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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劝说者

  

01

这天下午,王诗雨约我出来吃饭,带了一个乖巧机灵的女孩,于嘉。王诗雨所读的那所大学大三的学生,这半年将在王诗雨工作的学校实习。

我叫周渺然,超异能研究所的成员。如果想对我和王诗雨有所了解,可以看看上一次那篇《生死朗读》。

我们边吃边聊,王诗雨问于嘉这段时间是否适应,于嘉说还好,就是学校作息太紧了,有点喘不气来。

吃过饭王诗雨拉着于嘉上街去买衣服,问我去不去,我说回家还有一篇稿子要写给杂志社。

路上,魏泊打了电话过来,“王诗雨那所学校死了一个叫刘东明的老师,在办公室突然死亡,没有不良病因,死前精神也一直很不错。你还记得生死朗读那件事里死去的那个女生吧,她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症状,这个老师也是,研究所得知这一点之后,害怕是上次那件事里的×物质残留在学校里,所以希望我们确认一下。”

“这件事交给**斌不就可以了。”

“**斌这段时间在研究一个新东西,暂时脱不开身。”魏泊说,“今天夜里十点我们到美尸馆去碰面,在那里检查一下刘东明的尸体。”

夜里十点,我来到魏泊所说的那家美尸馆,他已经跟这里的负责人打过招呼了,我们可以检查一下尸体。

负责人将我们领到一个灯光昏暗的阁间,轻轻带上门。灯光下,刘东明的尸体冷冷地躺在预先设好的长案上。

魏泊拿出研究所为检测×物质而制造的仪器在尸体上扫了一遍,没有任何反应。

负责人带我们离开时,我终于忍不住问:“这尸体好像有什么不对啊?”

那个干瘦的中年人回头看我一眼,“您也看出来了?是,这个尸体是有点问题,我们干这一行这么久了,也没遇到这种事,所以家属也一直没安排下葬的事情。”

“到底怎么了?”魏泊问。

“这尸体一点没有僵冻的痕迹,感觉死是死了,但是肤质却很新鲜。”

第二天中午,魏泊又一个电话将我召唤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给我播放了一段视频,说是昨天夜里某人送来的。

屏幕上是刘东明上课时体罚学生的画面,表情相当凶恶,嘴里骂骂咧咧的样子。画面拍得歪东倒西,像是手机随意拍摄的,最后是四个大字:罪有应得。

“你怎么看?”魏泊问我,“这可不像是什么恶作剧,另外还有这个。”

他将送来这段视频的包装袋递给我,红色的墨水涂写着:审判开始。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杀害了刘东明,然后告诉你,是他杀了人?而他杀人的动机是因为刘东明体罚学生?”我看一眼袋子,“谁送来的?”

魏泊摊开双手,表示来源不明。

02

就在收到那份视频文件一周之后,又一个老师死去了。

我们赶到学校时,学校多媒体教室所在那幢楼外已经拉上了封锁线。魏泊递给我通行证,两人一同进楼,一个警员递来口罩:“你们最好戴上这个。”

我倆戴上口罩上至三楼,光线颇为昏暗。警员在走廊口停住,我和魏泊推开了现场的门,一股腥浊的味道迎面而来。

空旷的教室中央摆着一张椅子,死者就那么躺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绳子束缚住,脚踝处也被紧紧捆死。死者的脑袋后仰下去,以至于从前面无法看到死者的脸,只能看到死者上昂的下巴和漆黑的鼻孔,头发垂下来,湿冷的血水仍在滴落。

我和魏泊怔怔地走上去。死者的脸已经被刀子划得支离破碎,不知道凶手为何要将死者的脸划成这样。另外,死者身体上有六处刀口,分别刺在相对对称的六个地方。依伤口的大小看,也许是失血过多而死。我伸出手,想用手指拨开覆盖在死者脸上的一截头发,刚刚靠近死者的身体,死者身下的椅子“咔嚓”断裂了。

死者滚落,椅子散架,变成了碎裂的木架子。

警员来到门口,“死者的信息调查出来了。”

魏泊翻看了一遍递给我,上面显示死者乃是本校的一位语文老师,蒋方岚。

我和魏泊再次捕捉了一遍现场的蛛丝马迹。法医将尸体带走后,我俩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不知所措,凶手的手法相当干净,没有留下丝毫可供追捕的线索。我蹲下来,看看地上散落的几根椅子木架,仔细分辨了一下上面的切痕,说:“凶手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他知道一旦我们触碰到尸体,这个椅子就会散架。”

