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悬疑灵异 微恐悬疑小故事合集

1—3 灵感

  

一 心灵祭坛

装修完房子我又休息了两个月,刚好朋友的女儿谭丽利用暑假要来西安玩。这些事就发生在谭丽身上,但是归根结底却是因我而引发的。

谭丽是大二年级学生,学音乐的,她父亲谭戈跟我是忘年交,谭大哥知道我在西安,便托我多关照谭丽。结果他这个宝贝女儿,在机场一见面就让我吃了个亏。

谭丽故意把自己打扮成得很成熟,完全不像个大学生,我怎么认得出来?她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突然问我:“你爸没来?”

“您认错人了。”我举着接人的牌子继续等大学生谭丽。

“是你爸让你来接人的?”她继续在我眼前晃。

“不是!”

“不是你爸让你来接我的?”她指了指我手里的牌子,上面写着谭丽的名字,然后又指指自己的鼻子。

“不是……”我有些恼火,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梳着古典美人髻的就是谭戈的女儿,问道:“你是……谭丽?”

“嗯嗯嗯,就是我,我就是你要接的谭丽,你爸没来?我爸跟你爸是朋友。”

我突然明白谭戈一定没告诉女儿我其实很年轻,令谭丽误以为我应该和她父亲年龄相仿。

“那就对了,跟我走吧!”我懒得跟她多解释,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转身就走,心里小有不爽,用很小的声音嘀咕道:“这孩子,怎么打扮得跟小三儿似的。”

“你爸怎么没来?”谭丽快步小跑着跟在我身后,锲而不舍地追问。

“我就是我爸。”我扔给她一句,真是懒得理她。

谭丽“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像是在消化我那句话的意思。她终于安静了一会儿,但没多久她又在我身后又大喊起来:“叔叔,您能慢点么?”看来她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我停下来,侧脸看着别处,真不想看这倒霉孩子。她提着一只高跟鞋一跛一踮地跑过来,“叔叔,等等我,小三儿的鞋子真难穿。”

我脸上陡地烧起来,知道她刚刚听到我那句话了。可谭丽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爸身体还好,你不用惦念。”我正奇怪,这孩子突然这么懂事,她接下来的一句差点没把我气死,她说:“你爸身体还好吧?”

我瞬间崩溃。

我把谭丽接回来,安顿到我的新房子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一个月该怎么过。面对这个活宝贝,年龄上我完全没有优势,她一高兴了管我叫“哥哥”,一不高兴了管我叫“叔叔”,我的身份不定时穿越在两代之间,完全看她的喜好而定。

她一到西安就提出要去华山看日出。就是这样一个倒霉孩子,我实在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去“夜爬华山”。想看日出,必须前一天晚上就开始登山,日出前到达东峰顶,那是看日出的最佳位置。

而我若一起去,这一趟必定要做一个任劳任怨的苦力。

所幸的是,那一夜华山的月色很美,我们下午三点开始登山,走走停停,下午七点左右到了千尺幢,上北峰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我们坐下来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会儿,一个银盘似的大月亮悄悄地升上来,给整个山峦镀上了一层童话般的色彩。

踏着如诗似梦的月色,我们感觉不出疲劳,十一时许,我们便登上了东峰的观日台。本来是准备了手电筒,荧光棒,但是此时都用不上了,一点点的人造光源都会破坏了气氛。

那晚的月是我见过的最美最纯净的月,徐徐的山风微凉,月色如水,沁人心脾,涤净身体的每个细胞,谭丽在一块天然的石椅上坐下来,旁边的一棵树刚好挡住了明月。

“快给朕蹲下,不要挡了朕赏月。”谭丽顽皮地对那棵树颐指气使,发号施令。

不一会儿,月亮升起来,爬过树顶,挂在中天,仿佛那树真的听了“朕”的话,矮下去一般。谭丽越发地得意,俨然以老佛爷自居起来。

“小八子,给老佛爷捏捏脚丫子。”

得,我从八叔、八哥沦落为“小八子”了,但看她得意的样子,不忍扫了她兴致,配合她,捏起嗓子,喝了个肥喏——嗻!

