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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 遗书

  

——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我能看到它正从很远的地方走来,不疾不徐,昼夜无休,穿过一切障碍直线行进。它很快就可以来到我身边,那时候我就会死去,我不知道我会死的多么恐怖凄惨,也许会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没有人能救我,大家都当我是个疯子,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狂躁型精神病人”。

我被软禁在家里,为了让我不出去发疯伤人,爸妈连窗子都用铁条封闭了。他们的无知使他们成为它的帮凶,让我的心里充满仇恨。

我不想死,我要逃出我的家,逃到一个它找不到的地方。

此刻,我写下我的遗书,如果你看到了,请你一定相信我,用你可以的方式告诉尽可能多的人,不管我表象上死于什么样的意外,我都是被它杀死的。我无法描述它的样子,更无从说清它的属性,但是它真的存在,而且我知道,如果我的死亡被当做事故处理了,那么它一定还会有下一个目标,还会有不知道多少人会死于“意外”,任何人都有机会,包括你。

所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一定!

1 惊吓和背叛

没有人了解那个女孩儿是如何进入锁的严严实实的玻璃仓库的,但她确实死在了里面,被倒下来的玻璃砖压死在下面。

作为仓库主管经理,我最先发现了她的尸体,直到一个月后的现在,我还时不时地想起当时的现场,并头晕恶心,浑身发麻。

这一个月来我都没有上班,一直在接受心理疏导,但作用甚微。

患难见真情,因为我这种状态,女友桑玲开始找各种借口拒绝我的邀约。有一天,我下楼去买烟,远远看见她居然已经挽住了另一个男人的胳膊。

我在那里站着,一直盯着他们消失在小区门外,才回到我空荡荡的家里,捂着头大哭一场。

我在家里闷了一个星期,没有再去接受心理疏导,而被背叛的愤怒和悲伤反倒冲淡了我心里的阴影,让我从恐惧的罅隙里爬了出来。

七天后,当我终于不得不下楼买食品的时候,在超市的烟草柜台前,我猛然发现我已经成功戒烟了。

这件事让我的精神莫名一振,我仿佛发现了生活的真谛一般,心里的阴云一扫而光,悲伤丝毫没有了,恐惧也荡然无存。

我买了一瓶薄荷味的木糖醇,一把把放进嘴里,用尽全力的咀嚼,似乎把她们当成了桑玲——桑玲最喜欢薄荷味的木糖醇——我用力的咀嚼着,心里告诉自己,我要报复桑玲。

从那天起,我寻找到桑玲,并开始跟踪她调查她身边那个男人的身份。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查清了那个家伙的所有底细,也制定出报复那对狗男女的计划。

那个男的叫文晓豪,是一个小公司的业务经理。在这个用钱衡量一切的城市里,他和我一样为了生活挣扎拼命,租住在廉价的房子里,追公交挤地铁,可是他竟然在这样的生活里,还用节省下来的钱买来大把的鲜花和俗艳的裙子,俘获了无脑女孩儿的心,撬了我的墙角。

我调查到,他租的房子就要到期了,正在寻找新的房子。我抢先在他公司附近找到了一套一居室,价格便宜,地理位置优越,对于他来说,那是无比理想的一套房子。而那套房子之所以价格低廉,是因为那里曾发生过凶杀案——据说那里原来租住的人家有个精神病的女儿,有一天女孩儿发疯,竟然放煤气毒死了她的父母。这样的事发生过,对我以后的计划是一个天然的助攻器,我毫不犹豫地租下了它,在拿到钥匙的第一天就在房子里做了精心的安排,并印了出租的广告,巧妙而成功地让文晓豪看到了它。

在租房广告里,我扮演了一个身在外地,长时间无法回家的人,这一来解释了我为什么要出租房子,二来也避免了我需要和他们见面的问题。

我雇佣了一个临时演员扮作我的亲戚拿着房产证复印件,领着文晓豪看了房子,他果然很满意,立刻付了钱签了合同,很快就搬了进去,

2 栩栩成生

那个盒子是我在房子里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发现的,它有密码,象征着里面藏着秘密,而从厨房煤气罐的后面发现它,更加重了它的神秘性,所以我把它带了出来。

我想知道盒子里的内容,但是我是不会破坏它,破解它的密码也是一种娱乐,反正里面不管有什么秘密都与我无关,所以我有充分的耐心,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探索它。

文晓豪的搬入,就算是我的初战告捷,那晚,我打开笔记本,一边吃桶面,一边看着监控里的画面。那时候文晓豪已经收拾好了他的新家,正洗完澡出来,我开始专注地等待着第一场好戏的上演。

