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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劝说者

  

05

第二天,**斌解剖了蒋方岚的尸体,经过反复推断验证,初步确认蒋方岚死于脑部的某种深度创伤,这种创伤具有不可修复性,而且破坏力极强,几乎于一瞬间摧毁了脑部的大量神经,继而引起整个人身体的机能破坏,而其过程可能只有短短几秒。魏泊看着证物袋中刘东明的那个电话,“如果刘东明也是这样死的,即是说那个电话有鬼。”

我和魏泊一路沉默来到学校,于嘉的事我不好开口,便交给魏泊去问。我一个人来到走廊外,小课后,学生们涌出来,我正无聊,一个男生从于嘉所在的班级朝我走来。

“于嘉老师出事了?”

他开门见山地看着我问,令我吃了一惊,“你是?”

“我叫胡暄,是于嘉老师的学生,她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就是病了,请几天假而已。”

“少来了。”胡暄脸上一丝失落的笑,“学校老师出事的原因,学生之间都在传。”

“是吗,你们知道什么?”

“体罚学生,对不对?”胡暄又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据说体罚学生的老师,会受到某种审判,刘东明和蒋方岚这两个人都是,可是于嘉老师,我不信。”

我警觉地看看四周,“于嘉有过那方面的举动吗?”

“没有,从来就没有。”胡暄说,“倒是刘东明,他是众所周知的。”

“哦?”

胡暄摇了一个不可救药的头,“据说胡东明害死过一个女生。”

“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我也是听学生在传的,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个女生本身自尊心就很强,感情上又很脆弱,刘东明是个很爱羞辱差生的老师,不知道怎么弄的,那女生自杀了。”

我失神地看着胡暄,直到响铃。

当天午后,魏泊搜集到了一切与刘东明相关的资料,在里面找到了所谓“害死一个女生”的那部分,正如胡暄说的那样,刘东明是一个相当严厉而且有些歧视成绩差学生的老师,他向来认为学生成绩差都是学习态度的问题,而不是学习能力的问题,对于那些头脑并不灵活的学生非但不予帮助,还时不时地羞辱。六年前,刘东明教过一个叫张慧的女学生,该女生就属于拼命学了但成绩仍旧上不去那种,刘东明每次上课都喜欢拿那个女生开涮,甚至当着全班学生的面鄙视该女生。后来不久,张慧便自杀了。

死前,张慧留下一句话:生而为人,对不起。

“生而为人,对不起。”我皱着眉头,“这是太宰治书里的一句话吧。”

“相当凄凉的一句话啊。”魏泊翻到下一页资料,“就在张慧死的那一年,教师节那天,刘东明收到了一份礼物,一本太宰治的小说,《人间失格》。”

我沉痛地闭上眼睛,蒋方岚打坏掉的孩子,刘东明影响的张慧,难以想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老师无心之中毁掉了别人的一生。

我和魏泊忙忙碌碌地查遍了资料,就在那个倒计时表跳到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候,突然学校那边打来电话,说是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我和魏泊来到学校,一个清洁工被带来,手上拿着一个手机,上面有个大头贴。

“这好像是……蒋方岚的手机。”魏泊怔了一下。

魏泊翻开手机,找到最后接通的那个电话,相信那就是凶手打给蒋方岚的,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摁键,拨通,等待……我看见魏泊的表情和我一样忐忑。

“有反应吗?”我焦急地问。

魏泊摇摇头,就在这时,我们周围忽然有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所有人慌忙四顾,就在不远处,通往操场的路上,一个人缓缓走了过来。

是于嘉!

我和魏泊还没能冲到于嘉面前就被惊住了,于嘉双手被绳子束缚着,嘴里也塞着异物无法发声,双眼里泅满泪水。最恐怖的是,她的身前拴着一枚炸弹!

“其他人马上给我离开!”魏泊镇定地疏散了周围的看客,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凶手的倒计时表竟然是安置了一个人体炸弹,这实在太残忍了。

人群得到疏散后,魏泊和我一步步地朝于嘉走去。十分钟时间里,教学楼和操场上的人便被疏散到校外,魏泊和我将于嘉带到了操场中央。

拿掉塞在嘴中的异物,于嘉大声哭泣着,“救我,救我……”

魏泊安稳着于嘉的情绪,看看她身前的炸弹,问我大概还有多少时间,试图联系拆弹组过来,但我告诉他,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有五分钟了。