谭丽乐得像个孩子,一条马尾巴用大手帕扎在脑后,晃来晃去,素颜朝天,在如斯的月光下衬出古典美女的韵味儿。

观日台,顾名思义,是东峰之颠的平台,东峰不是华山的最高峰,但却是看日出的最佳地点。东峰之颠,下面是万丈峭壁,峭壁边缘加了一道栏杆,如果你足够浪漫,又没有恐高症的话,可以在这里模仿一下《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动作。

就是在这样一个天然的平台上,我和古典少女版老佛爷谭丽在如画的月色里静候着日出东方的盛景。当然,现实没那么浪漫,到了后半夜,我俩开始冻得瑟瑟发抖。

峰顶有租棉大衣的,也有宾馆,但是卫生状况堪忧,在挨冻和油渍之间,我们选择了冷且浪漫着。

这时月挂中天,脚下的影子越来越短,观日台上异常的明亮,仿佛所有的月光都洒在了这里。

谭丽从包里抽出一支洞箫,呜呜咽咽地吹起来,她就是学这个的,有十多年的功底。

箫声在幽静的夜里传得很远,或许只是感觉很远,因为那箫声传到了另一个空间。我不知谭丽吹的什么曲子,后来问她,她只说是即兴吹奏的。

但是那一曲真的很销魂。灵魂驾着缥缈的箫声在群峰之间荡漾,在如冰似霰的月光里起舞,抚遍万峰,伴月飞行。

那是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一灵意识尚存,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又仿佛无处不在,天即是我,我即是天,与宇宙融为一体。

我小的时候,曾随家里人修习过很长一段时间打坐,知道在那种状态下,身体与心灵是完全打开的,人体的小宇宙与外在的大宇宙彼此相通,各种信息会轻而易举地进入到人的精神世界之中。这是许多修行之人追求的状态,但在某种程度上说,那是很危险的。

这种状态被我称之为——心灵祭坛。

我想只有在这样纯美的月色中,才让我们忘记了城市的喧嚣,心灵得以暂时的涤净,在那种状态下,身心很好的与大自然融合,达到了天人合一的状态,因此触发了“心灵祭坛”。

当然,这只是我事后的猜测。后来,我也曾数次在月夜里登上观日台,但都不曾有过和那次一样的心灵体验。

二 离奇臆病

从华山下来已经是次日中午了,我们如愿地看了日出,但是却一致认为昨晚的月色才是最美的。而谭丽的那一曲洞箫仿佛一直在耳边响着。

然而,在返回西安的途中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这件事虽然和后来发生的事没有直接的联系,但却有必要说一下。

我们乘“华山—西安”的大巴返回西安,在车上我俩都睡着了,谭丽靠在我肩上,没心没肺地流了一汪口水,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顺便说一下,美女睡觉流口水真的很煞风景。

正迷迷糊糊的,车突然停了下来,我扒开窗户见车停在了高速公路上,前面一辆大货车撞了一个女孩儿。

大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女孩翻越栏杆,横穿高速公路,结果悲剧就这样发生了。司机踩了刹车,但女孩的身体仍然像炮弹一样被发射出去,下落时,腰椎重重地砸在隔离带的护栏上,折成两段,身体像一件旧大衣一样软哒哒地横挂在护栏上。

我和许多乘客下车去围观,正有一个学医的乘客指挥着几个年青力壮的青年将那女孩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从护栏上“摘”下来。女孩被平放在地上时,我似乎看到那个女孩的眼角在抽搐,转念又想或许是幻觉吧,被撞成这样肯定是没得活了。

她的腰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脖子则向相反的方向歪在一边,半边脸贴着地面,右角额塌陷下去,有鸡蛋那么大的一个洞,有红、白相间的糊糊状的东西从那个洞里以不易察觉的速度缓缓地爬出来,流过眼角、鼻梁,最终淌到地上,堆成一小摊。她的眼睛大张着,脸上的表情保持着最后一瞬间的惊恐。无法辨认出本来的相貌。

视觉上的刺激勾起了身体上的反应,我胃部一阵痉挛,干呕了几下。

啊——

突然,一声尖叫钻进我的耳朵,几乎将我紧绷的神经击断。

“喂……”我迅速转过身,发现是谭丽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躲在我的身后,显然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

她双手捂着头,像是被点穴一样,呆立不动,脸上布满了痛苦与慌恐,眼睛直直地被地上的女尸粘住,身体微微地抖着。

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看样子是真的被吓到了。我忙用手掌遮住她的眼睛,将她的头抱在怀里,感到她还在抖着。

“她还活着。”谭丽说。

“够呛。”我道。

“我看到她眼睛还在动。”

“别胡说。”

“我还听到她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很有力哦,越来越清晰……”

“喂,那是我的心跳声好不好!”

我推开她的头,见她正一脸的坏笑。真搞不清她是真的害怕,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哎,我好像真的看到她眼睛在动哦!”

