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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亡齿寒 下

  

4

对牙医杀人尚在推测中,所以并没有引起领导的关注性,因为案子特殊,所以一度陷入僵局。老警察连周加班查线索,而实习生依旧很闲,周末回家的时候,母亲在厨房熬粥,见我回来道:“你外公住院了。”

俗话说得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外公就是因为牙疼进的医院,再见到外公时,外公嘴角流着黄色的脓液,所有的牙齿几乎全都脱落,曾经健康的外公面色蜡黄,仿佛还剩下一口气。

跟着母亲去见医生说:“是牙齿感染,导致大脑内部出现蠕虫反应。”

“蠕虫反应?”

医生点了点头,灯箱上是医院对外公所做的脑部CT,大脑的位置几乎被小圆点所占满,就像鱼子一样的小圆点聚满了外公的头部。

医生说:“这些都是蠕虫。”说着一声拿出一个玻璃瓶,微小的黄虫子在玻璃瓶子离蠕动,医生说:“这是从林老先生的鼻腔取出的。”

忍住想要吐的感觉,我问医生:“能取出这些蠕虫么?开颅手术不可以么?”

医生摇了摇头:“这是神经性寄生的蠕虫,繁衍能力极强,以血肉和脑组织为食物,全部清除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即使全部清除掉,因为脑组织的损伤病人也会在短期死亡。”

离开医生那里的时候我指着桌子上瓶子和医生说:“能把这只虫子给我么?”

医生点了点头。

回到病房的时候外公依旧虚弱的躺在床上,我记得小时候我总是跟着外公,他常笑一口大白牙,带着前所未有的亲和力。而现在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

离开医院已经下午四点了,雨下起来的时候还没赶到学校,冰凉的雨打在身上,学校外有一间牙医诊所,招牌很大,路过的时候里面还亮着灯,索性进去。

“有预约么?”牙医是个很帅气的男人。他看着我浅笑。

我摇了摇头:“我要一些牙龈的消炎药,我朋友矫正牙齿,整个嘴都肿了起来。”

他一笑从药柜里拿出一包药片递给我:“吃这个就好,能消炎止疼的。”

付了钱,我便离开,走的时候牙医说:“要是还不行,你可以带她来看,检查一下是不要钱的。”

我笑着说了谢谢,回学校的路上我给楚恒打电话:“楚大少爷,已经五天没来学校了,在哪坐拥美女看天下呢。”

“姜姮,这几天我不去学校了。”电话那边的楚恒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

“有点事情,我回去再找你。”

我拿着电话一边走一边和楚恒说:“别是真让我说对了追美女去了吧。”

楚恒一笑:“别胡说,我过两天就回学校。”

又闲聊了几句,楚恒挂掉电话,我往宿舍楼走。

回到宿舍的时候陆楠已经睡着了,嘴上带着口罩,宿舍的人说她疼了一天才睡着,所以我便没有打扰她,把药放在了她的床头。

躺在床上我翻看从警局带来的卷宗,都近些年发生的相似的案子。睡觉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外面又下起了雨,梦中外公站在我面前,手里捧着白森森的牙齿,他说舌头烂了牙都不会烂,姮姮你把外公牙找回来吧!整整一夜我都在帮外公找牙,找了很久很久。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宿舍的人该走的都走的差不多,就连陆楠都走了,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我的牙齿,有人说牙齿不坚固,所以会掉落,可是人死以后除了一堆白骨,牙齿是唯一能留下的。

陆楠回来的时候我才看完正本的卷宗,陆楠带着口罩,但是表情却没那么痛苦,我问她去了呢,她一笑:“去看牙医了,我牙龈敏感,医生说没事,坚持几天就会好。”

“你可千万不要小看牙疼,我外公就是因为牙疼,现在生命垂危。”想到外公我突然想到那天从医生那里要来的虫子。

从包包里找到那天医生给我的虫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微小的白虫子在短时间内强大的繁衍能力,半个瓶子的虫子在蠕动,红色的液体,黄色的液体,我仿佛看到了这些虫子在蚕食外公的**。甚至比尸体腐烂以后所形成的蛆蚜还让人恶心。不觉间一股作呕的感觉席上心头。