魏泊的手颤抖着,汗水从额头流下来,拿出挂在钥匙链上的多用军刀,将炸弹前端的盒盖取了下来,下面是一大团胡乱缠绕的绝缘线。

只剩下一分钟时,魏泊捋出了三根颜色的线,但不知道剪哪一根才对。

于嘉脸上的绝望变得更加深刻,泪流满面。

魏泊一刀割断了那根黑色的绝缘线。

“咔”地一声,炸弹前端冒出一丝烟缕,于嘉和我脸上都松弛下来。

但就在于嘉试图站起来时,她的眼睛骤然充血,脸色变得无比苍白,整个人栽倒在我面和魏泊面前。去医院的路上,于嘉被确定死亡。

回到警局时,魏泊再次收到了一个陌生包裹。

打开来,里面是一盒录像带,以及一张陌生城市的地图。

06

于嘉死后,我和王诗雨见了一面。我知道她和于嘉的感情很好,但当她提出来要见一见于嘉的尸体,我还是拒绝了她。现在于嘉的尸体被封存着,等**斌回来解剖。

临走时,王诗雨凄恻地看我一眼,对我说,务必要找到杀害于嘉的凶手。

她没有问于嘉为何而死,而魏泊收到的那份录像带里交代了原因。

录像是于嘉大学期间参加的一次辩论会,辩论的主题是“老师惩罚学生有情可原还是无情可原”,于嘉站在了有情可原的那一方,并成为了最佳辩手。

至于那张陌生城市的地图,我们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直到一天下午,我随手翻看刘东明的资料,才看到了那个城市的名字。

“你看看这个,”我对魏泊说,“刘东明有一个女儿,在那座城市读书。”

我一个人去刘东明女儿所在的城市。刘东明有一个亲戚在那座城市,自从刘东明与妻子闹离婚以来,为了不影响女儿的读书,刘东明便将女儿转学到那座城市的一所顶尖高中,每月按时寄钱,给女儿提供了一个相当好的学习环境。在刘东明看来,女儿读书的问题可能比自己离婚不离婚的问题要重要得多。

我谎称是刘东明的亲戚,见到了他的女儿刘泽雨,一个相当清秀的中学生。

“你是谁?”见到我时,刘泽雨目光阴沉,警觉地问。

“我是你父亲的一个同事。”

“找我有什么事?”她的口气冷冰无比。

“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你是警察?”

我咳嗽一声,“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有吗?”

“没有。”刘泽雨冷漠地看我一眼,回转身说,“我回去上课了。”

一无所获,毫无头绪。就在我要离开时,碰上了刘泽雨的班主任,一个看上去还算和蔼的老师。她说:“请问你认识刘泽雨的母亲吗?”

“认识。”

“刘泽雨这孩子,自从家里出了事之后,学习上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了,她以前可是班上重点培养的对象,现在成绩滑坡得厉害,各科老师对她都有点看法,不知道你能不能让她母亲来一趟学校,跟我们校方交流交流?”

“嗯,好的,回去我就转告她。”

回到警局,我见到了**斌,他带了一大堆的研究资料回来。

首先是那口井的照片,如其所说,井上的符文和蒋方岚脸上的刻痕一样。井处在一个非常荒僻的地方,至于是谁留下来的,如今还无从考证。**斌提取了井下不多的水分,然后又和他当初研究的微生物做了样本对比。他推断出来的结论令我们大吃一惊:这种井水可以刺激细胞活性,亦可以促进新鲜细胞的分裂,假如这种水质能作用于人体内部,成为人体生长素的一部分,那么将具备抗衰老的疗效。

**斌与魏泊看着对方,我懊恼地看一眼魏泊桌上的各种证物。我随手拿起魏泊收到的那盘于嘉辩论赛的录像带,带子一面贴着光洁的标签,那标签已经脱落一半,我无奈地将其撕下,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标签背面居然写着一行字:

生而为人,对不起

我眼前一亮,冲到另一台电脑前看魏泊录下的电子文档,里面有一张当年张慧死前写下的遗书照片。我对比上面的字迹,露出恐惧的神色。

“这个字,是张慧的字体。”我拿着标签,他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魏泊对比了两处的字体,“看来我们真的遗漏了一条重要线索。”

说完,魏泊拿起电话,吩咐手下人去查找当年张慧居住的地方。

“难道说,张慧并没有死?”**斌盯着自己带回来的资料,思考二者的联系。

“管她死没死,至少凶手与她有莫大的关联。”