夜里十点钟,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令我和魏泊感到意外的是,死者并非死于刀伤,在凶手捅下那六刀以前,这位语文老师就已经死了。那六刀是在死者死去之后补上的。刀伤和死者脸上的疤痕切口源于同一刀刃,六刀皆未伤及要害,也不足以致命。法医无法解释死者的死亡原因,也可以说,死者死去的状况,和刘东明的死一样,无解。

我说:“你还记得那四个字吧,审判开始。”

“你是说这个语文老师也体罚了学生?”

“你可以私下去调查一下,问问死者的学生。”

03

魏泊派人在学校里私下做了一些调查,事实证明蒋老师没有任何体罚学生的历史。相反,蒋老师为人温和,又阅书颇丰,还经常发表诗歌。

魏泊对我说:“如果将刘东明和蒋方岚一同解剖,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对了,我听说刘东明死前接了一个电话,当时他正在办公室备课,似乎是接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邻座的老师听他连续问了几声对方是谁。”

“电话呢?”

“不见了。”魏泊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凶手做得滴水不漏,另外,蒋方岚的死亡现场初步推断就是那间教室,周围没有任何移尸痕迹,至于她是何时去那幢楼的,没有目击证人,由此推断,她是主动去那幢楼的,那么说约她出来的凶手……”

“可能是她熟悉的人,甚至是学校里的人?”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接听后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我问怎么了,他斜过脑袋怔看着我:“刘东明的尸体不见了。”

我们两人立刻赶到了刘东明尸体的贮藏处——美尸馆。

魏泊迅速让警员搜查整馆,务必找到盗尸人留下的指纹或鞋印。魏泊仰脸看看走道里的灰尘,“我就不信盗走尸体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这天夜里回到家中,我点开网页,在搜索引擎上寻找蒋方岚的一些小诗。我找到了她二十七八岁时写的几首诗,有些很值得玩味,颇具才情。点到大概第十个网页时,两个字突然将我视线拉近了。

那两个字下面,标有蒋方岚的名字,从那首诗的时间来看,那是蒋方岚很早的时候写的诗句了。我点开网页,浏览一遍,诗句也很青涩。

“喂,魏泊吗?”我声音铿锵,“你绝对想不到我找到了什么。”

魏泊来到我的住处后,我指着网页上那两个字:囚困。

“《囚困》,这是蒋方岚很早的时候写的一首诗,想到什么了吗?”

“那间教室,散架的椅子,还是尸体,看来凶手十分用心,将现场制造成题目。”魏泊盯着屏幕看了一秒,抱着双臂,“他是想指引我们么……”

“这首诗是蒋方岚二十岁那年写的,我查了一些资料,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这所学校的老师,而是M城的一个幼教。”

在M城,我和魏泊找到了一位幼儿园老园长。

老园长极为不情愿地说,“那时,她是园里最漂亮的幼教老师,也没受过什么专业培训,那年代,要当一个幼教有点关系都好说,蒋方岚的外公是个退下来的机关干部,就给安排到园里的,小蒋心气很高,不愿意就这么当个幼教,每天总爱写点小诗抒发一下心情,她对孩子其实也不冷不热的,喜欢那些乖巧的不扰她的孩子,一旦遇到那些淘气一点的,她就很没耐性,甚至动手动脚,我提醒过她一两次,没想到最后还是酿成了悲剧,她那天心情很不好,将一个孩子关进教室后的暗房毒打了一顿,后来,那孩子脑子上就出现了一些问题,精神上也有些恍惚,最后是小蒋的外公出面私下调解……”

回去的路上,我脑海中浮现出老园长说那句话时脸上严肃的神情,那是一种令人敬畏的神情。但我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蒋方岚所做之事,的确,临行前我们去看了那个孩子,那个如今还有点失常的孩子。蒋方岚的一时之错,改变了这个孩子的一生,可是,这便足够成为凶手杀害蒋方岚的理由吗?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办呢?

