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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忠诚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乔利民边开车边抱怨,“从这儿到北郊,至少要两个小时,咱这是来度假还是来打工的?”

刘筱路在电话里说她的前男友来找麻烦,勒索钱财。

“我不敢对爸爸说,别人我也信不过,只能麻烦你了!”她带着哭腔说。

“他要多少钱?我手头挺紧的……”凭直觉我认为她没撒谎,不禁暗自高兴,能让我去处理这种事,证明她没把我当外人。

“尽量凑凑,有多少给他多少。我让他等我回来再说,可他等不及,你先稳住他,要是他真的狗急跳墙就坏了!”

“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我好奇地问。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她警觉地反问,“赶紧去办正事!”

我全身上下不到一千块钱,好说歹说才让乔利民借给我三千多块。我当然没对他说实话,谎称自己有个朋友急需用钱,让我先送去。他有点不信,我掏出手机,又拍拍宝马车,笑他太小家子气,他这才打消了疑虑。

本来不想让这家伙陪我去,但一来我的驾驶技术不行,走夜路容易出事,二来弄不清楚她那前男友是何方神圣,多个人就多一分安全。

到了黄家沟时,已经临近午夜。四周黑乎乎的,远处的唯一亮光所在是个加油站,那儿就是和刘筱路前男友的约会地点。我让乔利民把车停在五十米开外,嘱咐他一旦出事了马上打电话报警,然后忐忑不安地走了过去。

值班室里一个中年男子伸出头看看我,我告诉他是在等人,他翻翻白眼不搭理我了。

等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只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家伙下车朝我走来。他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谨慎地开了口:“刘筱路叫你来的?”

我点点头,端详着他:五官还算端正,不知为何,脑袋上乱糟糟地缠着绷带,阴郁的神情中略带些慌张。

他把我带到摄像头的范围之外,伸出手要钱。点清了钞票的数目,他皱起眉头:“就这点钱?看不起我是吧!”

“怎么会呢,这就是一点零花钱而已。你先等几天,她回来以后会给个你满意的答复的。”我嘴上说的慷慨豪迈,心中把他的祖宗八辈问候了个遍。

这家伙哼了一声,迈着八字步回到出租车上扬长而去。我松了口气,也走了回去。

“怎么鬼鬼祟祟的跟特务接头似的?”乔利民狐疑地问,“他真是你的朋友?”

“我骗你干嘛?”我叹了口气,“事儿办完了,咱们回度假村?”

“回什么度假村!”他没好气地说,“我身上的钱全被你掏光了,再回去非被人赶出来不可,打道回府吧!”

扫兴,真是太扫兴了!我沮丧地靠在椅背上,囊空如洗的感觉实在不好受,等刘筱路回来第一时间就得把她约出来,让她把这笔钱给报销了。

不知不觉间,车就开进了市区。乔利民伸手推了我一下:“那辆警车是不是在跟着咱们?”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加速追了上来,乔利民只好靠着路边停下。

两个巡警从车上下来,盯着车牌互相嘀咕了几句。我心里纳闷,我们一没超速二没逆行,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车是你的?”其中一个巡警问我。

“我朋友的。”我趾高气扬地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车有点问题。先跟我们回局里,有些情况需要了解一下。”他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想反抗,却全然不是他的对手,几乎是硬生生地被他推进了警车。没一会乔利民也被推了进来,他脸色发白地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进了公安局我才知道,刘家报案说这辆车失窃了。我们夜深人静的开着它在公路上横晃,引起了巡警的注意,就把我们迅速缉拿归案。

这个玩笑可开大了!我马上拨打刘筱路的手机,提示不在服务区。拨打表哥的手机,响了半天没人接,急得我汗流浃背。见我这副狼狈相,警察也有点犹豫,给刘家去了电话,那边一口咬定,刘先生和刘小姐去了外地不假,可这辆车在昨天中午失窃了也是千真万确的事。

辩无可辩,我索性装起了死,对警察就是一句话:找到刘筱路或是我表哥,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

上午十点多,表哥终于露面了。他走进审讯室告诉我,误会已经澄清了。

“是我私自把老板女儿的车借给了表弟,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他对警察赔笑道。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明明是刘筱路主动把车借给我的,他为什么要这么解释?

走出公安局,我看乔利民满脸憔悴,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走上前向他赔了个不是。

“我懒得听你解释,赶快把钱还我。”他冷冷地说。

表哥在里边办手续还没出来,再说向他要钱未必妥当,昨晚的事让他知道了,刘筱路或许会不高兴:“你还信不过我吗?半个月后肯定把钱还给你!”