这天夜里,我与魏泊还有**斌,三个人来到了张慧当年租住的地方。根据租住的信息显示,张慧死后,这间屋子也没有被外人租去过,仍旧在张慧名下。

我们三人来到七楼,魏泊在楼道拐弯的地方停下来,借靠楼门的掩护逼向张慧的房间,脚步声轻得可以忽略。随即,魏泊一脚踹开房门。

屋子门窗紧闭,中间放置着一张弹簧床,床边是书柜和餐桌。魏泊看看那个巨大的书柜,里面码放着各种门类的书籍,床边还堆放着无数的纸箱,揭开后扑掉涌起的灰尘粗略查看,也是许许多多看过的做下无数标记的书。

魏泊随手翻看了几本书,既震惊又觉得事在意料之中,凶犯的确是一个高智商且充满预谋的杀人狂,光凭他在每本书上做下的详细笔记和富有逻辑的与其他知识间的联系就知道他长期都在钻研此类哲学——杀人的哲学。

“这里应该就是凶手策划整个案件的地方。”

接着,我看到了一扇门,推开后不禁大叫:“你们快过来!”

在后面一个封闭的房间里,一个男人被捆绑在椅子上,男人的脚下是一大堆发臭的食物,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味儿。男人的面前,是一台录影机。

我慢慢走上去,来到男人面前,像是被人猛击一圈一样感到头晕脑胀。

这个男人,是刘东明!

“快给他松绑!”

魏泊和我正忙着给刘东明松绑安慰刘东明的情绪时,**斌扭身打开了录影机,随着一阵嘈杂声,电视屏幕上刚闪现出一丝画面。

我们整齐地回转脸,看到了电视屏幕上的人物,画面上是刘东明的女儿刘泽雨。录像清晰地表明,刘泽雨上课无精打采,突然被一个老师叫了起来,那个老师将粉笔丢到了她的脸上。她一脸阴沉,无动于衷,那老师走上去便给了她一记耳光。

我说:“我见过这个老师,她是刘泽雨的班主任。”

凶手就是要刘东明亲眼看看女儿被老师惩罚的画面。

这对任何一个疼爱儿女的家长来说,无疑都是最大的伤害。

**斌走到录像机下面,还有几盘录像带,无疑都记录了刘泽雨被老师教训的过程。

我看着松绑后情绪极不稳定乃至有点疯疯癫癫的刘东明,**斌掏出随身携带的麻醉针注射给他。魏泊说:“总算没有白来,救了一个人,还……”

“嘘——”我睁大眼睛,“有人。”

魏泊持枪小心翼翼地往外迈动两步,一个人影从门外闪过去,魏泊飞快地追出去。我和**斌架起刘东明往外走去,听到了魏泊在楼梯间逮住凶手的声响。

我们走下楼梯,魏泊正将那个身材瘦弱的男人铐起来。

男人仰起脸,对我阴冷地一笑。

“胡暄……是你……”

07

“你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魏泊盯着胡暄的脸。

“那你以为是谁呢。”胡暄露出一个邪恶的表情,“张慧是我的姐姐,你们可知道,姐姐死后我抱着她冰冷的尸体时是什么感觉吗?刘东明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些,他罪有应得。”

“所以你要惩罚他,乃至惩罚和他一样的老师?”

“一开始我只是想杀他而已,姐姐死后,我便发誓要考入这所中学,接近刘东明,获取他的信任,然后借机杀掉他,来到这所中学之后我发现,原来像刘东明这样的老师大有人在,于是我想,我可以多杀几个。”

我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看着胡暄:“那么说蒋方岚和于嘉,都是你杀的?”

“不错。”

“你为何又要给我们提供线索?”

胡暄哼哼一笑,“给你们提供线索,只是为了在我杀更多人之前给你们机会阻止我,如果你们一直找不到抓捕我的线索,我将一直杀下去。”

**斌有些不耐烦,“那口井……”

“没错,那口井的线索是我提供给你的,我对你们三个人早有研究,对你们身处的那个超异能研究所也早有耳闻,想不到吧,如此隐秘的机构我都能找到相关资料,当然知道你最喜欢去的论坛是哪一个。”

“好吧,就算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就算你赢了,在给我们留下线索后还能脱身这么长时间,连续杀害了三个,不对,两个老师,那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魏泊用一种逼视的目光看着胡暄的眼睛,“她们两个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杀死的。”

“废话!解剖结果我们心知肚明,如果真是你杀的,你他妈就是异能人!”

