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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 骑扫把的天使 2

  

【灵子的爱情证明题】

1

距离绑架事件已经半个多月过去,天开始冷起来,已经嗅得到冬天逼近的味道。

灵子坐在校门口的大石碑上,双腿晃荡着,长发迎风飞扬。夜色被路灯的光稀释,整个校园陷在晚自习的宁静中,远远望过去,那么多明亮的窗口,窗口里有那么多伏案用功的小黑点。其中五楼左数第三个窗口里,有一个黑点叫罗浩。

原来远远看去,他与别人并无什么不同,可是某些人却偏偏把整个心不留余地地交付给他,像个傻子一样,跟在他左右,患得患失。

我向着灵子急匆匆走过去,只恨自己步子太小,速度太慢,而到了跟前又发现这石碑那么陡峭又高大,我张开四肢以极不优雅的姿势向上爬着,终于惊动了坐在上面目光呆滞的可怜人儿。

“卡拉,不要上来!”灵子大嚷着制止我,她手边几个空的啤酒罐子吭啷啷滚下来,刚巧砸到我的头上,罐子里残留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流到脸上,闻起来苦苦甜甜的,像爱情的味道。

灵子一纵身轻盈地跳下来,小脑却被酒精俘虏,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还在咕哝着:“我不能让你再受伤,绝不能!”我去扶她,她就顺势坐起来,瘫软地靠在我身上,脑袋也沉沉搭到我肩上。

这种被需要被倚靠的感觉让我忽然变得坚强高大,甚至努力挺直了腰,即便肩膀已经酸痛,仍想只这么坐着靠着,静默着,一辈子不再挪动。

灵子抱紧我的手臂,只一会儿我便感受到整个胳膊的濡湿,她哽咽:“我好辛苦,爱得好辛苦,猜得好辛苦。”

“不要猜了,罗浩喜欢你的。知道你被绑架时他那么急……”这不是单纯的安慰,罗浩当时的表情只有我目睹,我看得出他自心底而发的在乎。

灵子苦笑:“卡拉你不懂,你不懂……”

可是她自己又何尝懂得。

灵子那一跳崴到了脚,我扶她回寝室时已经快要熄灯。于淼淼和潘毓已经在床上。潘毓架着眼镜背单词,于淼淼正在抹一层淡绿色的睡眠面膜,看到醉醺醺的灵子捂着鼻子皱眉:“臭死了!”她整张脸像一枚嫩绿的水果,不屑的眼风从床上瞟下来。

灵子刚要发作,被我拦住。然后寝室的灯就灭了,寂静的黑暗里,我在轻手轻脚地动做着,像一只鬼鬼祟祟偷腥的猫。

第二天早上,于淼淼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手里的香蕉皮吧嗒一声摔在我的课桌上。那是昨晚熄灯时我放在她床梯的下脚处的,没想到竟真的摔到了她。我并不是那样大胆又好惹是生非的女生,我只是不喜欢她在灵子那样狼狈的时候用她一贯的恶毒口气落井下石,于是就那么莫名地有了勇气和智慧,想要小小教训她一次。

灵子没等我出声便低低吼了一声:“你给我滚远点儿!”

“有本事害人,没本事承认吗?!”于淼淼尖厉的声音把教室里的目光都扯过来。

灵子霍地站起来,把香蕉皮甩在她脸上,眼睛瞪得老大:“我再说一遍,你他妈给我滚远点儿!”

于淼淼被震住了,甩了头,一拐一拐地走开。眼神却恨恨地充满不甘。

灵子转回头对我树起拇指:“卡拉,干得不错哦!”我只浅浅地笑,把掉落在过道里的香蕉皮捡起来,心里并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

2

校门口,一辆红色保时捷张扬地横在那里,身穿黑风衣的女生倚靠在车门上,酒红色的卷发火一样燃着,蛤蟆镜遮住大半张脸,仍能看清鲜艳的唇,半支烟漫不经心地夹在指间。

她在周末回家的熙攘人群中看到罗浩,一只手举到头顶随意地弯了弯手指,罗浩便小跑过去,拉开车门,把她让进车里,自己才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车在一家豪华商场门口停住,两个人并肩走进去。那女人一身奢华,灼灼的妖冶,和罗浩的T恤牛仔多么不搭。罗浩在侧着头笑。他平素那么吝啬的笑容,此刻却洋洋洒洒地挥霍。商场的走廊华丽得不像话,穹窿似的顶棚上缀满闪亮的水晶,灯光投下来,宫殿一般堂皇。人却十分稀少,这样气派的场面普通人怎能不望而却步。