“那你得给我打个借条。”乔利民还来劲儿了。

没办法,谁叫人家收了连累,换成我估计火气会更大,我只好当场写了个借条给他。

刚打发走乔利民,刘筱路的电话来了:“你到底瞒着我干了些什么?!”

我强压怒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她听,没想到她反而来劲了:

“听你表哥说,还有一个男人和你一起被抓进了公安局。他是谁?我拜托你的事有多重要你不是不清楚,怎么还带着别人一起去?要是被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也来勒索我怎么办?你也别怪我不承认借给你车,爸爸要是知道了实情非被气死不可!”

她说的在情在理,我只好连声赔礼道歉。她余怒未消地扔下“再联系”三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你怎么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表哥办完手续出来后哀声叹气,“她让我告诉老板,她把车借给了我,是我自作主张借给你的。我不敢得罪她,只能替你背黑锅了。你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看来表哥是不知道其中原委,我有苦难言地长叹一声:“以后再说吧,你先借我点钱。”

“你怎么还在和那烤串的家伙混在一起?”表哥掏出钱包。“别再搭理他了,被刘家人知道不好……“

被他絮絮叨叨地念叨得脑子快炸了,我精疲力竭地回到住处,刚躺到床上,刘筱路的电话又把我拖了起来,她的声音惊慌失措:“坏了,他刚才来电话逼迫我在半小时内给他二十万块钱,不然就把事情抖落出来!”

二十万?就算杀了我也凑不齐这笔巨款啊!

“你有没有银行卡?找一张没多少钱的告诉我卡号,我现在就在银行门口,这就给你打过去,到时你把卡交给他就可以了。”

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财大气粗,我在心中暗暗叹息,居然这么快就能弄到钱。刘筱路告诉我交钱的地址离我家挺远,去那里时间很紧迫,我出门打了辆车,叫司机能开多快开多快。

等我下车后,发现自己站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前。我舔了舔嘴唇,有点后悔没带防身的东西,不过那家伙意在图财,没理由害我的命。

我沿着破旧的水泥楼梯走了上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发霉气味。楼道墙皮的脱落程度就像快要枯死的树木,装着垃圾的塑料袋胡乱地堆放在缓步台的角落,一群苍蝇围着盛宴载歌载舞。

糟糕的居住环境直接影响了人的脾气:二楼有小孩在哭闹,三楼一号的狗在门后叫个不停,四楼不知道哪家的夫妻在扯着嗓子对骂,五楼的三家住户步调一致地在炒菜,臭咸鱼味径直飘向六楼。

我厌恶地捂住鼻子,不过这些噪音倒让安全感增加了不少。六楼一号是我的目的地,这户人家居然连防盗门都没装,破旧的黄色木门上有几条细细的裂纹。我小心翼翼地敲了几下,生怕把它弄散架。

没人?可能是没听见。我加大力度敲了几下,门嘎吱地**了一声,开了。

沿着走廊进入客厅,我喊了几嗓子都没人答应。卧室的门虚掩着,那家伙不会是睡着了吧?走进一看,心脏就像被瞬间凝固的血液捅了一下,先是酸麻,接着刺痛。

一个人趴在地上,脑袋像是个被砸烂的西瓜,周围流了一大滩血。从衣服上可以判断就是昨晚和我在加油站见面的家伙!

等我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跑出楼,坐在了出租车上,司机纳闷地盯着我,问我要去哪里。

刚进家门我就给刘筱路打电话,哆哆嗦嗦地把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他真的死了?”刘筱路也被这个消息冲击的不清,沉默了半天才开了口。

脑袋上被砸成那样还有不死的道理?

“到底是谁干的……”她低声念叨着,“不会是你吧?”

“当然不是!”

“没准是他得罪了别人,被灭口了。”刘筱路下结论似地说,“既然不是你干的,你就不用慌,没事别出门,等我回来再说。”

结束通话后,我蜷缩在沙发上发了半天呆,猛然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我在屋子的门上留下了指纹,要是警察怀疑是我干的怎么办?

不,事情绝非这么简单。为什么事情这么巧,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送钱的时候死了?再说刘筱路家里非常有钱,买凶杀人,以图一劳永逸不是不可能,细细想起来,她在被勒索时的表现似乎过于柔弱,太不正常了!……但为什么要扯上我呢?

