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站在一旁，冷汗涔涔，仿佛那30板子打在了自己身上。

绍扬师兄双腿微颤，却也只是稍稍缓了一下，便自己重新穿好裤子，只是人仍伏在把杆上。

杨轩师兄换了板子，走向依然呆站在原地的小孩。

小孩只觉喉咙干涩，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脚下似有千斤重，整个身体似乎都僵在了原地。直到杨轩师兄走到面前，才终于艰难的吞了下口水。

早就听说师门严厉，可是师父师兄都是性格很好的人，尽管入门以来也挨了几次打，却从没有这么深刻地体会过，规矩，真的是一丝一毫不能逾越的。

小孩走到把杆边上，因为呆站了太久，膝盖都有些生涩。摆好姿势，却有些迟疑，尽管这么多次了，还是不太习惯主动褪下裤子。

杨轩看着面前的小孩，清瘦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僵硬，双手紧紧攥着把杆，黑色长裤的膝盖处刚刚在操场摔破了，包裹着的颀长双腿不知是因为刚刚练得狠还是紧张而有些微微颤动。

心头泛起一丝不忍，知道小孩还是不习惯主动褪下裤子，便直接伸手帮他脱了。但规矩终究是不能破的。紧了紧握在手心里的板子，轻贴在小孩的臀上，沉声道：“陈述你的错误。”

戒尺刚刚贴上来的时候有些凉，小孩紧张得打了一个寒噤，但随即便被体温暖得温热起来。“浩然未经允许擅自旷早功，30下。”小孩学着绍扬师兄的样子，可是这个姿势和身后戒尺的触感还是让小孩羞得咬了咬下唇。

听得身后杨轩师兄轻轻应了一声，原本紧贴的戒尺随即离开了肌肤，紧接着，便是狠狠一痛。

原本经过了高强度的蛙跳，腿就有些软软的使不上力，这一下，虽做足了心理准备，对于身体来说还是有些突然。随着小孩一声轻呼，只觉得膝盖一软，险些跪倒下去。

杨轩看小孩支撑不住，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扶，伸到半路，想到毕竟是惩罚，终究还是生生顿住。好在小孩尽力撑住，没让自己倒下去。

“一。”才刚刚开始，似乎就有些吃不消了。

杨轩待小孩稳住，才打下了第二尺，只是这一下，也用了七八分力道，小孩咬牙尽力撑着自己，虽直直站着，却也是痛得一皱眉。

“二！”

板子一下下甩下来，只是疼痛就已经包裹得小孩喘不过气来，更难过的是伴着板子的力道，腿愈发没有了力气，尽管竭力挺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强迫双腿紧张地直直伸着，可是随着几板子抽下去，竟是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实在是这两天练得太狠了，小孩想抑制住双腿的抖动，却感觉腿上的颤抖已经完全不能够受自己的控制，甚至越是想要控制，越是颤得剧烈起来。

杨轩看在眼里，这种感觉，对于小孩来说觉得陌生，对于自己，却是再熟悉不过了。现如今身体能够达到的稳定控制，轻飘弹跳，看似轻松的腾转挪移，哪个不是这样练出来的？练到腿颤抖着撑着扶手才能勉强爬上楼梯，练到手臂拿筷子都会不住颤抖……这样的日子，对于小孩来说不过才刚刚开了个头。

杨轩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板子如密雨般落下，很快便结束了惩罚。

杨轩帮小孩提上裤子，小孩站直身体，想移动双腿，却发现，刚刚膝盖绷得太紧，加之腿部肌肉太过疲倦，竟一时动弹不得了。

手扶着把杆，勉强逼着自己走了两步，腿上又是一阵轻颤，身后的疼痛自不必说，膝盖后的韧带也隐隐痛了起来。

想到明天早功的400蛙跳，小孩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正伤感着，突然感到一双手臂从背后伸过来，环过腰把自己整个抱起来。还没回过神，便整个人被扔到了角落的垫子上。

莫非还要打？

之前被扔在这里狠狠教训的阴影还残留在心头，这下又重新被勾起了回忆，小孩吓得捏紧了身下的垫子，却感到腿上的肌肉被一股力道揉捏起来。温暖的大手，是杨轩师兄特有的感觉。捏在腿上的力道很大，小孩忍不住痛呼起来。尽管这疼和刚刚的板子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可毕竟出了惩罚，小孩又变回了那个软软糯糯的撒娇小孩。

伴随着疼痛，肌肉却一点点地放松下来。小孩舒服的闭起了眼睛，不时发出几声呜呜囔囔的哼唧声。

就在几乎沉入梦乡的前一秒，小孩突然感到裤子被扒了下来，瞬间惊醒睁大了眼睛。惊恐地回头，杨轩师兄正揉着自己手心里的药。小孩又回过头去，重新闭上了眼睛。

可是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药膏蛰得伤口竟似乎是比挨打时还要痛。小孩忍不住呜咽了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在垫子上扭动起来，躲着师兄揉着药膏的大手。

“不想缺明天的早功就给我忍着。”杨轩道，顺势拍了一下小孩的屁股。

小孩不再乱动，声音却依旧含着委屈“师兄，这个药膏好痛啊……”

杨轩不理他。这个药膏之前从没给小孩用过，效果虽好，涂的时候却着实遭罪。30下不算少，明天早晨还有400米的蛙跳，若不用这个，小孩怕真是熬不住了。

涂完药，小孩痛得话也不愿说，更休说站起来收拾东西回宿舍了。杨轩提上小孩的裤子，抱起地上的小孩。小孩脸一红，挣扎着想下来。

“别动，我送你回宿舍。”杨轩师兄的声音不容置疑，小孩也只好乖乖安静下来。

杨轩让绍扬在这里等着自己，便抱着小孩出了门。

绍扬趴在垫子上，等着师兄回来给自己上药，摸出包里的手机，点亮屏幕，首页弹出一个小小的白色信封，旁边写着“刘嘉”。

犹豫了一下，绍扬点开来。

“周末见一面吧，把衣服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