然后灵子出现,与他们相向而行,迎着面遭遇。

所有动作放慢,声音静止,这宫殿空荡荡的安静。那女生和罗浩依旧谈笑风生,墨镜已经摘下来,也是张年轻美丽的脸,只是覆了几层浮华。灵子扬着脸,挂上自认最为自信高傲的微笑,红黑相间的格子短裙扑扇扑扇,短靴在地砖上无声地敲打,她目不斜视,余光里却是罗浩的每一个细致表情。

只是,罗浩竟对她视而不见,陌生人一般走过。

我和灵子跟了一路,看了一路,蓄谋了一路,灵子用了那么久才鼓足勇气酝酿这样一场招摇的擦肩而过,难道竟没有走进罗浩的视线?不,他明明是看见的,他眼角闪过的一丝惊讶我捕捉到了,灵子也是看见的吧。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惊讶又不是愧疚又不是心虚。我没有任何理由责怪他的无视,他的形同陌路,他本就是这样冷淡的人,我早就看清了。何况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回去的路上灵子这样回复我的安慰。

她说,被绑架的那个黄昏,她和罗浩已经分手。

我这才明白灵子这些日子的憔悴,也明白她所说的“你不懂”,原来罗浩的心并不是我们看得那样简单,这个妖冶的女生便是佐证。不知为何我的心竟痛起来,痛过从前任何一次。

第二天灵子一下午不见人,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因为上次的绑架事件我仍心有余悸,却更是不敢报警,提心吊胆面色冰冷地坐在课堂上,听不进一个字句。直到晚自习铃声响过两遍,灵子走进教室时,我的肺部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悠长的气。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住了灵子,一直将她目送到座位上,我却不管,抓着她的肩膀说:“以后不管去哪里,一定带上我,不然我会心脏衰竭而亡的。”

“我去做头发了,怕你嫌闷,才没有叫你。”灵子努力微笑,摆出臭美的姿势问,“怎么样,好看吗?”她满头酒红色的卷发散发出浓重的药水味,熏得人想要流泪。

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灵子,怎么会模仿那个女人?!我淡淡摇头:“还是直发好看,这个样子有些俗气。”

“有些人就喜欢这样俗气的,怎么办?”灵子苦笑。

“灵子,罗浩下午来找过你,他说……”我小心翼翼尽量把罗浩的名字说得很轻,还是不可避免地触痛了她的神经。她用力抽出一本历史书哗啦啦地翻,像要把每一页都扯下来一般。我的话就夭折在这巨大的噪音里,默默转过头把替她抄好的笔记插进她的书架。

如果我再聪明一点儿勇敢一点儿执著一点儿,我一定会将这句话说完,即使灵子将整本书都撕烂也阻止不了。可是我就是不够,不够聪明不够勇敢不够执著,以至于不够让人去爱。

下午罗浩过来的时候还未发话已被我的质问震住,我说:“罗浩你个胆小鬼,那天下了车你去了哪里?!”

罗浩用俊朗又冷漠的眉眼瞪我:“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告诉灵子那天不是我报的警就好,其他的顺其自然。”

“罗浩,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答应过我会对灵子好,却和别的女生出双入对!”我的眼泪掉下来,仿佛失恋的人是我。

可是罗浩明明答应过我的。那个漫长又酷热的暑假,我在他家楼下等了那么久他才肯屈尊下楼见我,然后冷冰冰地说:“杨卡拉,我说过请你离我远一点儿,也离我的家人远一点儿。”

我可怜巴巴望着他:“我会离你远远的,只要你和灵子在一起,她追你半年,你总该有所感动。”

“杨卡拉,你怎么还是这么傻。”他这样说时语气已经柔软下来,眉头里纠结着我读不懂的愁绪,不等我再哀求已经转身上楼,脚步重的整个楼都跟着震荡,然后他在三楼喊我的名字,抛下一把遮阳伞。

我倔强地不去捡那把伞,一直一直盯着他的窗口不肯离开,直到双腿瘫软失去知觉。醒来时我躺在罗浩的小床上,他正用冷水洗毛巾,想要替我敷额头。看到我睁开眼,却一把将毛巾摔在地上:“杨卡拉,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想你跟灵子好,就算是试一试也好,或许,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她的好。”我心里绞痛,像无数匕首在剜,可还是说下去,“灵子是我最好的朋友……”

“如果这样你能好过一些,我可以答应你。”罗浩这句话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之后我撑着仍晕乎乎的脑袋下楼,他不送我,在我身后哐当摔上门。走出很远,我才回头偷偷看一眼他的窗口,那里还挂着我为他折的风铃,在燥热的空气里安静一如曾经的我。

我在他家楼下的那个街角上带着微笑悄悄落泪,我终于战胜内心那隐秘的矛盾挣扎,将我最在乎的两个人拉到一起。我不知道对错,但我坚信在细水长流的时光里罗浩一定会喜欢上灵子。她是那么好的女生。而此后灵子的欢声笑语里亦会带着罗浩的讯息,我只要在一旁静静聆听就好。既然答应要离他远到天涯海角,我只能从旁侧获悉他的一切,这是我无法逃避的小小自私。

那个暑假过后罗浩真的答应了灵子,我本以为终于为灵子做了件美事,即便她永远不会知道也无碍我的满足,可如今还是陷她于痛苦。罗浩的爱情总让人受伤。

可是此刻发怒的人却变成了罗浩,他又一次捏紧我的手腕,质问:杨卡拉,你竟然跟踪我?你越来越不可理喻!