一整天的忙碌,洗完澡的文晓豪露出了疲倦的神态。他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拿起了手机。

我知道他一定是打给桑玲的。我很愤怒,拿起手机,拨通了桑玲的号码,果不其然,占线。

文晓豪的电话迟迟没有放下,我不想等了,伸手在笔记本上点了一个键。

文晓豪的房间里立刻黑了,红外线摄像头里的画面有些诡异,我看到他慌张地挂断电话,开始在房间里寻找总电源。

很快,他找到了目标,但是他刚刚想要伸手去掀开电源盒的罩子,就突然跳了起来,仓皇地后退,撞到了墙上。

在他对面的墙上,一个女人的身影慢慢浮现了出来。

那是我的杰作,夜光粉画的画在黑暗里发挥作用了。

我画的很逼真,虽然我知道那是我画的,但是此刻通过摄像头看到,我仍感到它散发出浓浓的鬼气。

文晓豪已经瘫在地上,看得出他正大喊大叫。

这时,我赫然看到墙上的女人竟然动了!

她本来是侧面的,此刻却在慢慢转身。我看的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期待让自己产生了可怕的错觉。

我紧盯着屏幕,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女人画像已经完全转成了正面像,她的脸隐藏在我赐予她的长发里,但是一双冰冷阴郁的眼睛却在长发后面释放出冷飕飕的光芒。她惨白色的长裙微微摆动,竟然从墙壁里伸出一条腿来!

我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我使劲看着画面,生怕遗漏了任何细节,那个女人像完全走出了墙壁,一步步靠近了文晓豪。

我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原本吓唬文晓豪的好戏,成了让我自己都惊恐不已的坏戏。

惊慌中,我反应过来,知道我应该给文晓豪赠以光明了。但是我的手颤抖着伸向键盘的时候,一声尖利的惨叫从电脑里传出来,电脑黑屏了。

紧接着,黑暗瞬间从电脑屏幕扩展到我的房间里。我的灯,就像之前文晓豪的灯,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3 两种诡异

生活就是如此意外,以为会是电源问题的文晓豪的停电不是因为电源问题;而我虽然并不相信会是那么简单的电源问题,但是我的停电却偏偏就是因为电闸跳了。

合上电闸,光明重新光顾了我。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收到来电的不是我原来的号码,而是我为了假扮租房者,特意在淘宝买到的另外一个城市的电话卡。

打过来的人是文晓豪。

“你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飞速思考了一遍他可能提出的问题和我应该给出的回答之后,我接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租您房子的小文,我想问问您……”文晓豪的声音明显气息不足,“您家里不会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儿吧?”

“你什么意思?”我冷冷问道。

“不是,您不要误会,我只是……”他有些紧张,言辞开始错乱。

“只是什么?”

“我说了您可能会觉得我胡说八道,但是……您家里可能闹鬼。”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义正辞严”地吼道,“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想退房啊?”

“没有,您不要急,听我和您说。刚刚我躺在卧室看书,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吓人的是,敲的竟然卧室的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还沉浸在恐惧里,“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收拾屋子的时候忘记锁门,就赶紧起来看,可是却发现根本没有人敲门,而房门也锁的很严实。”

他说的话让我紧张起来,因为他说的根本不是我看到的内容,而且差之千里。

他继续说:“我以为自己紧张听错了,就回到卧室继续看书,但是刚刚看了几页,卧室门真切地又被人敲响了。我感到有些发毛,悄悄起身靠近卧室门口,这个过程里,敲门声一直响着。我在门口做好准备,突然迅速打开了门,敲门声却戛然而止,而门外空空,还是根本没有人!”

我听的一阵阵发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经历了那样的恐惧之后还来和我撒谎讲故事。我搞不清状况,想好的台词也失去了作用,我只能继续听,听他还想说什么。

“这样来回折腾了好几次,我被搞得毛骨悚然,而这时候,我在卧室门口的地板上发现了一行字。”

“什么字?”我脱口问道。

文晓豪喘息了一下,慢慢说:“找到我的遗书。”