胡暄静静地看了我们一会儿,声音低沉地说:“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就告诉你们。”

“你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我说。

“是吗?我了解你们的办案程序,周渺然,就算我认罪了,被处死了,但你们得不到我的超能力样本,研究所那里永远会讲这个案子列入未结案的一类,如果以后你们碰上拥有跟我同样能力的人,你们将遇到更大的麻烦。”

下午,萧瑟的秋风刮掉校园里花树上的花瓣,我们三人秘密地带着胡暄入校,将其带到了蒋方岚死去的那幢大楼的楼顶上。

胡暄站在楼边,笑吟吟地看着远方,说:“我姐姐张慧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我们三个静默无言。

“你们看到了蒋方岚打傻掉的孩子了,对吧?还有我姐姐的遗言,对吧?你们能感受到吗?一个老师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有多重要?”

我们三个还是无言以对。

“老师原本应该爱护学生,教会学生如何去做一个有良知的人,为什么偏偏有的老师却成了学生生命中最大的痛苦,抹不去的阴影呢?”

胡暄冷漠地一笑,魏泊说:“好了,胡暄,这些问题我们先放下,告诉我们答案。”

胡暄目光从我们身上扫过去,“你们看清楚了。”

话音刚落,我便意识到什么,冲过去扑到了胡暄身上,魏泊和**斌也扑了上去。就在那一秒,胡暄的眼睛骤然充血,整个人身体僵住,随即断气了。

我从胡暄的耳朵后面,找到了一个极小的无线接收装置。

放到耳边,那边传来一声冷笑。

我们三个人失措地站在楼顶,仓皇四顾。

我看着胡暄逐渐苍白下去的脸庞,陡然意识到什么,“完了!快跟我走!”

“去哪儿?”

“刘泽雨的班主任!她死定了!”

赶到刘泽雨所在的城市,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在学校里找了一圈儿,没有人知道刘泽雨的班主任去了哪儿。就在魏泊想调动当地的警察力量时,那个无线装置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我在学校后的山顶上。”

那一刻,我已经意识到谁是整场凶案的主谋了。

08

山顶上寒风凋舞,凄恻如泣。

刘泽雨的班主任被捆绑跪在地上,站在她身后一个戴着面罩的人手捧着一本书,冷冷地对我们三个人一笑,“终于见面了。”

“真的是你……”我绝望地看着对面的人。魏泊问我:“你认识他?”

我叹息,“我也是上山的时候察觉到的。”

“你到底是谁?”魏泊用枪对准了对面的人。

那个人轻轻地摘下了头上的面罩,魏泊错愕地叫道:“于嘉……怎么回事,这……”

“一切都是我策划的,蒋方岚和胡暄,都死在了我的手中。”

魏泊晃动着手中的手枪,“这到底是怎回事?”

“确切地说,这场谋杀,是我和胡暄两个人一起策划的,胡暄和张慧,这两个人都是我收养的孩子,如同胡暄告诉你们的,张慧之死,让我意识到老师对学生的重要,也让我察觉到这世界上有无数的老师在如何对待学生,我便开始策划这场谋杀案。”于嘉冷静地看着我们,她说话的口吻更像一个掌握各种谋杀技巧的冷血人,“至于谋杀第一目标,自然是害死张慧的刘东明,但事后我想,仅仅是杀死他,实在来得过于简单,如果让他切身体会一下目睹自己子女被老师羞辱的感受,这样更有审判意义,而蒋方岚,是我精心挑选的结果,一来她和刘东明同校,二来她毁了一个孩子一生,所以我杀了她,至于胡暄,他是自愿死的,在策划这场谋杀案之前,我们便抱以了必死的决心。至于线索,想必胡暄已经告诉你们了,留下线索给你们,一是为了阻止我嗜血成性,二来,是为了让你们印象深刻。唯有如此,世人才能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发生过什么,这件事,将会跟随你们一生。”

“你把我们当做了你的实验白鼠吗?”**斌问。

“是的,总该有人记住这出人间悲剧,人类总是如此,直到悲剧发生,才知悔改。”

魏泊将抢举高,对准于嘉的眉心,“放掉刘泽雨的班主任,于嘉。”

于嘉平静地说:“你们不想知道蒋方岚和胡暄是怎么死的吗?不想知道,为什么刘东明和我明明死了,却为何又再次复活?”

魏泊进退失据,紧握着手中的枪。

于嘉看着**斌,“**斌,那口井的确是我提醒你引诱给你的线索,你们三个人里面,想必只有你接触过超异能研究所的一些S级机密档案,你可记得这个?”