我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带着凛冽又伤感的痕迹,忽然蹲在地上无声地哭起来,想爱不能爱,想成全亦不能成全的苦,有谁知道?

3

流言蜚语不知何时已经四溢开来,谣言说,我和灵子是拉拉,晚上睡一张床,在毯子下卿卿我我。不需怀疑,这样恶毒又低俗的话一定是于淼淼散播出去的。

灵子的斗志依然昂扬,她紧紧攥着我的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在我额头上吧唧地亲了一下。然后瞪着于淼淼说:“这样满意吗?要不要算你一个?”

于淼淼又挑错了时机,还不知死活地嘟囔着:“怪不得罗浩不要你……”

灵子浑身一颤,像哪根神经被刺到,一把扯起于淼淼的头发往墙上用力撞过去。我抱着她的腰却拦也拦不住,班级里混乱起来,尖叫,嬉笑,是一片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

考拉敲灵子的桌角时灵子正在给她那一头卷发抹定型水,这头发一时不打理就乱蓬蓬像一堆草。考拉把她叫到走廊里,语气不敢太重,甚至略带恳求,他说:“殷灵,我答应殷局长照顾你,你有什么要求也尽量满足,排座位调寝室,哪一样不由着你来。但你也不能太过分,逃课,喝酒,头发染得这么扎眼,这次又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

我的座位临着走廊,这些话断断续续传进耳朵,忽而就让我有些暖暖的想哭,原来我们的那些小缘分都是灵子有心的安排,坐同桌睡对床,都是他央考拉给她的优惠政策。

“殷灵你去给于淼淼道歉吧。”考拉好言好语游说。

我知道灵子确实不想为难他,他妻子常年躺在病床上,他每天便在医院和学校之间奔波来回,总是一副疲累不堪的样子。灵子总说,他虽不是个称职的班主任,也算是个重情义的丈夫。于是我听到她说:“马老师,对不起。你可以惩罚我,我不怨你,但请不要干涉我。”

我看她昂着她酒红色的头发走进教室,对我眨了眨眼,便觉得世界依旧美好,即便会失恋,即便有恶女寻衅滋事,即便背后的翅膀永远难以生出。

灵子对考拉的道歉是出于尊重,但行为谁也控制不了,甚至是她自己。于是某个周五的下午班级大扫除时,我和灵子又不见了。灵子答应过我不管去哪里都会带上我,她有不食言的义气,我便有永远相随的勇气。

灵子招摇的头发藏进帽子里,我们脚步猫一样轻盈伶俐。

一片别墅群的最边上,是座显眼的二层小楼,红色的尖屋顶像童话里住着公主的城堡。巨大的落地窗里,映出一个女子的轮廓,亚麻色头发编成两条粗粗的麻花辫,松散随意地搭在肩上,一身淡色棉布长裙将玲珑修长的身材雕琢得恰到好处。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明明就是那日商场里妖娆热辣的女人,何时又清丽如江南小城里的浣衣少女。

灵子瞥一眼自己依旧鲜艳的酒红色卷发,忽然泄气,连模仿都跟不上拍子。她看到罗浩走进去,便转身离开。我知道这些日子贼一样的跟踪该结束了,对手是百变的妖精,她的凡胎肉身怎么斗得过?

还需要怎么证明呢,费劲心机的设计,演戏,跟踪,种种种种只得出这样残忍的结论——他不爱,他的确不爱。灵子一把扯掉帽子,甩甩头发,大踏步离开。

只是她不会知道急着脚步跟在她身后的我一路上都在强忍着泪。

理发师很帅,握着剪刀问灵子:“要剪掉多少呢?”

“能剪掉多少就剪多少吧。”灵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坚定。

“新烫过不久的吧?有点儿可惜。”帅哥捏起一缕,替她犹豫。

“不能剪的话我换别家。”

酒红色的卷卷曲曲开始决断,分离,然后簌簌落在地上。那是她身体的最末梢,那些蛋白质本就麻木,又在染色变弯的过程中死去,可为何每一刀下去,我仍旧看得到她忍痛的苦涩呢?