我挤按了一下鼻梁,魏泊看我一眼,似乎也坠入了同样的困惑。

魏泊拿出手机,在电话薄上一通查找,“我们有必要召唤他回来了,让他来看看蒋方岚的尸体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04

**斌脸上洋溢着亢奋的神色,坐下后手指在桌上敲个不停,与魏泊咬指甲类似,魏泊咬指甲表示焦躁,而他敲桌子则是亢奋至极。**斌说:“大发现。”

“什么大发现。”

“你们不好奇我这段时间到哪儿去了?”**斌嘿嘿一笑。

“我们现在需要你,这是最重要的,至于研究所的新奇发现,还是你自己独享吧。”

魏泊将案子的来龙去脉和最新进展给**斌说了一遍后,我和魏泊还有**斌来到贮藏蒋方岚尸体的地方。**斌站在尸体边皱了皱眉头,“怎么脸给划成这样了?”

**斌认真地检查着尸体的伤口、腋下和脑袋。

“等等。”**斌歪过脸,突然睁大眼睛,拿起一把细毛小刷子,刷了刷尸体的脸颊,蓦然有些怔愕,“这脸上的伤疤……这是……”

“怎么了?”

“这符文我见过。”**斌抚摸着蒋方岚脸上的疤痕,“这是那口井上的符文。”

“井?什么井?”

“那口井,我正在研究的那口井,我的大发现。”**斌脸上渐渐浮现出恐惧,“怎么会这样,难道说……是有人特意引我发现那口井的……那我……”

魏泊盯着**斌看了一阵,“你是说,你的大发现是有人故意引诱你去的?”

我笑了笑,“这下有趣了,看来我们三个人中,最早被凶手盯上并安置了线索的人原来是你呵,或许,让你有这个‘大发现’的人就是杀死蒋方岚的凶手。”

**斌看着我俩,“可是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呢?”

魏泊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强大的生命活性。”**斌说,“我找到了一口井,并在井里提取到一些微生物,这些微生物有着极强的生命活性,仅此而已。”

“难不成是什么病菌?”魏泊看蒋方岚尸体一眼,“病菌杀了她?”

“你说这脸上刻着的是符文?”我指着蒋方岚的脸问,“这些符文什么意思?”

“不知道,井上也有类似的符文,那口井的秘密我还未探索完就被你们叫回来了。”

魏泊问**斌:“你是如何得知那口井的?”

“在一个论坛上,有一个帖子很火,我很好奇,于是第一个赶了过去。”**斌说,“很多人以为帖子上所说的井只是一个骗点击率的噱头,但是我信了。”

“那个论坛很冷僻吧?”

“嗯,一个小型的论坛,以前一个朋友办的。”

“看来凶手对你的个人生活也有所了解,早就在你身上打下了伏笔。”

我问:“现在怎么办?”

魏泊想了想,说:“解剖尸体,然后你跟**斌去看看那口井。”

就在魏泊话音落地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是王诗雨。

接通后,那边传来王诗雨近乎崩溃的求救声:“周渺然!你快过来!快!”

我错愕地挂上电话,望着**斌魏泊:“王诗雨出事了!”

我们三个人径直赶往王诗雨的住处,魏泊路上给所里打了电话,派人赶往现场。来到王诗雨租住的街区,我们上至五楼,我一脚踹开了房门。客厅里空空荡荡,没有被强行闯入的迹象。我冲进卧室,王诗雨正瑟缩着肩膀,黯然看我一眼,扑到我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安慰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抽噎着说:“于嘉,于嘉被人带走了!”

“怎么回事?”

“我刚洗完澡出来,发现于嘉不见了,床上有一个陌生人的手机在响,我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于嘉在他手上。”

我摸到床上那个手机,打开后查看了一遍,转脸向魏泊:“你绝对想不到。”

魏泊走过来,如果没有猜错,这手机是刘东明的,型号和电话簿上的记名方式与我们询问的结果一模一样。魏泊问王诗雨:“你没有听见什么挣扎声吗?”

王诗雨恍惚地摇了摇头。

我挤瞪了一下眼睛,小声对魏泊说:“难道于嘉做了那种事……”

魏泊茫然地看我一眼,就在此时,他手中的手机响了,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信息上写道:看床下。

魏泊掀开床单,发现了床下的一个小木盒子。

他慢慢打开盒子,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倒计时表。

上面标记着72小时的时间长度,已经走过了十多分钟,每一秒都在继续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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