“别胡扯了,撞成这样,肯定是救不活了。”我把谭丽推上车。

我们回到西安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俩一身臭汗,每迈一步仿佛都要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发现谭丽还没有起来。我去一家正宗的泡馍馆买了泡馍回来,发现谭丽还没起床,便去敲门叫她起床先吃了再睡。

谭丽一开门,把我吓了一跳,只一个晚上,她的眼窝发青,面色苍白,完全变了一个人。

“哥,我头疼。”她有气无力地说。

我摸摸她的额头,倒也不热,估计是那夜受了凉,又体力透支。

“洗个热水澡,吃碗泡馍就好咧。”我道。

生病的谭丽很乖,洗了,吃了,恢复了精神,头也不疼了。下午又睡了一觉,晚上醒来,头又开始疼起来,她说自己头里钻进了虫子。

第二天还没好,只好去医院。折腾一上午,拿着厚厚一摞的化验单从医院出来,谭丽跟在我身后很生气,因为医生说她“比骡子都健康”。

在诊室里谭丽一口咬定自己的头疼,用小手拍着自己的额头,信誓旦旦,医生也没办法,能做的检验都验了,最后医生确定这个难缠的小丫头是在无理取闹,用食指敲着桌上的化验单说:“跟骡子一样健康,不要在这无理取闹……下一个。”直接就把我们轰出来了。

“什么狗屁医生,我要看专家。”谭丽很生气。

“现在还疼么?”我问。

“都说了是不定时的疼,现在不疼了,可能是虫子吃饱睡着了。”谭丽坚称自己脑袋里有个咬脑髓的小虫子,疼起来想撞墙。

我不能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我小时候也经常头疼,知道那滋味不好受。那时,我还一度怀疑自己脑袋里是不是长瘤子了。

我们又去了另一家专科医院,专门挂了一个着名的专家门诊,各种检察重复做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跟骡子一样健康。

又看了中医,中医的结果是——比骡子还健康。

但中医建议我们去看看神经科,我同意,但是谭丽不同意,她说自己没神经病。中医解释说,有一种病叫臆病,不是器质性病变,而是病人自己臆想出来的,目前对这种病还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暂时归属为神经科。在中医里有专门治臆病的方法,叫祝由,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失传了。

经医生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曾听人说过臆病,小时候在东北农村有病人在医院治不出结果,便说是“异病”,“异病”要找“大神”来治。大神是东北农村流行的一种巫术,源于萨满教,当然被列为封建迷信禁止的,但是至今一直在民间存在。那时候我以为是“异病”,也就是医院里治不了的,奇异的病症,现在听中医一说,原来是“臆”想的“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大神”治臆病还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可能是一种心理暗示的作用。

但那毕竟是怪力乱神、子虚乌有的事,有病当然要去正经医院去看。又辗转了多家医院,

谭丽的头疼病依然不见好转,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她的头疼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平时她是个开朗活泼且诡计多端的家伙,一旦头疼起来,话便少了,而且头上排满了细密的汗珠。能看出她在努力的忍着,而不是像一些娇惯的女生稍有不适便呼天喊地,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在生病。

这令我心生内疚,因为一开始我还怀疑过她。但是也无计可施,爱莫能助。

西安西门外有个地方叫鸡市拐,鸡市拐有个景点叫八仙庵,是全子七子邱处机的道场,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在本地香火却很盛,许多笃信的香客在此烧香。而八仙庵周围除了古玩交易外,还有许多打着“易经”旗号算命的先生。

把西安着名景点看遍了后,自然就逛起类似八仙庵的地方,实际上这样的地方才更有特色,而越是着名的景点越是千篇一律。

八仙庵里香客比游人多,我们一层一层院子看下去,到最后面是道长们居住的私人属地,长廊下有一个道姑打扮的人正在做一双布鞋。谭丽见了好奇便蹲一只猫的旁边看那道姑做鞋,问些没营养的话。道姑四十多岁,见谭丽天真,便也乐意跟她说话。

本来她是低着头专心做鞋的,突然一抬头,看到谭丽,脸色忽地变了,指着谭丽的额头道:“你……你……”却说不下去。

“嗯?看到什么?”我和谭丽点头都被道姑的表情吓坏了,以为看到什么可怕事情。

“一具女尸!”道姑指着谭丽的头道:“这里有一具女尸。”

空气陡地凉下来,房间里温度陡降十度,死一般沉寂,足有一分钟。一具女尸的影像伏在谭丽的额角上?太难以置信了吧?