4

灵子顶着黑色的短毛寸回去时,顺便买了一袋子薯片给我,她知道那是我最喜欢的零食,而今她也试图验证咔嚓咔嚓声里所有烦恼是否都会被咀嚼掉。

只是,这个实验是信则灵的药,不是人人有效。

灵子塞一把薯片进嘴里:“一切都过去啦,从此公主和王子各自过着幸福的生活。”

各自幸福,也是好的,比起一起痛苦不知好了多少倍。可是,要真的幸福才好。

晚上于淼淼在寝室里折腾出花样繁多的噪音,脸盆拖鞋书包摔得当当响,她额头上那块伤被隆重地裹了一层又一层。我和灵子盘腿对坐在床上猜单词,谁猜对了就吃一片薯片。咔嚓咔嚓,所有青春里的痛都咀嚼掉,咔嚓咔嚓,于淼淼的噪音也消失掉,咔嚓咔嚓,是卡拉扬的指挥棒点到了沙锤手。

白天时考拉又找她,说:“于淼淼把事情闹到校长那里,看来得让殷局长来一趟,两家家长坐下来好好谈谈,估计就没什么问题了,怎么说也要给殷局长些面子。哎,你看看你那表情,你可不要不在乎,背上处分总不是什么好事儿。”

灵子说:“他很忙,没空管我的事。再说我和于淼淼之间的事,跟家长有什么关系。”

考拉无奈,叹了口气:“那我亲自给他打电话好了。”

灵子不耐烦起来,扔了一句“你爱给谁打给谁打”,扭头就走。

“他不会来的,我算死了他。”灵子说,曾经有一次她被人砸破了脑袋,他也没出现过,他堂堂公安局长,人命关天的大案要案一摞摞摆在案头,轻重缓急地排下来,她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几乎不入法眼。即便那是亲生女儿的事。

第二天中午放学时有一个帅气高大的男生来找灵子,他敲着灵子旁边的窗户,对她勾了勾手指。灵子笑起来,“就知道殷大局长一定会派他来。”

灵子欢快地拉起我:“走,今天有人请客,吃大餐去!”

“新认识的吗?”我看看窗外的人,摇头,“我还是不去了,做电灯泡很耗能的。”

灵子大笑着起来:“是我表哥啦。”又鬼头鬼脑地附在我耳朵边说,“还没女朋友呢!”

她硬是把我拉了出去,然后意味深长地介绍:“卡拉,我最好的朋友,”又转向另一边,“这我表哥,单身男人易浅寒。”

我们去了学校附近的餐厅,易浅寒简单几句,轻松要到一个楼上的包间,远离楼下的嘈杂。只是包间里是十个人的大桌子,我和灵子坐在一边,易浅寒远远地坐在对面,他隔了桌子盯着灵子的头发问:“怎么,又想不开?”

“怎么样,殷局长交给你的任务搞定了吗?”灵子撇撇嘴扯开话题。

易浅寒说:“她妈妈人不错,我替你道了欠,就没什么了,还说你和她女儿性格很像,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什么,道歉?你有没有搞错?!”灵子的嗓门忽然高起来,“叫你来是灭她威风的,居然道歉,脑子坏掉啊你!还说我和她很像,明摆着侮辱我嘛!”

易浅寒替我和灵子掰好方便筷子又蹭掉了上边的毛刺,用桌子转过去,等她说完,才隔着桌子平静地看着她,他不笑,可眼神里已满是温柔,以兄长的沉稳口气说:“灵子,明年我就毕业了,以后不会总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少惹是非,不要轻易树敌,感情的事也不要太过勉强。”

灵子不言语,闷头吃饭。不时夹几只大虾到我盘子里,问:“够不够吃,不够我们再点啊。”

“够了,吃得很饱呢。”我看出她的不正常情绪。

她却说:“不行不行,我还没吃饱呢。”然后捧着菜单,一页页翻,又点了十几个菜,把一张大大的桌子都摆满,一个人大口大口吃。

易浅寒说:“我要破产了。”

灵子认真地说:“再不讹你,怕没有机会了。”鱼片芥末填进嘴里,眼泪光明正大地溢出来。我在桌子下握紧了灵子的手,很想告诉她:不要怕,还有我在呢。

易浅寒离开时,修长的手在灵子头顶摩挲,他说:“这片草坪快快长吧,长回原来的样子,我们的灵子也就长大了。”

灵子眼睛红得像玫瑰花蕾,倔倔地说:“我本来就是大人!”又拉起我的手,向易浅寒宣布:“你已经被开除了,想滚向哪里就滚去哪里好了,我有卡拉在身边!”

易浅寒转头看向我,说:“灵子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幸运,你们要互相照顾彼此珍惜。”

易浅寒白色的摩托车已经消失不见,好闻的尾气还在空气里弥漫,我却僵硬在原地,满脸是泪,寸步难行。

“卡拉,卡拉卡拉。”灵子晃着我的肩膀,我只听到自己微弱到无的声音:“你骗我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绑架,对不对?”

灵子不言语,我的整个世界瞬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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