陆楠看着虫子皱着眉头问我这是什么虫子,把虫子递给陆楠我道:“我外公鼻腔里发现的,因为牙齿感染所出现的寄生虫。我拿来的时候只有一只,你看繁衍得多快。”

看着虫子陆楠道:“想着都觉得恶心。”

那天晚上一整晚我都没有睡觉,那些虫子的繁殖速度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看的电影,电影里,人虽然活着,但是精神却傻呆呆的除妖的老道士说他们被厉鬼俯身,用剑劈开身体的一霎那,全是虫子,带着血色的虫子蠕动在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随着血水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甚至有手指一般的虫子把人的眼球顶了出来……整整一个晚上我的梦里都是虫子。外公,我,所有的人在那些虫子的蚕食下成了累累白骨。

去警局的早上又路过了那间牙医诊所,一般的诊所都是**点钟才开门,那家牙医诊所早上六点就已经打开了灯,却没有写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牌子。

推门进去的时候,有铃铛在响,抬头一看,才发现,门上挂着一个独特的小铃铛,繁琐的花纹,朴质的铜色,只是短短的一瞥我却发现铃铛的芯是白色。男子笑了笑:“是你。”

没想到只有一面之缘他却记住了我,因为时间尚早,诊所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他一个人在。

我淡淡一笑:“你好,刚旅行回来?”也许是因为职业病,进屋我就发现了在角落里的背包,我指向了角落里的旅行袋。

牙医伸出手冲我一笑:“齐辰。”

“姜姮。”

牙科诊所不大,里面却有一个独立的小空间,窗外是很美的晨景,他笑着看我:“你是对面公安大学的学生吧。”

我点了点头。

“难怪我总是能见到你,你那个朋友好了么?”玻璃镜片下的齐辰目中温和,丝毫没有恶意,我点了点头:“她牙龈过敏才会很痛苦,你对牙很有研究么?”

齐辰一笑:“还好吧,也有几年了。”

“那如果因为牙齿感染,所在大脑内部发生的蠕虫反应有治愈的机会么?”我问他。

齐辰一愣,疑惑的问我:“牙齿感染所发的蠕虫反应,这样的几率太渺茫了,目前我还没有发现过,在极度潮湿的条件下,牙齿的寄生虫才能存活,我们这里属于温湿气候。”

听他如此说,我掏出了包里从外公身上取出的蠕虫:“你认识这种虫子么?”

看了虫子齐辰一愣:“你从那里得到它?”

“你认识这种虫子?”我从齐辰的眼里看到信息。

齐辰道:“我见过这种虫子,虫卵的时候几乎是看不见的,这种虫子是我在去一个湘西的小寨子找有关对牙的信仰时所遇见的,寨子里有专门养虫的老人,在那个小寨子虫子是远古祭祀时惩戒的一种手段,后来因为灾害没有东西吃,寨子里的人想到繁衍很快的虫卵,所以就以繁衍的虫子为食物,度过难关,那以后寨子里的人为了报答虫子的救命之恩,每年都会进贡虫盅给虫子进行繁衍。只是在现代化的今天,很多年轻人离开寨子,这项传统就由很多自愿的老人来完成。你手里的是母虫子繁衍能力更快,公虫有药用价值,可以麻痹人的神经。只是这种虫子在这样的气候下很难生存。”

离开牙医诊所的时候,齐辰留下了那瓶异样的虫子,说是要好好研究,齐辰也说这样的虫子繁衍极快,根本没有灭绝的方法,这就证明外公一定要死。

5

案子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开会的时候有人建议重新验尸,局长答应,会议结束以后老林就不见了,我整理卷宗的时候一同来实习的李诺说:“你是没看见老林,今天早上嘴肿得老高,笑死我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我淡淡一笑,“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李诺挠了挠头:“姜姮,干嘛这么严肃,开开玩笑。”