费了好大劲儿,我终于弄清了状况。用道姑的话来说,她从小经常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很是吓人,所以才出家做了道姑。而她在谭丽额角看有一具女尸,还详细地描述了一下。按道姑的描述,基本可以确定,她所说的女尸就是那天从华山回来在高速公路上看到的那起车祸的死者。

本来我对这些是半信半疑的,但道姑描绘的女尸与车祸遇到的相似度却在百分八十以上。问题是,她怎么会知道我和谭丽曾目睹那起车祸?

我们没有理会那个道姑所说的,因为她后来让我们出香火钱,可以帮我们“驱邪”,我确定她是想骗我们的钱,便没在理会这件事。

三 恐怖巧合

这篇文字读到这里会显得散乱,完全不像一个情节紧凑的故事,更没有太多的戏剧性冲突。后面发生的事与前面的事表面上也没有直接的关联,但是,请记住,这篇文字的标题是“灵感”,实际上,所有讲述的事都是用来试图阐释“灵感”这一现象的。

谭丽的头疼病还是时常发作,但她不再说是有虫子在咬她的脑髓,而是说那疼痛像是头上被撞了个大洞。这完全是受道姑那番话的影响。

“我是不是被女鬼缠身了?”一次谭丽问我。

“胡扯,世上根本就没鬼。”我安慰她,事实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道姑怎么会知道那女尸呢?”谭丽问到了点子上,我无言以对。

有时候我怀疑谭丽的头疼是不是因为我新装修的房子装修材料甲醛超标,为此,我专门请来专业人士检测了一下甲醛含量,结果令我满意。因为我装修时尽量选用了环保材料,而且装修后也打开门窗散了两个多月的味道。况且,我自己的体质很敏感,没有理由只有谭丽一个人被甲醛熏倒。

接下来的半个月一直没下雨,西安像是被放进了烤箱里,白天根本不能出门,谭丽便躲在家里无聊,我因为没灵感,写不出稿子,就看看电影看看书。

让谭丽闷在家里绝对是一件恐怖的事,没有人知道她的肚子到底憋了多少坏点子,而且随便一个都惊世骇俗,这非常令我头痛。而只有在她头痛病发作时,她才安静得像个淑女。所以半个月来,她不头痛时,我就会非常头痛。

我前面说过,这是一个新的小区,而这幢楼里入住的业主不到三分之一,还有一大部分正在进行装修。所以这幢楼更像一个工地——电锤钻墙的声音,大铁锤砸墙的声音,电锯锯木头的声音……

谭丽对这些噪音深恶痛绝,可能是因为她是搞音乐的,天生有双敏感的耳朵,尤其受不了噪音的刺激。所以只要哪家一开动电动工具,她就去敲门,后来发现敲门也不管用,就悄悄去走廊里拉掉配电箱的电闸。后来,这竟然演变成她的一个游戏,并且乐此不疲,而那些倒霉的装修工人却一次也不曾抓到过她。

后来,有的业主投诉到物业,物业加派了两个保安在楼里巡逻,谭丽这才收敛了一些。

“该死的保安!该死的木匠!”谭丽每每都这样咬牙切齿的抱怨。

这一天,楼道里有种奇怪的味道,像是死耗子腐烂了,保安靠着一双灵敏的鼻子找到了29楼3号房,怀疑味道就是这家散发出来的。但联系不上业主,也只能任凭那臭味在楼道里弥漫。

我隐隐约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因为这种事常常会出现在一些蹩脚的恐怖小说里,因为奇怪的臭味而发现一宗杀人藏尸案。

第二天,小区里出现了警车,接着有警察来到我们这幢楼里,接着有尸体装在一个黑塑料口袋里拎出去。

果然出事了。我开始四处打听,我承认,我骨子里是个很八卦的人。

“29楼怎么了?”我问物业的人。

“29楼?不是,是18楼,一个木匠死在房子里好几天,才被发现。”知情人士透漏。

经过多方打听,我终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按规定装修公司的工程监理每天都应该去现场监督施工,但实际上很多公司都是把钥匙留给工人,干完了装修工人通知监理去看一眼,签个字就算过关了。这家公司也是如此,可是到了交工的日期也不见木工打电话,又过了两天还不见动静,打电话也没人接,监理亲自过去,这才发现木工在房子里,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尸体变成一团血肉,爬满了蛆虫。

惨!很惨!亲眼目睹过现场的人这样说,并且绘声绘色地描绘了细节部分,描述完我俩都吐了。

在这里为了节约读者胃里尚未消化的食物,也为了节省编辑删节文字的工作量,就不做复述了。你只需知道膝盖骨遇上手电钻,头盖骨遇上雕刻机,背阔肌遇上手电刨,四肢遇上电台锯就可以了。