4 是真是假

不管文晓豪说了什么,我都拒绝了他想见面详谈的请求,并警告他不愿意住随时可以搬出去,房租一分也不可能退还。

挂断了文晓豪的电话之后,我就一直鼓捣电脑,试图连接到摄像头信号,但是徒劳无功,一整晚,我再也没能看到文晓豪在那个房间里活动的画面。

我猜想,接下来文晓豪就该打听那房子的故事了,他应该也可以听到那个精神病女孩儿毒死父母的故事,所以他还会联系我。

折腾了一晚,天快亮的时候,我感到疲倦不堪,胡乱吃了点东西睡着了。

睡着之后噩梦不断,错综复杂,一会儿是玻璃砖下压瘪的女尸,一会儿是墙壁上走下来的女鬼,一会儿又看到玻璃砖下压瘪的女尸跑到墙上成了一个描画出来的女鬼……

我知道自己做恶梦了,但苦苦挣扎却无法醒来。就在我感觉自己将要死在梦里的时候,一个电话拯救了我。

又是文晓豪。

“您好,很抱歉又打扰您,但是您家里可能真的闹鬼了。”

“你有完没完?”我嘴硬道。

“请您不要急,听我说。”他似乎打定主意要我相信他说的话,所以比昨晚语速强硬而快速了许多,“您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说的不是胡说,那就是您隐瞒了您家里曾经有过一个三口之家租住,而那家的疯女儿在您的房子里放煤气毒死了她爸妈这个情况。当然,我理解您对这个情况的隐瞒,但是我想告诉您,很可能就是那个女孩儿的鬼魂就游荡在您的房子里!”

“这件事确实有,但我压根没有隐瞒,只是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主动说?”我终于用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那倒是的……”

“所以你说话最好注意一点,不要说得我像是欺诈了你一样!”我打断他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您不要急。但是现在我真的遇到了闹鬼的事情,也只能和您说了。”他继续说:“您也不希望自己的房子里有鬼吧?我觉得我们应该见一面,一起研究一个解决的办法。”

“你见了什么鬼?还是听到敲门声这种烂俗小说里的桥段吗?”我冷冷地说道。

“不是,虽然那件事也不是我撒谎,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要更比那敲门声可怕的多了。”他说。

我没有接话,等着他说下去。

文晓豪告诉我,在我们结束了通话之后,他叫了女友过去陪他。他不敢睡,也不敢告诉女友房间的诡异,就拉着女友聊天,聊着聊着,她女友突然突兀地说了一句吓了他一跳的话——找到我的遗书。

又是那句话!

文晓豪一惊,恐惧地去看女友,女友却仿佛根本没有说那句话一样,仍继续接着他们原本的话题聊下去了。文晓豪只好当自己紧张听错了,但是聊了没几句,女友冷不丁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文晓豪忍不住了,拉着女友问她有没有说那句话,女友矢口否认,还骂了他神经病。

之后的聊天里,女友时不时就会说一句“找到我的遗书”,他没想到自己叫女友来原本是为了驱赶恐惧,结果却让恐惧进化升级了。他再也忍不住了,一股脑把自己之前经历的恐怖敲门声告诉了女友,女友听完了,不但没有露出恐惧的样子,反倒“咯咯咯咯”地笑起来,并笑着站起来走出了卧室,文晓豪跟出去,发现女友已经倚在了墙壁上。她一边笑,一边扭动身体在墙壁上摩擦着,她的身体就在那摩擦中越来越扁,最后竟然成了墙壁上的一幅画,接着又消失不见了!而她的笑声却一直没有停止,就那么在房间里空荡荡地响着……

他讲述的时候,恐惧的情绪通过电波毫无遗失地传递进我的耳朵,渗透进我的大脑,让我也感到了真切的恐惧。他到底是在编故事还是说真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桑玲已经消失在墙壁之中了?

太不可思议了,情况完全超出了我的计划和掌控。

5 见死难救

再一次挂断了电话,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我决定跟踪文晓豪,如果他是编故事,那么我一定可以找到痕迹。我观察了他一整天,发现他一直躲避在公司的写字楼里,晚上下班了,他就近找了一家旅店开了房,一整天他都没有约见桑玲,此刻也不打算回家,我不由有些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了。

怎么办?我是该和他见一面,还是继续这样躲避?

我思来想去,决定就此消失在文晓豪的世界。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把他们带到了真正的鬼的世界里,我都绝不会参与到他经历的恐怖里。他不会找到我,因为租给他房子的不是我,而是我虚构出来的那个人。

我悄然烧掉那张新的电话卡,远离了文晓豪住宿的旅店的窗**出来的灯光。

如果你想彻底脱离某件事,你就一定要斩断自己和那件事之间的任何联系,一丝一毫都不要留下,否则,你终究还是无法彻底脱离。

比如我。

我虽然烧掉了那张电话卡,但是别忘记了我还安装了摄像头,它是一个媒介,而我该死的好奇心就是推波助澜的催化剂,于是,当我夜深人静无法成眠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爬起来,坐到了电脑桌前。

没用调试,我直接就连接上了摄像头的信号,红外线诡异的目光里,我又看到了文晓豪房间里的画面。

文晓豪竟然回到了那里,此刻,他正在黑暗里举着一个手电,满屋子寻找着什么。

他就像是一个贼,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每一样东西都轻拿轻放,似乎怕惊动了房间里看不见的某个人。

他在找什么?难道是在找那个“鬼魂”要他找到的“遗书”?