我叹了一口气:“我可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吧,我要去医院看我外公。”

五月的天气阴晴不定就像心一样,会议结束的时候母亲打来电话,她说:“姮姮,医生说你外公只有这几天了。”

到医院的时候,家人几乎都来了,外公的一口牙掉的一颗都不剩,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外公从小就疼我,看到外公这样我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母亲给外公喂饭的时候外公一直在呕,伴随着米粒而出的是一条又一条红色的虫子。母亲和舅舅都很平静,舅舅和我说:“这样的状况已经有几次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给楚恒打去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又把电话打去他家,响了几声,接电话的是楚恒的母亲。

楚妈妈说:“楚恒不在,你是姜姮吧,等他回来我让他和你联系。”

外公是那天晚上离开的,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已经为外公盖上了白布,母亲哭得很伤心,清早的时候大家都换了黑衣服,只是外公的死前的照片并没有被拿出来,江城历来有传统,人死以后是要照一张照片的,照片能摄取人的灵魂,这样他才能永远和家人同在,只是等了很久直到来礼拜的人,外公的最后一张照片都没有出现。

遗像中的外公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很开朗。

因为外公的死,我向警局请假,一同实习的李诺道:“你请假,老林也请假,乖乖,你们不是师徒恋吧。”

我没心情和她开玩笑,索性挂了电话,回头的时候,舅舅正在殡仪馆的门口抽烟,舅舅一直都是孝子,不可能不遵从家乡的传统为外公照相的。

“舅舅,外公的最后一张照片为什么没被摆出来。”

舅舅回过头见是我,淡淡一笑,哭红的眼里带着失去亲情的哀伤,他猛烈的吸烟然后回头说:“你外公死的时候样子不好,所以就没被摆出来。”

“外公死不瞑目么?”我记忆中最不好的遗像也只有死不瞑目了。

舅舅摇了摇头:“都是那些虫子,你外公死的时候七窍流出的都是那些虫子,根本没法摆出来。”

晚上七点多舅舅送我回学校,路上我们什么都没说,车里的气氛压抑的很,下车的时候舅舅说:“对了上次你说你摔跤掉的那颗牙补上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一颗牙罢了,有时间再去按。”

舅舅道:“可别小看一颗牙,这是一个牙医的电话,他补牙不疼的,你外公之前就在他那里补的牙,有时间就去补上。知道么?”

我点了点头,外公死后舅舅便十分珍惜家人,拿了电话,我下车离开。

回到学校的时候,陆楠不在,宿舍的人说陆楠一天都没回来,因为整整一天都跟着母亲他们操办外公的丧礼所以很累,就连往自己床上爬的力气都没有,重重的躺在了陆楠的床上,靠在床上的那一刻,几个像是小石子的东西铬到了我的后背,打开灯我才看到陆楠床上散落着几个白色的东西,拿起来的一霎那我惊呆了,那些白色的东西竟然是牙!

足足十颗牙齿被我捧在手里,我确定那些都是陆楠的,其中的一颗槽牙还是我陪着她去补的,不断地给陆楠打电话都没人接,宿舍的人说:“没事,要是陆楠有大事情,肯定会通知你的。”

陆楠失踪的第三天,学校报警,让我想不到的是,再见到陆楠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因为外公的丧礼我有一个星期没有参加办案,再回去的时候遗尸案又有了新的受害者,两个受害者依旧是被硫酸腐蚀粘在一起,一男一女,经过调查,警局确定,男的是失踪的公安大学学生楚恒,女的也是公安大学的学生陆楠。

我从没想过在陆楠消失一周后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而和她粘连在一起的竟然是我的男友。

老林说:“他们的尸体被发现在郊外,手法和上几起案子几乎是一样的,有趣的是一个是你的室友,一个是你男朋友,不是你看了之前的案子所产生刺激犯案的吧?”