是要找替罪羊!再怎么说那家伙也是条人命,总不能稀里糊涂地结案了事。把我当成替罪羊,就可以让凶手和策划者逍遥法外。

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我汗流浃背,心跳加速,就差没当场休克了。

“没准是他得罪了别人,被灭口了。”刘筱路这句话在我耳边反复回响,最后只剩下了“灭口”二字。

我站在银行的自动提款机前,焦躁地等待着排在前边的人赶紧拿钱走路。

思前想后,我稍微安稳了一些。归根到底,那些不过是我的猜想而已,刘筱路既然存了二十万在我的账户里,那么取一点出去暂避几天,等她回来,探探口风再作打算。

警察我是不担心的,身正不怕影斜,大不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要是真想陷害我,就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是省油的灯!

插进银行卡输入密码,余额显示上边只有十块钱。

我拔出卡看了看,没弄错,这是怎么回事?再插进去试试,余额还是没变。

我真是太笨了!既然要陷害我,干嘛还要把钱存在我的卡上?我真是够倒霉的,从小就被朋友说成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没想到这魔咒一直阴魂不散!

刹那间,从报纸上读到的各种文章,以及看过的犯罪电影,潮虫般的从充血的大脑里钻了出来。没有地方是安全的,表哥因为身在刘筱路父亲的公司上班,不能指望他袒护我,乔利民这种只能同享乐不能共患难的家伙就更甭提了。

去公安局主动说明情况?不行,天知道他们给我准备了多少罪证,再加上一个巧舌如簧的律师,弄不好就等于自寻死路。

我忽然想到大学有个同学在邻市的某个艺校当老师,虽说平时和他没多少来往,但这人还算老实忠厚,暂时在他那里躲上一阵子没大问题。

说走就走。我给自己略加乔装打扮,登上长途客车。

同学对我的突然到来很惊讶,可还是热情地接待了我。我不吝华丽之词,抒发了半天对他的怀念之情,声称是特地来看望他的,然后提到自己再来的路上失窃,搞得身无长物。

“没关系,反正我是一个人,你就在我这里住着吧。”

我吁了一口气,现在说来是安全了,以后怎么样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第二天同学上班去了,我窝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心烦意乱地摆弄着手机。这是刘筱路能和我取得联系的唯一通道,同时是我讨价还价的最后希望。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像锉刀一样侵蚀着耐心,心惊胆战对我而言比死更难受。

刘筱路的电话没来,乔利民的电话倒是一个接一个。这家伙找我准没好事,我挂断了几次,没想到却激发了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韧精神,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担心错过刘筱路的电话,我无奈地接听了:“什么事?”

“和你交往的那姑娘是谁家的?”他阴阳怪气地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问清楚我心里不踏实。我越想越蹊跷,你不会是在编故事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我怒气冲冲地说,“我这忙着呢,没时间听你胡扯。”

“你这一大早跑到哪里去了?”他问,“据我所知你是不到中午不起床的啊。”

“我去哪里还得向你汇报吗?”我心中一凛,没想到他居然去我的住处了!

“消消气,我没别的意思。”他干笑一声,“告诉我那姑娘的大名,就当安我的心还不行吗?”

我义正词严地告诉他门儿都没有,到时候我肯定会还他钱,至于别的事免谈。挂断电话后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裸的小人嘴脸!”

没两分钟,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这家伙有完没完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到时就还钱吗,你还想干什么?”我抄起电话就怒吼起来。

“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刘筱路的声音很惊讶,“刚才你和谁通电话呢?”

装得还真像,我在心里冷笑:“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她柔声道,“昨天我实在没有机会打电话给你,我一直担心得很,让你担惊受怕是我的错,等我回来……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没进影校是演艺界的大不幸,又是演员的大幸。等你回来干什么,替我收尸?不好意思,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回来以后我照样能活蹦乱跳。”

刘筱路对我的话先表现出惊诧不已的态度,随后怒声责问,接着苦苦哀求,等她抽噎起来时,我打断了她:“你不用这么卖力演出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要在我的银行卡上存二十万块钱,钱呢?”

“我明白了。”沉默了片刻,她止住哭声,冷冰冰地说,“因为没见到钱,你怀疑我在骗你,想要害你,对吧?”

“还有别的解释吗?”我讥诮地反问。

“你以为我是拿现金去存的吗?”没想到她勃然大怒起来,“异地大额转账有时会有延迟,这延迟或许是三五个小时。那银行卡你还带着吗?你现在就去查查余额!”

“少来这一套,你是想弄清楚我在什么位置对吧。”我心中动摇,嘴上还在坚持。

“可笑!”她从鼻子里发出哼声,“我要是想陷害你,还会给你逃到外地的机会?该怎么办你自己琢磨去!”

