴熟地变换着各种泳姿,时而像浪里白条,时而如出水蛟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漂亮女生。

从泳池出来,冲了个澡。我去更衣室里取出手机看了看,不出意料,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刘筱路打来的:“我刚才在拍戏呢,有什么事吗?”

“你拍戏的片场在什么地方?”

我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说:“在北郊的黄家沟,你要来探班吗?欢迎啊。”

北郊的黄家沟有个影视城,常年有剧组在那里拍摄。那里地域广阔,交通很不方便,就算她忽发奇想要来参观,找不到的话也很正常:有些导演拍片时就像搞地下活动,防贼似的防着记者,生怕内容提前外泄。何况她正在千里之外。

“太好了,那地方很僻静,恰好有些事需要你在那里帮我办。”

我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她是认真的还是在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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