说完,于嘉将手中那本书的封面举高,上面是黑墨色的封皮,上面绣有一些诡异的字符,字符中央是三个字:劝死经。

“劝死经……难道说,真的存在稗风族人……”**斌一脸惊诧。

“什么稗风族人?”我一脸惶然。

“那口井……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是稗风族的遗迹么。”**斌怔看于嘉,“S级档案里曾经记录过一类神秘的族人,这些人拥有相当长时间的青春,比起一般人,他们具有相当长的寿命,而且身体活性强于常人百倍,据说直到六十岁左右看上去还跟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无异,很久以前,超异能研究所曾接触过这一类的人,可惜不久之后,这个稗风族的人就消失离散了,此后再没出现过他们的消息。据说,稗风族人虽然拥有极长的青春面孔和高活性的身体机能,但他们也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那便是‘骤衰’,所谓骤衰,就是在他们九十岁之后身体机能会迅速消耗,一夜白发,身体异化作用加剧,以至于晚年病痛缠身无法自理,那种痛苦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但是稗风族内部流传着一本极为神秘的古书,名为《劝死经》,那本经书的独特之处,就是可以在短时间内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减轻人类死亡时的痛苦,这本书,是为了减少稗风族人‘骤衰’的痛苦。”

于嘉捧着那本书,“事实就是如此,不过研究所对我们稗风族的记录实在太草率,对这本《劝死经》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为战乱和历史的不可抗力,我们稗风族族人经历颠沛流离,远离乡野,不得不外出谋生,至于《劝死经》,它的作用你们已经看到过了,蒋方岚和胡暄都死在我的‘劝死’过程中,但还有一点,《劝死经》不但能够劝人死去,还有更奇妙的一点或许我的族人都没发现,那便是让人处于濒死的状态。”

“就像刘东明和你一样?”我问。

“是的,而且劝死后的濒死状态,就目前的医学水平,基本上可以说是我无法辨认。”

**斌问:“于嘉,你到底多少岁了?”

于嘉用一种极为沧桑的目光看着我们三个,“你们一定好奇,为什么你们身经百战解决过那么多超异能案件,这次却完全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现在你们知道了吧,在我面前,你们不仅仅是孩子,而且还是我的晚辈。”

“晚辈?”

“1962年的一个夜里,我被招收进入了一家超异能机构,那就是如今超异能研究所的前身,我遇见的超异能案件,比你们想象得还要多。研究所的办事风格、办案流程乃至如今犯罪学和流行犯罪的一切技巧,我都了如指掌。”于嘉并没有得意,沉稳地说:“最关键的是,我的头脑,我的阅历,我的经验,远远超过了你们。”

“你曾经是……超异能研究员?”

“62年那时,我已经四十二岁了,当时以二十一岁的高材生身份为研究所工作,四年后,我怕被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我讨厌自己被超异能当成研究对象,于是以结婚为由离开了研究所,经历社会变革、时间动荡,最后收养了两个孩子。”于嘉说,“就在七年前,我隐隐感觉到自己骤衰期快到了,谁能想到,张慧居然死在了我前面,她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但她善良、美好,具有一切该具备的优秀品质,刘东明却令其长期陷于苦闷,直至最后性格孤僻,我承认,张慧在心灵上很脆弱,是一个弱者,但这并不足以为刘东明开脱,何况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诸多比刘东明更加胆大妄为的老师!他们不配做老师!”

“这就是你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生领悟吗?”魏泊恶毒地问。

于嘉冷漠地摇摇头,“魏泊,你不会明白的,当某一天,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当你发现有一位老师给你的孩子造成一生无法抹平的创伤时,你再细细掂量吧。”

说完,于嘉掠一眼脚下刘泽雨的班主任,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斌率先扑了上去,于嘉忽然发出放肆的笑声,同一时刻,魏泊的枪响了。

一抹艳丽的血花绽开,于嘉倒了下去。**斌满手血迹地看着倒下的于嘉,错愕地回头看我和魏泊,魏泊镇定地放下枪,“我不能让她再杀人了。”

于嘉眼神空洞地看着苍白的天空,嘴角挂着一丝悲悯的笑容。

**斌用手轻轻闭合了她的眼睛,然后拾起她手上那本《劝死经》。

“这是……”

我走过去,看一眼书页,那根本不是什么《劝死经》。我拿过书,掀掉书皮。这是太宰治的那本小说,《人间失格》。

**斌盯着那四个字,喃喃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丧失了为人的资格,即为人间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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