半小时后,我站在银行提款机前傻了眼:余额赫然变成了二十万零十块。

古人云,不为五斗米折腰。如果他和我调换位置,我就不信他依然能这么有骨气。

坐在刘筱路的车里,我的腰已经折得快断了,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将给她听,乔利民向我讨债那段,为了自圆其说也没敢遗漏。但她还是板着脸对我爱搭不理。

经我这么一闹,她比预期提前三天坐飞机赶了回来,我自知理亏,拼命地讨好:“我错了,你就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话说回来,当时我也是脑子有点乱,才被猪油蒙了心。”

“我很伤心,没想到在你的眼里我们家都是冷血动物!”她激动地说,大概是不忍心看我的窘相,叹息了一声,“算了,我再原谅你一次,事不过三,这也是最后一次。你那个朋友不是催你还钱吗?赶紧还给他就是了。”

我如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

“你怎么会有这种朋友?”刘筱路皱眉道,“以后不要和他来往了。”

别说乔利民,现在她就是让我和表哥断绝关系我也会一口答应。我暗暗庆幸刘筱路没有对这家伙有更大的兴趣。

“那个人死了的事你不用太忧心。”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反正你是无辜的,我能眼睁睁地让你蒙受不白之冤吗?再说他生前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在外边结的仇肯定不少,你和他素昧平生,警察不会怀疑你的。”

我掏出银行卡递给刘筱路,她沉吟一下,接过来,下车走向附近的银行。不消片刻她回来了,递给我一叠钞票:“这是一万块钱,除了还给你朋友的,剩下的钱就当给你压惊了。”

我连声称谢,心中美滋滋的。

“你朋友的事尽快处理,不然我心里不踏实。”分别前她再次叮嘱我。

“过了今天,我和他就互不相识了。”我斩钉截铁地说。

回到住处,我吃惊地发现门被撬开了,室内像是被八国联军光顾过,天翻地覆,狼籍不堪,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无影无踪。不用说,肯定是乔利民的杰作。

气急败坏地想要给他打电话,才意识到他的号码已经被我拖进了黑名单。这怪不得我,昨天接完刘筱路的电话后,他依旧纠缠不清,逼我出此下策是他咎由自取。

“你在哪里?”我气壮如牛,“我要见你。”

乔利民被我的态度震慑住了,过了半天才小声问:“找我有什么事?”

“还钱啊,你不是一直惦记这个吗?”

他打了个哈哈:“你回家了?”

“是啊,你真给了我一个大惊喜。”我把惊喜二字说得格外重,“赶紧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找你去。”

“我在渔村收鲜鱼。”他嘟哝道,“你可以去金沙滩找我。”

我知道那地方,乔利民每个月会去那里几次为他的烧烤摊进货:“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临出门前我琢磨了一下,从打算还给乔利民的三千块钱里抽出了一千块,以后不打算和他来往,帐可得提前算清楚。

到了金沙滩后,我站在海边极目远眺,凉爽的海风伴着淡淡的腥味,令人心旷神怡。海平线的晚霞在我的眼中如同朝霞般生气勃勃。

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乔利民拎着个麻袋,满脸堆笑地小跑过来:“就为这么点钱,你还亲自送来,我太过意不去了。”

口是心非的货色,我轻蔑地想:“我的那些东西你弄到哪儿去了?”

“在我家放着,一件都不少,明天我就全送回去。”他嬉皮笑脸地说,“给你打电话总不通,我担心你出远门时间长了不安全,就先保管一下,哈哈。”

我凝视着他的面皮,居然丝毫不见泛红,由此可见胡子果然是世上最坚硬的物质。

“那些东西我就不要了,就当一千块钱卖给你的。”我把两千块钱递到他的面前,“点点看,没错的话就把借条还我。”

他做出一副苦脸:“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和我一般见识,看在咱俩交情的份儿上……”

我的胸口涌上一股厌恶的郁闷感,这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厚颜无耻的小人嘛!我忍住了冲到嗓子眼的骂人话,逼着他赶紧数钱。

想必乔利民明白了自己的行为和入室盗窃没什么两样,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把借条交给了我。我把它揣进口袋:“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们互不相欠了。”

转身没走几步,我听到脑后生风,下意识地向旁边一躲,一个硬硬的东西狠狠地砸在肩膀上,钻心的疼痛让我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回头一看,乔利民满脸狞恶,手持一根撬棍向我逼近。

他疯了吗?仅仅是为了一千块钱就不惜杀人?

求生的欲望让我向他反扑过去,我俩在地上扭成一团。撬棍在厮打中从乔利民的手中脱落,被我抢先拾起,他尖叫着扑了过来,我狠狠地把他砸倒在地:一下,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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