我没有说话,一直看着那两具尸体。陆楠,楚恒,他们为什么会死在一起。

尸检的时候我作为助手,跟随老法医解剖尸体,陆楠的尸体和楚恒的尸体是一起被解剖的,不出我所料,陆楠的牙套已经没了,嘴里还剩下几个摇摇欲坠的牙齿。法医取下其中的一颗作为线索,而更让人吃惊的是楚恒的嘴里——

整整一口的牙全都没了,现在的楚恒就像一个年迈的老太太。

出了解剖室,老林就在门外,法医说:“尸体最可疑的地方就是两具尸体的牙龈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并且他们死前所导致昏迷的药物也有些问题,要进一步化验才能确定成分。”

翻看着解剖报告老林问法医:“凶手是牙医的可能性大么,根据我的调查,几乎所有的受害人都在死前看过牙病。”

法医道:“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相比外行人行凶,牙医的行凶率要高很多。”

我点了点头:“陆楠生前看过牙医,并且做了牙齿矫正手术,而楚恒在半个月前也因为看牙而请假回家。”

老林道:“这就没错了,你知道死者是在哪里看的牙么?”

摇了摇头,陆楠矫正牙这么长时间,我却没有陪着她去一次,而她在言语间也没有涉及在哪里矫正的牙齿,原本没什么,现在想想不觉有些后悔。

老林见我有些不解道:“全市一共一千三百家牙医诊所,江城有三百多家,我已经去了一百七十八家。目前没有发现什么状况。在剩下的一百二十二家里一定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一个月一连失去三个亲人,让我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舅舅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坐在陆楠的床上发呆,突然觉得牙齿是一个恐怖的东西,舅舅在电话里不住地嘱咐我要去看牙,他说一个姑娘家,少一颗牙齿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他已经帮我约了熟悉的牙医。

挂掉电话我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中路灯散着散弱的光,我所熟悉的三个人都因为牙而死,其实牙齿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周末的时候打通舅舅留下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清淡,说了预约人的名字,他要我下午去他的牙医诊所。

“正则街十三号。”

听到正则街三个字,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齐辰,正则街就市公安大学所在的街,整条街只有齐辰一家牙医诊所。

我淡淡一笑。下午收拾好一切就去了牙医诊所,见到我齐辰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是我舅舅帮我约的。没想到这么巧。”

干净的小房间里,齐辰穿着白大褂,护士就在一旁,我问他要不要打麻药,齐辰一笑说:“放心不疼的。”

牙齿被铁架子支好,微微的痛楚传来的时候,眼皮变得很沉重,没有多久我就睡着了,下意识中我只知道,有很多东西在我的牙齿间游走。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诊所里面还有一个小孩子在补牙,一边为她补牙,齐辰一边说:“可不要再吃糖了,延迟了换牙时间是很痛苦的。”

付了钱,我就离开了,新补好的牙齿让我有些不习惯,回学校的路上就掏出随身的小镜子来看,新牙齿很白,在众多牙齿中独树一帜,却显得有些诡异,那种白就像没有皮肉的尸骨,透着一种阴冷的恐惧。

老林依旧在用自己的办法查着江城的牙医诊所,大家都说老林不行,这年头要的是科学,只是老林却还在固执地找。

那家小牙医诊所在江城的巷子里,深巷,老林下令去抓人的时候,他自己拔下的牙已经被装好,而且装得很成功。

牙医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叫齐瑞安,做牙医已经十年,老林之所以怀疑他,是因为这个牙医诊所的进货单里从来没有麻药,没有给人打过麻药,拔牙补牙的时候却找不到疼痛感,而且六位受害者都有在这个牙医诊所诊治的记录。

被抓捕的齐瑞安并没有反抗,对杀人案供认不讳,至于他为什么杀死那些人他却什么都不肯说,而当老林问道名册里没有的陆楠与楚恒时,他眼中晃过一丝欣喜之后也承认是他所杀。

牙医杀人案就这么被告破了,简单的有些让人意外,一切似乎都是老林一个人的功劳,轰动江城的大案就这么落下帷幕。

6

故事到这里本该结束了,只是两个月以后老林却死了,老林的死讯传来的时候,齐瑞安已经被判处死刑,听到老林的死讯,那个怪异的老头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喃喃自语:“又一个……”