我无比紧张地偷窥着,他连顶灯都没有放过,但还是没有找到他所要找的。

他似乎绝望了,拖着脚步颓然走到了厨房,一动不动地站住了。

时间缓慢漂浮在空气里,似乎停止了行进。就在我忍不住将要转移目光的时候,他终于又动了。

他僵硬地走到橱柜前,伸进手去,似乎打开了煤气阀,然后,他从煤气灶那里拔下了输气管。

他要干什么?要自杀吗?

我仿佛在房间的黑暗里看到煤气“咝咝”地响着、冒着白气散进了房间里。我恐惧到了极点,站起来大喊起来,就像我的声音可以通过摄像头传递给文晓豪,从而惊醒他一样。

但是我的喊叫毕竟是徒劳的。

文晓豪放开煤气,呆呆地看着,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恨他,但是不能看着他而不救。

我焦急地想着办法,想到了电话。可是我拿起手机,却发现因为烧掉了那张卡,所以我已经没有了文晓豪的电话号码。

拨打110吗?可是我和他们该怎么说呢?

就在我挣扎无计的时候,文晓豪那里的煤气浓度似乎已经达到了他满意的程度。

我忽然听到笔记本里传出来他诡异的笑声。我惊恐地去看,发现他的脸已经转过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摄像头,那样子,就像通过无线信号正在和我对视一样。

他终于发现了我吗?在他临死前最后的时刻!

我战栗着,大脑一片空白。而就在我的战栗中,文晓豪拿出一只打火机,微笑着点燃了,火光轰然而起,一下子将他裹缚其中。

我抱着脑袋嚎叫着瘫坐在了地上。

尾声

文晓豪死了,似乎是被鬼杀死了。凶宅闹鬼的故事我看过很多,这次我成了故事的参与者。

使那间房子成为凶宅的元凶是煤气,文晓豪也死于煤气,我发现这些情况的共通的时候,突然猛一下想到了我从煤气罐后面发现的那个密码盒。它也算和煤气有关吗?它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遗书!

我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我早就该想到的可能。

盒子就在我家里,这一次我没有耐性拿破解它的密码当做娱乐了,我找来了锤子,面目狰狞地一锤就把它砸开了。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信封,信封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封遗书。

看着遗书上的文字,我颤抖不已,那一个一个扭曲的字迹,充分说明了写下它们的人彼时的恐惧。

遗书上的那些字在这篇日志的开头被我忠实地复制了,我唯一没有写下的,就是那封遗书的落款。

落款表明了写下遗书的人的名字——李娟娟。

这是个令我眼熟的名字,它出现在玻璃厂仓库诡异死亡的那个女孩儿的证件里。她竟然就是这封遗书的主人!

是她的死亡,促成了我之后所做的所经历的这些事,我甚至也可以理解成,是她的死亡安排了我之后所做的所经历的这些事。从看到她的死亡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开始走向看到这封遗书的路。我早早就拿到了它,却没有看见它。这是我的错误,我此刻才意识到。

也许是因为接近了、经历了死亡,我忽然有些理解李娟娟的意图了——她必然要安排我经历那些事,因为只有经历了那些,当我看到她的遗书的时候,才会立刻毫不怀疑地选择相信。

我惶然抬头,目光恍惚穿透了墙壁,我似乎看到了千万里之外,一个看不清的影子正不疾不徐但目标明确地向我走来,它穿墙过壁,无视高山大楼,走近了,走近了,走近了。

我明确地感知到,只要它来到我身边,我就会无法逃离的死亡,我不知道自己会死的多么恐怖凄惨,那恐怖凄惨也许会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现在,我的时间开始倒计了,还好,我可以做的比李娟娟更多。

所以我写下这篇文字,投给杂志社。这就是我的遗书,如果你看到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请你一定要传播它,因为只要我的死亡被当成事故处理了,它就一定会寻找下一个目标。那个目标可能是任何人,当然,也可能是你。

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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