这些工具相比较《电锯惊魂》里的电锯(真正的名字叫油锯)要精密得多,这一点你只需知道精密台锯可锯出比纸还要薄的木片就够了。

当血肉之躯与这些家伙遭遇,满天飞舞的当然不是木屑和刨花,是什么,你懂的。

姑且不说给收尸的法医增添了多少工作量和难度,再拼凑起来也需要非凡的想象力。

很快目标锁定在物业公司的一个保安身上,这个保安平时人缘不好,口碑极差,多次与装修工人有过口角,而且他已经一周没来上班了,也联系不到。

然而,事情并没有相象得那么简单,警察在挨家挨户盘查的过程中,因为29楼3号恶臭可疑,终于在物业的监督下强行打开了房门。

这家已经装修好了,一开门,满屋子的苍蝇惊慌失措嗡嗡地直撞脸,客厅里电视机正无声地播放着时下流行的肥皂剧,电视对面的墙上有两个人默默地在看电视。

没错,是墙上,不是画,是人,但却画一样贴在墙上。其中一个正是失踪的保安,他空洞的眼窝里有蛆虫爬进去,再从嘴里钻出来,四肢被长钉钉在墙上,像个受难者。

而另一个男人,全身**着,混身上下仅有的一块布还是含在嘴巴里,形销骨立,不成人形,他的身上和脸上黑压压的落满了苍蝇。令人称奇的是他的身上并不见一根钉子之类的东西,也没有绳索,他是怎么被挂在墙壁上的呢?

屋子充满了苍蝇联欢的歌声,几个人都被墙上这两幅活色生香的立体画卷震惊了。也就在这时,那个**的男人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哼了一声——他,还活着。

这是本年度最离奇的两宗案件,卷宗至今仍陈列在市刑侦科的档案柜里,包括文字和现场照片,同时还有一份用手写在几张面巾纸上的笔记。

笔记写在面巾纸上,一看纸就是随手抓来的,笔像是铅笔,如果纸是随手抓到的面巾纸,那么这笔最有可能的就是化妆用的笔,用来描眼线或是唇线的那种。字迹笔画纤细,书法却不敢恭维,勉强能认清就不错了。文字支离破碎,内容大致如下:

“可调速手电钻,博世13RE款,最高转速5500R/min,带充击功能,可以轻松地钻进骨头里,最好是膝盖……”

“手提电刨,刨深调到3MM时“啃”木头依然很轻松,刨花飞得很远,很给力,就是噪音有些大,多想在人背上推一下,5500 R/min飞速旋转的刨刀刨到脊背上会是什么样,应该是麻麻的,不会感到疼痛。”

“木头反弹了,不小心手碰到了锯片上,小指头麻了一下,再看时小指头没了,没想到一点也不觉得疼,不晓得锯在腿上会怎么样?”

“怎么把砂带机忘记了,最好是80#砂带,这样可以轻松打磨平头骨,哦,不应该把角磨机忘了,还有除锈用的钢丝刷,这应该是最恰当的工具,刷在肉上,很快就可以将骨头上的肉沫清除干净,而最保证效率。”

“502胶,真是不错的东西,15秒速干,粘住了手指,只好用美工刀一点点的割开,但是有个缺点,就是怕水,302混合胶更好些,但没有502干得快,如果是活着粘的话,皮肤不腐烂,能粘多久?强度能不能把整个人粘在墙上?”

……

还有一些,不一一复述,都是些支言片语,看到这里谁都会想到,这是上述两宗案子的变态凶手留下的笔记。细心的,肯定还会发现,那个被活活贴在墙上的倒霉家伙是怎么被粘在墙上的了吧?

然而,很遗憾,这些是谭丽写下的,她写下这些后,还乐滋滋地拿给我看。她知道我是写幻想故事的,偶尔也写些恐怖的故事,便问我这些可不可以写进小说里。我看过后,骂她真是变态。

当然,这是案发前几天的事,直到楼里发生惨案,我又了解到一些细节后,恍然想起谭丽给我看的那些写在纸巾上的笔记。

我问她是哪来的?她说是晚上睡不着时,偶得灵感,随手记下来的。

我看着这张纯美的脸孔,心惊肉跳,这要一颗多么邪恶的内心,才能有如此恐怖的念头。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儿,这些天来,它还能安然地长在我的脖子上,感谢菩萨保佑啊!

这天晚上,我坐立不安,无法入睡,盘算着要不要报警,万一谭丽是无辜的呢?万是她双重性格?万一她邪魔附体?万一……

想不下去了,我一夜没睡,监视着她,生怕她趁我熟睡又出去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

巧合,一定是巧合。我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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