不管警察如何问,那老头终究还是什么都不说。

老林的死因和外公一样都是蠕虫感染,外公的最后一张照片我没有见到,可是我却见到了老林的,照片上的老林,蜡黄的脸上挂着很多只红色虫子,眼眶,耳朵,嘴角,鼻腔,几乎七窍都有虫子在蠕动。就像是七窍流血一样。

就在老林死后的第三天,警局对齐瑞安进行了更为深入的调查,在调查中我们找到了齐瑞安以前的资料。

齐瑞安,原名:多部亚索。民族那一栏是繁琐的异族文字,警局请来的民俗专家说:那是一种生活在湘西的小部落所信奉的文字,并没有真正的民族信仰,只是一小部分人信奉独特的神明。

我突然想起了老林给我看过的纪录片,民俗专家说:“那个小镇对牙齿有着深深的民族信仰,根据近些年的调查,这个小镇的人似乎又开始信仰一种蠕虫。”

听到蠕虫两个字,我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在民俗专家专家的帮助下,警局从齐瑞安口中终于得到了一个近乎与疯狂的真相。

齐瑞然说:虫子曾经救过全寨人的生命,他们不能让恩人一般的虫子离开这个世界,因为部落里没人愿意做虫盅,所以他才来到了这里,寨子里的人有一套完美的治牙方法,所以他成了一名牙医,在他成为牙医的这十年里,他按照习俗,把虫卵藏在人的牙齿里,虫子在牙齿里繁衍以后蚕食人的血肉与脑组织造成死亡。人死以后虫子蚕食残存的血肉,繁衍能力极强,如果没有血肉的滋养这种虫子的死亡率极高。

这是一个多么疯狂的想法,用牙齿当卵巢,孕育虫子,用虫子生生不息的力量繁衍虫子蚕食人类,达到虫子的繁衍。

“你为什么要杀害那六个受害者?”

齐瑞安叹了一口气回答:“因为这里的环境条件温湿,所以虫子发声了异变,在最初的时候并不能正常繁衍,一年前,在我才找到让它们正常繁衍的办法,只是有些人的体质还是无法作为虫盅,所以我杀了他们,在菏泽的传统中,无法为神奉献的就是魔。

“所以你在老林的牙里也放了虫卵?”我震惊的问着齐瑞安。

齐瑞安点了点头:“我不能让那些虫子死掉,在村里人没有东西吃的时候是它们生生不息的繁衍救了我们的命。”

离开警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对这样的疯狂的民族信仰,几乎让所有办案的警察所震惊,而老林如果不是用自己当做诱饵,也不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可谁会想到一个牙医会以这样虔诚的信仰而杀人呢,回学校的路上我路齐辰的牙医诊所,里面亮着灯,有人还在等着看牙。大多都是公安学院的学生。

看着齐辰的牙医诊所我叹了一口气,还好并不是所有的牙医都有那么疯狂的信仰。

只是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我牙医地址的是舅舅,而这个牙医也曾为外公换牙。

蠕虫反应……

一颗牙。

两颗牙……

我仿佛感觉得到很多虫子在身体里蠕动,一寸又一寸,蚕食着我的血肉与生机,生命最迷茫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一个清淡的男生和我说:“我是齐辰,是齐瑞安的儿子,信仰着拯救生灵的虫。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陆楠的话:“门口牙医诊所的牙医超帅的……”

就像很多人说的,有些事情即使百转千回终究能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而我追随了陆楠,楚恒,与外公的脚步,整个世界都是虫子。那是他们的信仰,我们的死亡。

你生过牙病么,看过牙医么,如果生过病,也看过牙医,那么希望你所遇到的不是和我一样信奉蠕虫的牙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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